是随口嘲笑一句,却又在陈江张口打算回答时换了副讨巧口吻:“若若,我说得对吗?” 听温舒白半成实话半成胡诌说了一通,猝不及防被点名,陈彦迟自然不会拆温舒白的台。 那件事原本就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一直退缩忍让?忍一回两回尚算宽容大度,忍三回四回还到头来安慰自己那就是傻子了。 “嗯,我不喜欢对待感情不认真的人,而且……”陈彦迟视线朝陈江面上状似无意地一盯,而后又依赖般靠住温舒白,弱声告状,“他们被我拒绝之后到处造谣,让好多人议论我,我难过了好几个月。” 温舒白顿时露出心疼的样子:“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陈彦迟摇摇头,“不委屈,你出现之后,我就不委屈了。” 她眼尾动情似的又翘起一道小钩,又说:“只有你最好,我最喜欢你了。” 温舒白无声地笑着将手抚上她脖颈,轻轻摩ʝƨɢ挲。 气氛显而易见地朝私密方向发展,大部分群众默默咽下这口酸中带甜、苦中带辣的鲜瓜,非常自觉地走出了半径十米。 而作为不能走也不想走的汉语系小姐姐面上绷得死紧,实则一手掐着旁边姐妹一边在心里暗爽,灵感爆炸才思泉涌靠意念洋洋洒洒发挥了一百篇同人文! 至于旁边那位陈学长,可不可以稍微站远一点? 挡着我嗑cp了。 是的,陈江没走。 他有些想走,从温舒白解释陈彦迟为什么喜欢他那里他就有种如芒在背的不祥之感,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是对的。 但话开了头,越到后面,他就越没有合适的机会打断了。 温舒白是故意的。 甚至抢走校草也是故意的。 陈江今天来有多重目的,但归根结底是为了出口气,结果气没出去,反而又吸进肚子一大包。 他现在气得脸僵不想说话。 然而温舒白看穿了这一点,适时停下和陈彦迟的对视,又道:“陈学长,你说我女朋友是不是太善良了?对空口造谣的人竟然放任不追究,任由他们诋毁,我觉得不好,太容易吃亏。不过以后有我,我不会再让她受这些委屈。” 他稍微眯了眯眼,随即又换了副谦和语气请教道:“陈学长,你年纪比我大,肯定有经验,你觉得作为男朋友,我这么做对吗?还是说我该把那些人揪出来报复一顿?免得还有谁不长眼,真以为没长一张像人的脸,心里自卑嫉妒,就能肆无忌惮不干人事了,是不是?” 他一字一字悠悠说完,动也不动地等着,丝毫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 陈江伸手扶了扶镜框,应该熟练的动作却罕见地有股艰难缓慢之感,比十几分钟前滞涩不少,半晌唇角才扬起点微末的角度,说:“学弟这么聪明,有主见,也不必问我的想法,我没有什么经验教给你。但如果你想追查谣言,我不太建议,这种事通常都是捕风捉影引起的,牵连太广,难说谁无辜谁不无辜,而且容易耗费精力还没个好结果。大事不如化小,小事不如化了,像想报复谁这种事以后也要少说,毕竟这里是学校。” 温舒白一笑,重复:“是啊,毕竟这里是学校。” 说罢他揽住陈彦迟,迈开一步,忽又转回来,像想起什么落下的东西似的,面向一旁纵观全场的热心观众,也就是始终聚精会神听着这边的汉语系小姐姐,说:“刚才我还剩一局没玩,麻烦帮我送给这位学长,他好像很喜欢这个游戏。” 小姐姐没懂其深意但忙不迭点头。 “陈学长,祝你玩得愉快。不用谢。” 温舒白和陈彦迟施施然告辞,没再理会后面的陈江。做到这步已经够了,该退场时就要退场,当机立断,才能让你的敌人恨得捶胸顿足咬牙切齿还拿你毫无办法。 他们是聪明人,才不做蠢事。 不值一提的人被抛在脑后,温舒白和陈彦迟走出一段距离,直到隔着人群看不见汉语系时才更加悠然放松地慢下来。 陈彦迟捉着温舒白搭在她肩上的手指,眼皮欢快地一眨,问:“刚才我演得怎么样?” 温舒白挑眉:“你是演的?” 陈彦迟觉得他大惊小怪,反问:“你呢?你不是?” 温舒白正色:“我当然不是,我真情流露。” “谁信。”陈彦迟笑着搡他一下,又说,“那我也是真情流露。” 温舒白戏劲儿还没过,小气地“哼”一声,很有文化地批评:“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经历刚才那一出,陈彦迟心里坠了许久的疙瘩仿佛终于解开了,体内空出一大片位置能装下天边轻盈的云絮,好心情地从善如流道:“好吧,我是演的,一点都不真心。” 温舒白:“……” 倒也不必这么干脆。 温舒白默了默,身上早没了之前那种意味深长锋芒进线的迫人劲,面子不要只要姐姐:“不行,你不能不真心。” “嗯,我真心的。”陈彦迟又改口。 温舒白:“……” 他从陈彦迟手里挣脱手指,刮挠陈彦迟下颌,权当一种丧气的报复。 “你不爱我了。”他说。 陈彦迟被他挠得痒,笑声清亮,反手也去挠,顺便反驳:“谁说的,你污蔑我,我最爱你了。” “证据呢?” “证据——”陈彦迟忍着笑沉吟片刻,忽地又灿然绽开,“证据在我心里,你看不到。” 温舒白哀怨地:“唉。” “没有证据你就不信我吗?”陈彦迟似乎也发现了演戏的乐趣,蓄着娇柔可怜的语气指责,“温舒白你才不爱我了,大骗子。” 温舒白:“……我没有。” 陈彦迟:“那你信不信?” “……信。” 陈彦迟夸他:“我男朋友真好。” 温舒白耳朵一酥,当即道:“我女朋友也最好。” 两人挨得极近,相视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情话,内容简单单调得像小学生造句。 “你好看。” “你也好看。” “上次你带我去吃那家料理好吃,我们下次再去?” “好。那你得再给我写一幅字,你字好看,我每天起床看一眼就心情好。” “好吧,过年再给你写一张。还有,其实你刚才说错了,我喜欢你的脸,你长得不像好人,一看就像弟弟。” “说明我长得嫩,这样才配得上你……” “咳咳、咳咳咳——” 温舒白和陈彦迟顿时收声,定睛一看,赵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面前,还贴心地保持了一点安全距离,三步远。 所以在这嘈杂的环境下还能传播得如此清晰,可见咳嗽声之大。 温舒白问:“你怎么来了?” 赵瑸表情一眼难尽:“听听你这话问的,我怎么不能来了?嫌我打搅你们互吹彩虹屁了是吧?” 温舒白:“是。” 刚才气氛多好,他还有好多句没说呢。 赵瑸简直没眼再看,放弃迂回啰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