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在内心腹诽:早知道这顿饭是江若坐庄,他宁可饿死也不来。 可想是这样想,鲜嫩滑香的鱼肉放入口中的时候,沈骆还是免不了感叹。 这黄唇鱼配上大厨手艺,根本就抵挡不住。 最后,沈骆吃了三碗饭,把自己的胃都给撑满了才肯停下。 江若露出点淡淡笑:“沈摄影师要是喜欢,下次也可以吃多点。” 沈骆一怔。 什么意思?他还想来?那可不行! 抹抹嘴,沈骆义正言辞地撒谎:“也就一般般,吃一回就够了。” 江若搁下碗筷:“以后我会常来。” 第三十二章 “你!” 沈骆语噎,想要质问他怎么还敢出现在贺闻的面前,却瞥见沈寻的目光,顿时从嘴边咽了回去。 他如鲠在喉,恨不得把刚才吃的那些东西全吐出来。 一条鱼就想收买谁? 沈骆撇撇嘴,冷哼一声:“你以为这里是你家,你想来就来?” 江若顿了顿,垂下乌黑眼睫,没有再说话。 见他这样,沈骆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还要再开口说些什么。 沈寻却看他一眼,语气带着点些警告:“小骆。” 接收到哥哥的警告,沈骆明白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不然他口无遮拦很容易说出点什么。 他站起身,有些不情不愿:“柠柠姐,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贺闻点头,挥了挥手和他说再见。 沈骆离开,客厅中顿时安静了不少。 沈寻喝了口水,对江若礼貌一笑:“我弟弟岁数还小不懂事,顾先生别介意。” “他说的都是实话,我能有什么介意的。”江若处变不惊,低着头说道。 贺闻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咬了咬筷子。 吃完的时候,江若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阳台去接,回来时说:“我也有点事要处理,这饭盒你不用收拾,我等下喊人来取。” 贺闻却拦住他:“你先等等,我把剩下的鱼留下来然后给你,以后……就不要让伯母多惦记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话里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让他以后不要来。 江若听得明白,他无声攥紧手指,喉咙疼得像是干咽下一块石头。 可再疼,还是只能应下。 “……好。” 贺闻将鱼放进空盘子,然后将红木饭盒递给江若:“今天谢谢你跑一趟。” 江若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那抹笑容怎么看都苦涩:“应该的。” 不过就是跑一趟,能见她一面,跑再远也不觉得辛苦。 话落,江若深深地看了眼贺闻,才推门离开。 拎着空荡荡的饭盒,他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打开车门,副驾驶上赫然一个红色礼盒。 江若稍顿,放下红木饭盒再拿起礼盒,转身再次上楼。 他特地买的礼物,竟忘记了给她。 从电梯出来,却见贺闻家的门没有关。 是他刚才没关上? 江若没多想,走近抬起手,正要敲门的时候,屋里却突然飘出沈寻的声音 “柠柠,你打算这样演到什么时候,你要一直瞒着江若吗?” 江若浑身一僵,手臂在半空中像是被冻住,落不下。 演?瞒着?什么意思? 还没想出个头绪,紧接着屋里就响起了贺闻的声音:“至少……他以为我忘了他,没了曾经二十几年的记忆,他也不会再纠缠。” 江若手中的礼盒险些就没抓住,掉落在地。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寒气从他的脚底升起,顺着背脊爬上头皮,惹得他一阵战栗,就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冻结,冰冷冰冷的。 原来……贺闻,没有失忆! 第三十三章 江若瞳孔微微放大,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些日子,贺闻和沈寻说的话全部都是在骗他的! 她没有失忆,她没有忘记他,更没有忘记两个人曾经的种种! 那些疏离和淡漠,客气和礼貌,都是演出来的! 可是……贺闻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没死,却骗他死了。 被他发现之后,却又骗他失忆。 她就这么不想和他再有瓜葛吗? 江若正想进去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却又听到贺闻说。 “过去太痛苦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 话音落下,江若的心脏想被生生撕裂开来。 他连连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回到车里,江若失神地坐在驾驶位上,那句“至少他以为我没有记忆,不会再纠缠什么”,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重复回响。 他怔了好久,最后竟发现贺闻说的是对的。 他以为她忘记了自己,不记得过去,他自然不会提起从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也就不会提起那些让她伤心,让她痛苦的事情。 而贺闻像是早就猜到假死这件事会被发现,所以提前做好了B计划。 这样,因为她的失忆,就算两个人有交集,也不会太多。 他根本没有理由过多的来接触她。 江若伏在方向盘上,嗓子里发出痛苦的一声。 原来,他早就成了贺闻眼中的洪水猛兽,让她只想赶紧逃离。 那他呢,他现在该怎么办? 他不能上楼去将一切的伪装都撕破,那样他将连站在远处看着贺闻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只有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今天什么都没听见。 江若指节攥得泛白,他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沼泽,暗无天日地彻骨绝望,要把他活生生地一点点溺死。 短短的十几分钟,江若缓缓地理好了思绪。 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既然贺闻想假装失忆,想要假装记不起过去种种,他就遂她的愿,继续陪她把这场戏演下去。 这样,至少他还能保留一个邻居家哥哥的身份来对她好。 恍神之际,突然,车窗被敲了两下。 江若还没能回过神,转头看去,只见车窗外贺闻清雅的小脸。 “阿衍哥,你怎么还没走,车坏了?” 她声音温和淡然,江若却移开眼:“没有,我想起来有东西没给你,所以折返回来。” 他说着,将手中握了许久的红色礼盒递给她。 贺闻没接,眼中带着迟疑。 江若咽了下喉咙:“不是我给你,是我妈买来送你的。” 又是这个借口。 贺闻心知肚明,鱼和礼物都是江若“主谋”,顾母不过是挡箭牌,但她却不能揭破这层窗户纸,只能伸手收下。 打开盒子,她险些被钻石上反射的光刺到眼睛。 一根项链上足足有十几颗粉钻,价格要往四位数上飘。 贺闻没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