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苏语宁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儿,萧墨寒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 终于,到了都尉府。 正厅内。 苏语宁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 瞧见萧墨寒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 萧墨寒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苏语宁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 苏语宁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萧墨寒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 她深深看了眼苏语宁,收回了手。 经过这一番动作,苏语宁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 萧墨寒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苏语宁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 萧墨寒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 “不劳公主。”苏语宁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 萧墨寒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大人,那边来人叫您过去。” 这人是梁宣,苏语宁的手下,萧墨寒曾见过几次。 可现在苏语宁受伤未愈,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 “他……” 萧墨寒话刚出口,苏语宁突然起身,鲜血洇透绷带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红。 他却不顾,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萧墨寒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主,指挥使大人有事,还请您先回府。” 她看着俯身抱拳行礼的梁宣,又抬眼看向门口,只能瞧见苏语宁消失的衣摆。 无奈之下,萧墨寒只能回府。 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西落的日头被雾蒙着,瞧不真切。 萧墨寒想到苏语宁的伤势,便吩咐厨房熬了补汤。 汤熬好,已经戌时。 苏语宁却还没回来。 萧墨寒看着黑下来的天,将汤装好,再次前往都尉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时天已黑透。 都尉府大门紧闭,里面见不到半点儿光。 萧墨寒看着,愣了下。 这时,跑去问门房的玉泉回来,欲言又止。 萧墨寒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出去了?” 玉泉却倏地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萧墨寒看着,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吧,他去了何处?” “门房说,今日都尉府无事,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人去倚春楼喝酒去了。”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苦涩弥漫上心头,萧墨寒深深看了眼漆黑的都尉府,转身上了马车。 “罢了,我们……回府!” 洋洋洒洒的大雪布满了回去的路。 她倚靠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怀中抱着的热汤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凝上了层油腥。 萧墨寒看着,默默盖上了盖子。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人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她与苏语宁也能回到初见,那该有多好! 第三章 质问 夜深。 萧墨寒躺在榻上,怔怔的望着头顶的床幔。 玉泉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刺痛着心。 成婚三年,苏语宁从未碰过自己,如今却去了倚春楼! 想到这儿,萧墨寒再难安枕,起身下床。 推开窗,冷风携裹着雪吹进来,彻骨寒冷。 这时,远方亮起一道昏黄的光。 仔细瞧,只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款款走来,后面那个人影格外高大。 萧墨寒一眼就认出,那是苏语宁。 他回来了! 一瞬间,心底涌上的喜悦将之前所有的苦都压了下去。 她连斗篷都没来得及拿,只穿了内衫就跑了出去。 “阿宸。” 苏语宁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瞧见萧墨寒身上单薄的衣裳皱了皱眉。 却只是说:“臣见过公主。” 呼吸间,酒气飘来,淡淡的,却提醒着萧墨寒他之前去了何处。 她嘴角的笑容落了落:“我之前去都尉府寻过你,你不在。” 苏语宁愣了片刻,随后只说:“有要事在身,还望公主见谅。” 闻言,萧墨寒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再烧起。 他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所谓的要事是什么?可否告诉我?”她沉声问。 苏语宁看着这般奇怪的她,好像懂了什么:“公主既已知晓,何须再问?” 他的话中满是冷漠,不见丝毫愧疚。 萧墨寒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丝丝缕缕弥漫散开。 她强压着,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人抢先开口:“臣累了,先回去休息,公主自便。” 话落,苏语宁转身就走。 从头到尾,他未曾说过一句关心萧墨寒的话。 冷风袭来,寒气顺着单薄的鞋袜席卷了全身,萧墨寒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苏语宁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颗心慢慢冷却下来。 给苏语宁引路的下人提着灯笼回来,看到还站在原地的萧墨寒,上前劝说:“公主,小的送您回去歇息吧。” 萧墨寒回过神来,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转身走回了卧房。 不知过了多久。 萧墨寒疲累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滚烫。 一旁玉泉瞧见她醒来,连忙端了杯热茶给她润喉:“公主,您可醒了!您昨夜发了高热,太医说是染了风寒,这几日要您好好休养。” 萧墨寒点了点头,却想起昨夜和苏语宁的对话,眼底一片黯然。 “苏语宁可是又去都尉府了?”她问着,却也猜得到答案。 成婚三年,他每日清晨起身便离开,不会在府中多留片刻。 不想玉泉却回:“驸马爷正在饭厅用早饭,可要奴婢去将人请来?” 萧墨寒一愣,摇了摇头。 她将杯子放到一旁,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我过去瞧瞧。” 雪覆盖了整个地面,脚踩上去咯吱作响。 萧墨寒带着玉泉刚出院落的门,就远远的瞧见苏语宁脚步匆匆往外走去。 玉泉刚想开口唤住,就被萧墨寒阻止了。 她看着背影都难掩急切的人,吩咐玉泉:“备马车跟上去。” 萧墨寒想,他这般急,怕是宫里出了什么事,自己跟过去也许能帮上些忙。 可当马车停下。 萧墨寒下了马车,看着眼前陌生的院落,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不该进。 “公主……”玉泉轻声唤道。 萧墨寒看了她一眼,抬步走进去。 院落内。 一男一女相携而站,才子佳人,好不般配。 如果,那男子不是苏语宁的话…… 萧墨寒直直地看着,可当目光落到那女子身上时,满心震惊。 陈冰言,她不是死了吗?! 第四章 时日不长 湿冷的风雪渗透斗篷侵袭满身。 眼前般配的两人让萧墨寒不敢上前,慌忙转过身,匆匆离去。 身后,听到脚步声的苏语宁抬起头,就看到她离去的背影。 他眼中闪过抹什么,瞬间便消失不见。 一旁的陈冰言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指挥使府内。 萧墨寒坐在正厅的雕花木椅上,望着石雕照壁怔怔出神。 她在等,等苏语宁回来。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天空逐渐泛起层层绯红。 苏语宁终于回来了,可身旁竟还跟着陈冰言。 萧墨寒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将人带回来,她哑声问:“你们……” “冰言见过公主,请公主恕罪。” 陈冰言打断了萧墨寒的话,跪在了地上,深深叩首。 苏语宁眉心一皱,俯身将人扶起来:“你不必跪。” 陈冰言抓着他的衣袖,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墨黑的飞鱼服上,她的手指白皙到刺眼。 萧墨寒看不下去别开眼,望向苏语宁:“你不该和我说些什么吗?” 闻言,苏语宁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公主不是已经瞧见了吗?” 他反问着,好像将这一切隐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