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眼睛看不见,她也不放心孙氏出门。 但是两人一起出门,一个带路,一个照看孩子,她就放心了。 “娘,你顺路给王婶子家也送点。” 邻居之间礼尚往来,你给我送我给你送,主要是一个心意。 她家里有很多竹编的小篮子,孙氏手里提着一个,小团子手里提着一个,祖孙俩一起出门了。 家里一直收拾的都很干净,虞夏觉得院子里有点灰,便拿起扫把,把院子扫了一遍,正在清理马粪,听见有敲门声。 开门瞧见是一个有点眼熟的男子。 “嫂子,我娘在家炸了油角,让我给你送点。” 男子笑起来跟王大很像,虞夏突然反应过来。 “你是大毛哥还是二毛哥?” “我是老二。” 男子挠着头笑了一声,脸上虽然被太阳晒黑,但是看起来很精神。 “听我爹说了,多谢嫂子救我爹一命,日后要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嫂子只管开口。” 虞夏应了一声,把油角倒出来,往篮子里放了几根香肠。 “你们回家尝尝。” “那怎么好意思呢,刚才婶子已经给过炸肉了,再要嫂子的东西不好。” 王家兄弟三个,虞夏跟王三毛最熟,三毛是个跳脱的性子,老二竟然如此憨厚。 “给你你就拿着吧,王婶子帮了我很多忙,过年呢,不会怪你的。” 送走王家老二,过了会儿,又有人来敲门。 她开门一看,竟然是刘氏。 ![]() 刘氏眼角红肿,应该是哭过了。 “宁双,我来给你送点我包的饺子,你别嫌弃。” 她手里端着一碗饺子。 “进来说话吧。” 刘氏杵在门口。 “我就不进去了,宁双啊,你家做香肠还要不要人了,我能干活。” 钱顺子把她存起来准备过年的钱全输了,不仅如此,他还在外面惹了一身伤,伤在脑袋上,虽然没有大问题,但是一个大老爷们一直躺在床上等吃等喝也不是事儿。 虞夏往她的碗里装了一碗炸肉。 “行,等我再开工的时候叫上你。” 刘氏欣喜道:“行,那我等你的消息!” 虞夏回过头,刚拿起铁锨,又有人来敲门。 以往她们家穷得叮当响,连给人的回礼都准备不出来,过年的时候只有她跟孙氏两个人,那一天凑合吃点稠的就算过年了,今年大家都往她家里送东西。 小团子跟孙氏回来的时候两个篮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 有白面馒头,有肉饼,有自家炸的麻花…… 乱七八糟不少。 “下午要去祭祖,宁双,你提前把东西装好。” 祭祖不可避免要跟老宅的人碰上,孙氏说道,“我跟你二奶奶约好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等老宅的人去过了他们再去,每一年都是这样。 虞夏应了一声,提前装好盘子,准备好茶水。 为了祭祖,她还专门从管大娘那儿买了点儿茶叶回来。 她现在做生意,万一家里来个客人什么的,总不能连一杯待客的茶水都拿不出来吧。 吃过午饭,虞夏在家里等了会儿,二奶奶就派赵月来通知她了,赵家的祖坟在山上,要翻一个山头,孙氏不方便去,以前都是虞夏一个人去,今年带上小团子,正好也认认祖宗。 虞夏偶尔想起来周言礼,大部分时间忙得根本顾不上琢磨他在外面干什么。 京城里,正在参加祭祖仪式的周言礼突然打了个喷嚏。 在如此庄严肃穆的环境下,打喷嚏是不礼貌的。 三皇子李玄烨开口问道:“皇兄身子不舒服吗?” 站的时间久了,周言礼的腿开始发涨,一阵一阵抽疼。 他面上不动声色。 “还好,多谢三弟关心。” 第92章 出一个状元郎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受那么重的伤,骨头都错位了,路上遇上过几个大夫,都说他很有可能落下残疾,让他先找个地方修养好了再活动。 在赵家庄养伤的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好,可是回到京城,哪怕最好的太医在府上守着,他也仍旧疼的走不了路。 对外却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休息,有玄烨在也一样。” 勋帝开口说道。 “多谢父皇,儿臣无碍,祭祖仪式,儿臣这个太子如果也缺席的话,恐怕令朝局动荡。” 他才是太子,李玄烨出再多的风头,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芒。 只不过他不在京城的这几个月,京城里有不少谣言传出,他还是要适当露面安抚人心。 祭祖仪式结束后,周言礼坐上回府的马车。 “殿下觉得怎么样?” 太医在马车里候着,立刻用银针给他止痛。 “先生,我没事。” 他额头冒着冷汗,谭信心疼道:“殿下伤得这般重,却在外流落几个月,是臣的失职。” 现在回想起在赵家庄的日子还觉得像做梦,但是奇怪,他在赵家庄的时候,腿也没有这么严重,明明太医用的针法已经按照虞夏的针法调整了…… “不怪先生,是我没有防备,遭人暗算。” 那些铺天盖地追杀他的人,和下达政令,满世界缉捕他的人,都是三皇子李玄烨的手笔。 在他回来之前,李玄烨果真联合了一帮大臣上书,请求改立太子,被父皇训斥了一顿。 但也仅仅只是训斥了一顿。 他受了这么多罪,布了一个局,也只换来了李玄烨被训斥,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一回到京城就要天天勾心斗角,周言礼揉揉眉心,就算贵为太子,也比不上一个平民老百姓的日子快活。 “殿下?” 他走神了。 “先生放心,我没事,早晚能养好。” 他对自己有信心。 山村的晚上格外安静,虞夏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跟小团子和孙氏坐在院子里烤火。 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鞭炮响,对穷人来说,逢年过节砍上点竹子放在火堆里烧就算放鞭炮了。 叽叽带着小伙伴也从空间里出来,蹲坐在虞夏的脚边。 孙氏念叨着:“不知道安子在京城吃饭了没有。” 别人家过年团团圆圆,他们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团圆过了。 “娘你放心,安子哥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吃饭呢?” 孙氏盯着火光出神,突然瞪大眼睛,声音带着轻颤。 “宁双,宁双,我好像看见一点光了!” 她把手伸到眼前,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影子。 兴安堂的朱大夫说过,孙氏的眼睛不是病,吃一段时间猪肝说不定就好了。 虞夏买了猪肝,几乎顿顿都给她做。 “娘你能看见我跟小团子吗?” 孙氏转过来,摇摇头。 “很模糊,看不清楚。” 但是能看见光就说明快好了。 “娘,说不准过完年你就能看见了!” “等安子回来,我就能看见他了!” 孙氏喜极而泣。 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过完小年,家里就该准备着过年了,虞夏每天做了香肠送到管大娘那里,县里暂时不去摆摊了。 给县学学生们定制的茶叶罐也都做好了,托祁阳给大家送去。 家里里里外外都需要洗涮,一家人吃完早饭就开始打扫卫生,孙氏拆了被子,把里面的棉花套子搭在院子里晒,虞夏把衣裳拿到河边洗了,小团子抱着一把小扫帚,在院子里学着扫地。 洗完衣裳晾上,虞夏又去发面,得蒸馒头过年。 “赵姑娘在家吗?” 张全挑着货担上门。 虞夏把他让进来。 “我就不进去坐了,姑娘这儿还有辣椒油吗?有多少我要多少。” 虞夏空间里存着不少,直接拿了一百斤出来,把他的货担都装满了。 “上次姑娘给的兔子灯我卖完了,姑娘这儿要是还有存货的话,再给我留点。” 虞夏本来打算自己去卖呢,留了五十盏。 “我这儿还有五十盏,你都拿去吧!” 张全的货担塞不下。 “等我把这些东西送回家,再来取灯笼。” 自从认识了虞夏之后,张全比从前更忙了。 “云娘这次没跟着你一起来?” 张全装好辣椒油,开口解释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她娘身子不好,我让她留在家里帮着洗洗涮涮,等过完年再说。” “行,那你路上慢点。” 一百斤的东西可不算轻,挑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二十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