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姐夫!只要您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做,给林雪舞赔礼道歉,甚至为奴为婢,我都可以! 文幼兰喉间陡然涌上腥甜,可她死死忍了下去,哀求的看着贺砚庭 贺砚庭微顿,眼神讥诮。 “文家女的骨气,不过如此他冷眼看着文幼兰,讽声道:“若是文家人都像你,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文幼兰指甲骤然掐进掌心,疼痛直刺心脏 贺砚庭看着她这幅样子,径直转身,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跟上。 沉香阁。 文幼兰看着眼前斗拱交错的院子,不由失神 成婚四年,她从未踏进过贺砚庭的住处,也从未想过,原来他院里,是这般模样。 原本冷肃的院墙下花团锦簇不和谐却生机勃勃,侧方放置着一架秋千,秋千上,林雪舞衣袂飘飘。 看见贺砚庭,她立时笑着迎上前:“阿庭,你回来了?” 贺砚庭快步走过去,牵住林雪舞的手:“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卧床静养?” 她心里一抽。 这样寻常亲昵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贺砚庭。 林雪舞柔柔一笑,看向文幼兰:“姐姐这是?” 贺砚庭淡道:“她说有愧于你,从今天起,甘愿给你为奴为婢。” 他淡薄的语气,林雪舞诧异的目光,交织化作利刃,将文幼兰扎的千疮百孔 贺砚庭见文幼兰不动,斥道“还不过来,给夫人请安!" 文幼兰浑身冰凉,犹如行尸走肉般上前,从喉间挤出声音。 “奴婢,给林夫人请安。” 寥寥几字,却仿佛抽空了她全身力气。 全身力气。 林雪舞笑意不减,声音放轻:“素闻姐姐琴技了得,不知可否愿意为我和王爷弹一曲'相思曲’?” 文幼兰猛然抬眸,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林雪舞这是要让她,亲自歌颂他们的爱情? 贺砚庭见她不动,眉心一皱 “来人,去取古琴,让王妃献技! 喉间的腥甜再度涌上,文幼兰忍到身体发颤,才没有失态 很快,古琴便放置在院中 文幼兰缓缓坐下,琴弦被拨动,悦耳琴音从她指间流出 林雪舞扭头对贺砚庭道:'王爷,姐姐弹得真好,若是能枕着这琴音入睡,该多幸福。” 贺砚庭笑了笑:“你喜欢便让她彻夜为你奏曲。” 说罢,他带着林雪舞去了里屋夜幕降下,屋内灯火通明 贺砚庭与林雪舞相拥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 文幼兰慌忙收回视线,眼眶滚烫,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琴面 她的血与泪,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无人能见,更无人能救! 翌日清晨 贺砚庭起身时,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顿住 只见文幼兰脸色苍白如纸,脊背却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文幼兰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抚琴,十指连心,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了。 铮! 琴弦骤断,发出最后的绝唱 文幼兰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贺砚庭:“王爷这一夜抚琴,您可还满意?" 她眼底的死寂,让贺砚庭陡然心里一颤。 下一刻,文幼兰弯了腰,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她朝前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一封天官来赐福,二封地府永安宁,三封生人永长寿,四封白煞潜伏藏,五封子孙后代昌。 这是钉棺材时,封棺人世代相传的口诀。 文幼兰死那天,封棺人却只念了三句。 ——一封天官来赐福,二封地府永安宁,三封白煞潜伏藏! 因为她是文家最后的生人,也是因为无子被贺砚庭休弃的下堂王妃! …… 摄政王府,王妃院。 桌上饭菜已不再冒热气。 文幼兰看向丫鬟春桃:“你说,今晚王爷会来吗?” 春桃欲言又止:“王妃,再等等吧……王爷会来的。” 文幼兰便没再说话。 今日是十五,按照规矩,贺砚庭必须要与她这个正妻一同用膳。 可自从半年前,他将那扬州瘦马林雪舞找回来后,便已近两月未来过她的院子了。 想着,文幼兰又咳嗽起来。 屋外传来脚步声。 文幼兰一抬眼,就见贺砚庭身着一身龙纹蟒袍大步走进。 文幼兰恍然起身行礼:“王爷。” 贺砚庭负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 “病了?” 他在关心自己? 文幼兰心里一颤,但下一刻,贺砚庭嗓音凌然。 “雪舞身体孱弱,你病着,别去她跟前,若是连累了她犯病,本王定不轻饶!” 翻江倒海的苦涩涌上文幼兰心口。 她闭了闭眼,却是又拱手一礼,缓缓道:“王爷,前两日大夫过府,诊出我已有不治之症,时日无多。” 闻言,贺砚庭眉峰一挑。 文幼兰垂着头,声音已然沙哑:“我祖父已致仕,但求王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莫在打压我的姐夫何侍郎。” 她尽可能有尊严的说着自己的死,想要求眼前人高抬贵手。 耳畔却突然传入一声冷笑。 “你编造一个将死的理由,以为本王就会放过你们文家?” 文幼兰浑身一颤。 她抬眼,看清了贺砚庭脸上的凉薄:“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你祖父以势压人,逼迫雪舞离开京城,本王根本不会娶你,现在这般,是文家人应得的报应!” 文幼兰再也忍不住,眼眶骤然滚烫。 她和贺砚庭从小指腹为婚,四年前,贺砚庭却为了林雪舞当众对先帝提出解除婚约! 堂堂丞相府二小姐竟抵不上一个青楼女子!文幼兰一时沦为京城笑柄。 她祖父文老丞相震怒之下,亲自出面让林雪舞离开京城,并上奏逼贺砚庭履行婚约。 谁也没想到,他们成婚第二年,先帝便驾崩,贺砚庭摄政后便开始大肆打压文家…… 贺砚庭看着文幼兰强忍眼泪的模样,心里的厌烦更甚。 “你莫忘了,你现在是贺文氏,别再让本王看见你为了文家忙前忙后的恶心模样!” 话落,他径直转身就走。 文幼兰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都好似没了温度。 满室死寂。 一阵穿堂风过,文幼兰猛地咳嗽起来。 “夫人……”春桃急忙上前,却是悚然一惊。 只见那捂嘴的锦帕上,竟是血迹斑斑…… 半月后,端午。 文幼兰回到文家,往昔门生无数的府邸早已门前冷落。 文幼兰看着破败的门匾,鼻尖发酸,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幼兰,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姐姐。” 文幼兰转身,匆忙掩去眸间悲意。 爹娘早逝,是大姐文清央将她一手带大,两人感情深厚。 文清央牵过她往里走,温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文幼兰喉间一哽,随即扯开笑颜:“许是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 文清央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到底没说什么。 文老爷子见两人回来自然欢喜,三人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但席间,文幼兰却瞥见文清央手腕上有几处淤痕。 她心里一沉。 等文老爷子去休息了,她才拉着文清央问:“姐姐,姐夫是不是又对你动手了?” 文清央沉默片刻,才道:“你放心,如今我怀孕了,不会有事的。” 文幼兰心里一震,猛然看向文清央的小腹。 文清央反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而坚韧:“幼兰,我如今只求祖父安度晚年,摄政王那里……你若受不住,就回家,姐姐拼了命也会护住你的。” “姐……”文幼兰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眼眶止不住的发烫。 她如儿时一般靠上文清央的肩头,依恋的蹭了蹭。 傍晚时分,文幼兰才回了摄政王府。 途径花园,却见花丛中,贺砚庭正为林雪舞的发髻簪茉莉。 文幼兰怔愣一瞬,终是迈步朝贺砚庭走了过去。 见她过来,贺砚庭笑意顿无,冷声道:“有事?” 文幼兰胸腔仿佛破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