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身后的棺木,发出一声让人觉得心寒的笑。 “本王可以允许她与文清央一同合葬,但她若想以文家人的身份入土为安……” “痴心妄想!” 第12章 长街两侧,人头攒动。 贺砚庭骑在马上,缓步前行,在他身后,六个侍卫抬着一口棺木,再无其他。 这样的场景,在旁人看来,简直怪异至极。 可贺砚庭积威已久,一时间除了马蹄声踢踏,竟再无其他声音。 一行人缓缓朝王府走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眼中闪动异色,悄无声息的离开,将此事回报给背后的人去了。 林雪舞看着眼前逐渐冷却的饭菜,看向屋外,她喊来侍女:“去前门看看,王爷怎的还没回来。” 那侍女应声转身,却听到门外有下人的声音:“林夫人,王爷回来了。” 林雪舞连忙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刚到门口,却是一愣。 她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心里惊惧不已,下意识后退一步。 好半天,她才朝贺砚庭出声:“王爷,这是……” 贺砚庭眉心一皱:“你出来做什么?” 林雪舞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贺砚庭不同往常的冷淡,她心脏猛地一沉。2 她努力扯开一抹带着温柔的笑:“王爷别生气,我见你迟迟未归,心里担忧,我这就回去。” 说完,她便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贺砚庭扫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冷淡,他对赶来的管家开口:“准备灵堂,迎接王妃。” 管家被他这句话砸的一懵,灵堂?王妃?他看向那口棺材,险些一口气没吸上来晕厥过去。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准备依照贺砚庭的话去做。 棺木被放进贺砚庭放进他的院子里后,他便让侍卫都退了出去。 贺砚庭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看着那口棺木,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就像一场梦。 他不懂,一个人的离开怎会那么快,更让他害怕的是,文幼兰似乎瞒了他很多事情。 这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他朝下人吩咐道:“去将春桃带过来。” 不过一刻钟,春桃就跪在了他面前。 贺砚庭看着她,声音凌然:“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春桃几乎要将头埋进胸口,她声如蚊蝇:“王爷,奴婢……奴婢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 贺砚庭手臂搁在冰冷的石桌上,寒意慢慢渗入他的身体。 他慢慢开口:“从她的病开始说。” 春桃一愣,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开口。 “王妃的咳疾是从去年入夏有征兆的,请了大夫,却看不出什么,只开了药,那时……奴婢只以为是因为林夫人进府,王妃忧思成疾。” “可不想,这咳疾越发严重,王妃不愿让您担心,便一直没请大夫。” “直到有一日咳血,王妃才让奴婢去外面请了顾大夫来。” “却不想,被诊断出是不治之症,仅剩半年不到。” 春桃声音哽咽:“王妃第一时间就吩咐了奴婢,千万不要让您知道这件事。” “王爷,王妃从未骗过你,她是真的命不久矣,也是真的从未背叛你!” 春桃鼓足勇气说完,带着必死的信念磕下头去,却久久没有听到贺砚庭降罪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桃听到脚步声。 她偷偷抬眼,却被眼前那一幕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贺砚庭走到棺木旁,竟从里面抱起了文幼兰的尸身! 第13章 贺砚庭将文幼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执起她的手。 他问:“怎会这么轻?” 贺砚庭记起,大婚之日,按规矩他需要将文幼兰从文家背出来。 他以为自己会很抗拒,可事实上,自从文幼兰趴在他背上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不能摔着她。 贺砚庭突然眼睛有些酸胀,明明那时他对文幼兰还有关心和爱护的啊,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她的苍白与痛苦就视而不见了? 他将文幼兰的手按在脸上,那股冰冷之气带着锋利,直直刺进他心脏。 他淡淡出声:“文幼兰,新婚夜,合卺酒,你明明说过此生不离,你骗我。”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在文幼兰面前自称本王。 贺砚庭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文幼兰,直到夜幕彻底包裹住天地,他才站起身来。 他走出去,对还在跪在那里的春桃开口:“以后,你就负责守着王妃的院子,本王不会亏待你。” 春桃走后,贺砚庭又走出去,对守在门口的下人开口:“将棺木重新订好,让人抬去灵堂。” 说罢,他径直出了王府,朝皇宫赶去。 一个时辰后,贺砚庭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大内侍卫。3 贺砚庭一指屋内:“把东西放过去,你们可以走了。” 巨大的木箱轰的一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些人将木板拆开,这才退出了院子。 房间里多了一张寒玉床,本就低的温度一瞬间下降到了不可思议的温度。 贺砚庭没管,绕过屏风从里面将文幼兰抱起来放上去。 他去宫中求了皇帝,将这张外邦进贡的寒玉床拿到了手,据说这张床能有效的保证尸身不腐。 他看着文幼兰瞬间结冰的发丝,轻声开口,眼睛里难得溢出温柔之色。 “文幼兰,你永远都会是摄政王府的王妃。” 说罢,他竟直接翻身上床,躺在文幼兰身边。 贺砚庭整个人都冷的打颤,却还是将文幼兰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 他们的怀抱如此契合,他却从未发现过。 贺砚庭将头埋进文幼兰的发间,轻声道:“文幼兰,该睡觉了。” 与此同时,林雪舞也得到了消息,她惊的整个人站起身来,颤声道:“你说什么?” 那下人又重复了一遍:“听说王爷让管家准备灵堂,迎接王妃。” 林雪舞想到先前在贺砚庭身后见到的那口棺材,那里面装的竟是文幼兰的尸体? 文幼兰死了?!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瞬间被欣喜填满。 死的好!从今天开始,她便不再是这个劳什子林夫人,而是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了! 她很快意识到这里还有旁人,连忙掩盖下脸色喜不自胜的神采,道:“突闻噩耗,我要去看看王爷,你再去外面守着,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知我。” “是。” 林雪舞脚步匆匆的冲去了贺砚庭的院子。 可刚踏进房门,她猛地顿住脚步。 眼前,一张泛着寒意的床上,贺砚庭跟文幼兰并排睡着。 听到声音,贺砚庭不满的睁开了眼。 当看清林雪舞的瞬间,他的脸色比身下的寒玉床更冷。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第14章 林雪舞脚步仿佛被房间里渗出来的冷意凝结,她死死的盯着眼前可怕的景象,简直牙关都在打颤。 “王爷……你……到底在干什么?” 长期以来,她一直以贺砚庭的救命恩人自居,而贺砚庭也从来没有对她冷言冷语,也就是这样,她才敢顶着贺砚庭饱含杀意的目光说出话来。 贺砚庭从寒玉床上下来,走到林雪舞面前,冷眼看着她:“听不懂吗?本王要你滚出去!” 林雪舞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贺砚庭的不对劲,她不由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贺砚庭当着她的面,重重关上门,凌冽嗓音如同冷气溢出门缝。 “自今日起,没本王的同意,你不得再踏进卧房半步。” 林雪舞被这句话直直刺在原地,她紧紧盯着紧闭的门,心里的惧意消散过后,嫉妒顿时铺天盖地的啃噬心脏。 贺砚庭明明爱的是她,他只能爱她! 文幼兰这个贱人,就连死了也要占个位置不成? 林雪舞眼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恶毒,站了许久,她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贺砚庭重新坐在床边,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文幼兰的脸,低声道:“你别生气,我把她赶走了。” “文幼兰,我从未想过跟你和离,更没有想过要休了你,你既然成了我的王妃,这辈子都是。”6 他的手撑在寒玉床上,被冰的隐隐作痛,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侧身躺下,勾着文幼兰的手指,慢慢闭上了眼。 贺砚庭睁开了眼,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随即起床。 一夜过去,他浑身血液都好似凝结起来,动作也微微有些迟缓。 他换好朝服,看向床上的文幼兰,轻声道:“我去上朝了,很快就回来。” 他走出房门,对看守门口的侍卫开口:“看好这间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王爷!” 贺砚庭这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