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誉堂自然是听出了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当即说道:“她不是那种人,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眼睛不会那样干净。” “哟?干净?”萧堂毅又笑了,将白誉堂当初告诫他的原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本王看你久居官场,根本不了解女人。女人最善于伪装,越是心思深沉的人,表面越是装得单纯无害,这样便能激起男人对她的保护欲……望白兄,还是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说罢,他悠悠喝了一口茶,余光瞥了一眼白誉堂,果然见他一副吃瘪的神态,不由心中暗爽。 当初告诫他时,如此言辞凿凿,可算让他逮着机会了!可不得好好奚落奚落他! 字字句句,萧堂毅几乎将当初白誉堂对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还给了他。 白誉堂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当初对萧堂毅的忠告竟成了他如今嘲笑他的说辞。 白誉堂道:“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或许,她就不一样呢?” 萧堂毅道:“哪里不一样?白兄不过是见了她一面,你了解她吗?轻易对一个人下定论,可不像是白兄的处事作风。” 白誉堂道:“就是见多了莺莺燕燕,所以我看人的眼光很准,我觉得,她不是那种心思深沉的人。” 抬手给白誉堂杯里倒了一杯茶,萧堂毅继续嘲笑道:“没想到堂堂首辅,是如此肤浅的一个人?” 被萧堂毅这般奚落,白誉堂有些无语:“难道夜兄就不肤浅?你府上那位婢子……” “打住!”萧堂毅收了笑意:“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怎扯到本王身上来了?” 白誉堂笑道:“怎么?方才不是笑得挺开心?一提到那位婢子,你怎就不笑了?难不成,她还未开窍?” 一语中的,这会又轮到萧堂毅烦闷了。 风水轮流转,这下该白誉堂讥讽他了:“还真不开开窍?你不是说要收她做通房?不对,你之前还说想要立她为王妃呢!怎么,被你母亲阻挠了还是她压根不愿意?” 萧堂毅愈发烦躁了,这个白誉堂,嘴还是这么欠! “若本王不将就,我母亲也不能替本王做这个决定!”他态度坚定,只要是他想要的人,任何人都没权利阻止! 气就气在,那个蠢笨的女人,为何就是看不懂他的心思! 白誉堂道:“改日将她带过来见见,我实在很好奇,能让夜兄如此放在心上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堂毅道:“等着吧,三日后,皇上寿宴,本王会带她入宫,到时候你自会看到的。” 白誉堂笑道:“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藏着掖着,舍不得带她出来见人。” 萧堂毅道:“本王一言九鼎,何时说话不算话?”末了,他又意味深长地看着白誉堂道:“倒是你,千年铁树好不容易开花,可别刚开就谢了。” “你……”白誉堂咬牙切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高兴太早,这长安城就这么大,我还不信她能插翅膀飞走了。” 第74章:什么都满足你…… 清晨的日光透过浓雾,在百花争艳的花园里投下一束束光束。 院里几个婢女大清早就在花园里忙碌。 昨日辅导柳依儿练字到很晚,萧堂毅今早比往常晚起了一刻。 听见院里的声音,萧堂毅在屋内唤了两声柳依儿,不见回应,他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衣,推开门,抬脚刚准备出门,脚步却倏然一顿。 萧堂毅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 清晨的清辉穿过花繁盛茂的海棠树,化作细碎的光点洒在少女身上。 今日她的换了一身烟紫色的衣裙,是他特意为她挑选的一件,果然很适合她。 海棠树下,身材窈窕的少女抬头仰望着花繁盛茂的海棠树,感受阵阵清风的抚摸,任微风吹起她的裙角,任鬓角的发丝随风凌乱,肆意纷飞。 而她那双透亮的眸中,盛满了细细碎碎的星点,仿若藏满了无数翡翠琉璃。 微风轻拂,花枝轻颤,白色的花瓣无力地随风而逝,洋洋洒洒,漫天飞舞。 少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新奇又好奇地用手捧着那些飘落的花瓣。 随后,她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她,抬手,在枝头折下一朵海棠花,别在耳后,神情娇羞。 萧堂毅只觉得,那满树的海棠花在他眼里黯然失色。 极快地收回目光,呼吸却在不经间快了几分。 萧堂毅低声唤她:“过来。” 听见萧堂毅的声音,柳依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慌乱扯下耳朵上别着的海棠花,她没敢迟疑,一路小跑上前。 萧堂毅已经转身进了屋,柳依儿跟在他身后。 一进门,柳依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跟萧堂毅身上的冷檀香一样。 这香味很好闻,却带着淡淡的冷意。 “王爷,奴婢这就去给您打水。”面对萧堂毅紧盯着的目光,柳依儿有些手足无措。 想着昨日休息晚了些,柳依儿没敢打扰他,不曾想一时忘了时间,没能第一时间伺候他洗漱,竟让他亲自穿好衣服来寻…… 按照侯府的惯例,伺候主子的丫鬟是要受罚的。 萧堂毅立在窗前,目光灼灼,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萧堂毅看了一眼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莫名说道:“戴着挺好看的,为何要摘了?” “啊?”柳依儿忽然抬头,有些不明所以。 萧堂毅指了指她手里紧攥着的海棠花,道:“这花,你戴着挺好看的。” 柳依儿这才明白过来,忽而脸色一红,忙将手里的花往背后藏。 “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她脸颊红得似要滴血。 以前秋菊就告诫过她,侯府花园里的花,除非主子喜欢,她们下人是不能随意采摘的,若是被发现,是要被剁手的。 虽然,她也见过秋菊擅自摘过无数次,可柳依儿向来本分,之前用的又是男儿身,便不敢随意摘这院里的花朵,方才只是一时昏了头,见那满树的海棠花开得实在好看,便一时没能忍住,随手摘了一朵别在耳后,没想到这一幕正巧被萧堂毅看到。 萧堂毅刚开口说话,就见柳依儿“噗通”一下双膝落地。 “奴婢这是是第一次摘,下次绝对不敢了,王爷能不能不要剁奴婢的手?” 她跪在他面前,抬眼看向他的时候,明亮的眸子里带着胆怯和害怕。 萧堂毅眉目微蹙。 他何时要剁她的手了? 沉思片刻,他忽地明白过来,问她:“谁告诉你,摘了花朵就要剁手的?” 柳依儿不解地看着他:“这不是侯府的规矩吗?” 萧堂毅笑道:“本王有这么不近人情?” 只是摘一朵花就要剁一只手,外人若是知道侯府规矩如此森严,那他萧堂毅岂不是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无形的威压迎面袭来,柳依儿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柳依儿等着被他处罚。 半晌后,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但并没有处罚她的意思。 “你若喜欢,这满园的花,你都可以摘。” “什么?”柳依儿恍惚以为自己又听错了,一抬头,却看见萧堂毅眼神极为认真地看着她。 “奴婢……奴婢不想再摘了。”被这样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柳依儿不自觉心跳加速。 萧堂毅忽然在她面前蹲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眸子里有复杂的情愫翻涌,他声音暗哑,似带着某中蛊惑。 “柳依儿,那日你舍命救我,本王说过,只要你活下来,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请求,你可还记得?” 柳依儿哪里还记得,那时的她早已昏迷,早就不知道萧堂毅跟她说了什么,再一睁眼,人就到了侯府…… 柳依儿没说话,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解。 萧堂毅只当她是记得的,只是她不愿意提。 既然她不愿意提,那他便逼着她提。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现在你可以提,提任何要求,本王都可以满足你。” “任何要求?”柳依儿有些诧异。 她从未想过提什么要求,当初救他,完全是出于本能,至于报酬,她从未想过。 “任何要求!”萧堂毅道。 柳依儿垂下眸子,果真认真想了想。 萧堂毅也不催她,只道:“好好想想,机会只有这一次,想好了再开口。” 他想,他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若这样她还不能明白…… “王爷,奴婢想好了。”柳依儿忽然抬头,坚定的看着他。 “好,你说。”萧堂毅松了口气,语气竟然有些急迫。 柳依儿深吸了一口气,道:“奴婢想要离开。” “离开?”萧堂毅蹙眉:“离开哪里?” 柳依儿道:“奴婢想要离开侯府,只是,奴婢赎身的银子还不够,况且,奴婢签的身契是五年……” “本王不准!”萧堂毅没来由地冒火。 他让她提要求,不是让她提这个的! 柳依儿有些委屈:“王爷方才还说,奴婢提什么要求多答应的……” “除了这个!”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