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样做很不庄重,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纪小卿是他的。 他想时刻宣示这种所有权。 “参见皇上——” 段玉璋不知祁隐的心思,跪下来,低着头,没多看两人的亲密行为。 虽然觉得他们不成体统,但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在乎体统之人,当然,他也没指责的资格。 祁隐见他跪下来,姿态很规矩,还算受用,便也适可而止,收敛了仪态,扶着纪小卿坐好了。 纪小卿坐稳了,吃着葡萄,饶有兴致地看着段玉璋的脸:天,皮肤白皙滑嫩,确实很好,更没一点皱纹、一点斑,根本不像奔四的男人。 怎么保养的? 必须问出来。 她要一辈子做个小仙女。 忽然眼前一黑。 祁隐的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皱眉,伸手扒拉下来。 祁隐吃醋了,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许看他!” 第493章 这醋坛子!还小气吧啦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看了,不看了。” 她拿他没办法,便转过视线,专心吃水果去了。 当然,两只耳朵竖着,听着两人的对话呢。 “段玉璋,你可知罪?” 祁隐开门见山,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 段玉璋也不隐瞒,如实说:“皇上真是敏锐,我今天看到琅鸢皇后的遗体,才恢复了记忆,没想到皇上随后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祁隐听他提到母亲的遗体,便问:“你保存了朕母后的遗体?” 段玉卿点头,说出了当年之事:“先帝病危时,我与赵琨矛盾颇深,先帝仁慈,不忍我遭他毒手,以治病不利的名义赐死了我,让我假死脱身。先帝死后,赵氏篡权,我感念先帝之恩,想要救出琅鸢皇后,并给了她假死药,可惜,琅鸢皇后跟先帝伉俪情深,加上瑞太子早夭,不肯独活。我起初不知琅鸢皇后是吞金而死,便偷盗了尸体,想着救活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假死药失效,才害死了她,便一直致力于救活她。半年前,听说赤琅山有神草,我立刻动身前往,也是此行,出了意外。后来的事,皇上就都知道了。” 他说出了真相,但这真相实在匪夷所思。 祁隐皱紧眉头,还是有些怀疑的:“空口白牙,让朕如何信你?证据呢?” 他其实也不是怀疑段玉璋的话,而是不想承认他是他的恩人。 这让他不好对段玉卿下手。 段玉璋解释:“我跟明空大师有过几面之缘。皇上长于明空寺,想来是相信他的,一问便知。”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证据吗?” “皇上,我近身照顾琅鸢皇后遗体十八年。” 他无数次清理过琅鸢皇后的遗体,自然知道她身上的胎记。 祁隐听出他的暗示,怒道:“住嘴!” 段玉璋识趣地闭嘴:“皇上息怒。” 祁隐眯起眼睛,换了话题:“你真的失忆了?” 段玉璋目光诚恳地点头;“真的。” “你对祁氏?” “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段玉璋知道祁隐的担忧,举起了手:“如有虚言,就让我段玉璋——” 祁隐打断他的话,冷声提醒:“拿你弟弟发誓。” 段玉璋毫不犹豫地说:“皇天在上,如果我段玉璋有虚言,就让我跟我弟弟段玉卿不得好死。” 祁隐听到段玉卿的名字就很不爽:“你弟弟是敬王的人。” 段玉璋没为弟弟开脱,一脸严肃地说:“子不教,父之过。长兄如父,我有过错,以后会好好管教他的。” 他还能拿他怎么办? 他治好了他的伤腿,保存了他母亲的遗体,最重要的是纪小卿的病还需要他…… “你弟弟还给纪小卿下了药。” 他要他劝服段玉卿给纪小卿解药。 段玉璋知道他的意思,婉拒了:“皇上,我在努力研制解药了,还需要点时间。” 他的言外之意是可以给段玉卿收拾烂摊子,但不保证能劝服他放弃纪小卿,甚至他都不打算去劝他。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多了他的偏执与疯癫。 “皇上会因为兄弟亲人的一句话放弃宁姑娘吗?” 他反问回去,想祁隐将心比心,不要逼人太甚。 但这话对一国之君来说,像讽刺,像质问,更像是挑衅。 “一个卑鄙小人的爱也敢同朕相比?” 祁隐黑了脸,眉眼冷戾,怒喝道:“段玉璋,你真的太放肆了!” 第494章 段玉璋低头示弱:“皇上息怒。” 祁隐厉声反问:“你让朕如何息怒?嗯?段玉璋,他是敬王的人,还觊觎着朕的女人,朕问你,换做是你,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酣睡?” 他弟弟段玉卿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 他真的很想杀了他。 段玉璋感知到他外溢出来的杀意,磕头道:“无知者无罪,还望皇上开恩。” 他把弟弟的行为形容成无知者,都把纪小卿逗笑了。 “哈?” 纪小卿忍着笑,问他:“璋先生,你确定?段玉卿无知?” 段玉璋也知自己的话太牵强了,但也不想更改,就继续示弱了:“宁姑娘,还望你嘴下留情。”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煽风点火了! 纪小卿听出他话外的意思,故意说:“璋先生,亲兄弟,明算账,你对我们而言是有功之臣,定当重重嘉赏,何必为你弟弟背锅,坏了自己的前程?御史大夫陶大人你知道吗?他兄长陶悯之勾结敬王,罪当处死,他是没说一句求情的话。” 段玉璋自然听出纪小卿的暗示:你瞧瞧人家!你也学习学习! 可惜,他注定学不来的。 “陶大人公正严明不徇私,是个好官,确实让人钦佩,不过,我为人自私护短,只想做个好哥哥!” 得,一句话把纪小卿的话堵死了。 人家追求不同。 他就是个俗人了。 纪小卿给堵得半天说不出话,就换话题了:“哥哥,你今年多大?” 她不期然喊了“哥哥”。 祁隐一听,就皱了眉:“纪小卿!” 他不许她喊别人“哥哥”。 段玉璋乍然一听“哥哥”,也愣住了,因为纪小卿之前也喊过他哥哥,不过,那时她喊得卑怯、可怜,哪里像此刻充满了戏谑、逗弄? 简直坏坏的勾人! “我——” 三十八了。 段玉璋忽然觉得自己年龄太大了,相比十七八岁的他们,他简直是老人了。 当然,老人也有老人的好。 他的个人经验、人生智慧、包括引以为傲的医术,都是年龄赐予他的。 想想当年假死脱身的狼狈,尤其他当时的医术也没能救下先帝,放到现在,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所以,他从来不在乎年龄。 直到这一刻,被她问起,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感。 他甚至不想告诉她。 这时的他还不知喜欢一个人才会生出自卑来。 “我快四十了。” 他最终还是说触了自己的年龄。 纪小卿立刻惊叹:“哥哥,不是,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