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回家吧！”

林语惊拢了拢外套，闷声说好。

……

回到家，林语惊刚走进卧室，就看到床头柜上水滴形的玻璃瓶。

她走过去拿起，怔怔看着里面的透明溶液。

这是当年秦厉寒失败好几次才成功做出来的第一个风暴瓶，意义重大。

她求了好久，秦厉寒才愿意送给自己。

当年，林语惊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秦厉寒的后面。

似乎就像老话说的女追男隔层纱，他从一开始的不耐烦，慢慢到后面默许自己的所有行为。

他们渐渐暧昧，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

然而一段感情若是没有正式的开始，那就注定了其仓惶的结局。

可惜这句话，那时的林语惊不懂……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次日清晨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林语惊迷糊的接起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同事赵莉莉的哀嚎声。

“语惊救救我！有两个单子我弄错行程，导致拍摄时间撞了，急需你救场！”

林语惊想着自己今天休假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爱死你了语惊！那我现在把拍摄地点发给你！”赵莉莉感激道，“周末我请你吃大餐！”

林语惊无奈笑了笑，等挂了电话洗漱好准备出门时，目光落在床头柜的风暴瓶上。

她静静看了很久，最终转身关上门离开。

……

林语惊到拍摄地点时，赵莉莉正在门口等着。

见她过来，忙迎上来：“语惊，客户已经到了，就在那边等着，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完，就往外跑去。

林语惊则是朝着她刚刚手指的地方走去。

刚到摄影棚门口，就看到里面一男一女正背对着门口正在交谈什么。

虽然只是背影，但林语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

秦厉寒。

她心一瞬间提了起来，难道今天的客户是他？

林语惊情绪翻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她以为，经过昨晚他们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

思绪杂乱，林语惊握紧单反，挣扎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准备走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她旁边跑过，直接冲到秦厉寒的腿边。

他抱着秦厉寒的大腿，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刻，林语惊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霎时炸开。

======第五章 一个人的折磨======

林语惊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和小孩儿就是那天秦厉寒手机屏保照片里的人。

紧攥单反的指尖因为用力变得青白。

秦厉寒察觉到被人注视，转头看去，就看到了林语惊。

四目相对，没有人说话。

直到秦厉寒身边的女人开口：“请问，你是来给我们拍照的摄影师吗？”

林语惊闻声回神，抬眸看着女人素雅的面容，挤出一抹笑：“是的，你们准备好就可以进行拍摄了。”

之后的拍摄很顺利。

唯一不平静的事林语惊的内心。

摄影机里的三个人其乐融融，而秦厉寒脸上的笑意更是她少有看见的。

这一场拍摄，更像是林语惊一个人的折磨。

一切结束后，林语惊坐在电脑前准备选片。

一道女声从旁传来：“照片拍的不错。”

女人看着林语惊，自我介绍：“我叫白盛萱，你是厉寒女朋友吧？”

林语惊移动鼠标的手顿住，却没有回答。

白盛萱见状笑了笑：“你别多想，厉寒是小泽的干爹。他和我丈夫是很好的朋友，五年前一场研究意外，我丈夫去世了。”

“他受我丈夫临终所托，照顾我们孤儿寡母。”

白盛萱声音掺杂着一丝哀伤，但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

“他们做研究的都不太会说话，他们的假期很少，但我经常看到他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想来他很爱你……”

“抱歉。”

林语惊打断她的话：“您应该认错人了，我和他已经五年没有联系了。”

说完这些，她没顾白盛萱惊讶的目光，直接转身要走。

却发现秦厉寒牵着小泽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气氛瞬间沉寂。

林语惊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但也不想深究，继续迈开往外走。

摄影棚外，阳光热辣。

林语惊却觉得手脚冰凉。

她脱力一般倚着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耳边全是刚刚白盛萱说过的话。

打电话，发短信。

哪怕从前她和秦厉寒关系最亲密的那一段时间，他也没这样对过自己。

所以秦厉寒是真的喜欢上了季媛！

想到这一点，林语惊只觉得五年前收到那张照片时的那股锥心痛苦，又一次席卷而来。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

季川不知去了哪儿，家里空无一人。

公寓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卧室里。

林语惊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风暴瓶上，怔怔陷入了回忆。

当初，她和秦厉寒暧昧渐深，但始终没有等来男人的告白，不免有些委屈。

而秦厉寒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情绪，将她求了好久都没能得手的风暴瓶主动送了过来。

那一刻，林语惊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意自己的。

但现在看来，当初的她真是傻的可以。

林语惊深吸了口气，将无用的情绪压下，打开抽屉，将风暴瓶放了进去。

就像慢慢放下对秦厉寒的执念。

然而就在合上抽屉的那一瞬间，一旁手机忽然响起。

林语惊拿起，就看到秦厉寒发来的短信：“出来见一面吧，聊聊五年前的事情。”

======第六章 追月======

傍晚，帝都大学校外的一家流浪猫咖。

秦厉寒打开从店员那里买的猫罐头，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罐头肉分装在小猫咪们的饭盆里。

林语惊隔着橱窗玻璃在外面看着这一幕，没有进去。

这家猫咖，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往后两人的多次约会，也都是在这里。

想起那些过去，林语惊再一次的意识到了，如果不是自己死皮赖脸的纠缠，恐怕秦厉寒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

林语惊突然不想进去了。

五年了，她不应该再带着答案去问问题。

然而就在转身要走的刹那，屋内的秦厉寒似有感应，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秦厉寒放下罐头，起身走了出来。

他在林语惊面前站定，声音平淡：“怎么不进去？”

林语惊沉默片刻，平静回：“因为刚刚突然想清楚了。”

秦厉寒眉心微皱：“想清楚什么？”

林语惊深吸了口气：“爱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一直以来也是我在强求。”

“不如……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各自安好，没必要也别再见面了。”

秦厉寒眸色沉了沉：“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林语惊故作轻松的反问：“不然呢？”

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呢？

秦厉寒这样耀眼的月亮，从来不会奔她而来，她也不可能一直追月。

寂静蔓延。

秦厉寒静静看着林语惊，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这一刻，林语惊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只在秦厉寒身后跑的时候。

那时，他也是这样的沉默，她就会绞尽脑汁找各种各样的话题。

但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林语惊率先打破沉默：“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转身瞬间，秦厉寒的声音响起：“那个叫季川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林语惊脚步一顿，还是选择了撒谎：“他是我男朋友。”

她想就让自己虚荣这么一回，别再秦厉寒面前太狼狈。

然而，却听秦厉寒说：“林语惊，你知不知道你最不会的，就是撒谎！”

林语惊脸色一白，无地自容。“信不信，随你！”

说完，她直接迈步离开。

风卷起地上的残叶，又落下。

秦厉寒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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