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听见声音立马扑了过来:“诗染!诗染你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啊?” 对上夏母那双通红的眼眶,夏诗染摇了摇头,她想说她没事,她还好,可喉咙里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不用着急,你喉咙还没恢复,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这声音,是谢时骁。 他就在她病床边站着,面色看起来不大好,眼底乌青浓郁,下巴上还有些青胡渣。 夏母摸着她的额头感慨:“小谢这孩子在你病床边陪了三天三夜没怎么合过眼呢,诗染,等好了,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夏诗染却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听见的机械声音,连带着,看谢时骁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探究。 谢时骁倒是浑然不在意,对着她依旧是那副温柔含笑的摸样。 脑子清醒后,夏诗染动了动身子,她也是这时才发现,她身上除却一些小烫伤和喉咙的痛感以外,她基本上没有大面积的烧伤。 可是那场火那么大,她能被救出来都是万幸,身上怎么可能没什么烧伤!? 恍惚间,她记起了那个在她耳边说话的人—— “傅子理!” 她猛然一顿,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从醒来到现在,妈妈没有提过那场大火的事,也没有提到过傅子理,她被救了,那他呢? “妈妈,傅子理呢?” 她带着一丝试探看向夏母。 夏母身子明显一僵,好半天才笑着和她打哈哈:“傅家那小子和老傅那两口子到国外去了,他……” “骗人!” 夏母不会撒谎,她的演技太拙劣。 正当她正准去问谢时骁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来。 夏明安一脸沉重的叹气:“妈,我是真没想到,傅子理居然能用命救我姐,也不枉我把他当了几年姐夫,只是可惜啊,年纪轻轻人就没了,也不知道我姐知道以后……” 话到这里,住了口。 夏明安显然没料到夏诗染已经醒了,僵硬的看着她,夏明安脸上的惋惜碎成了好几瓣。 夏诗染却宛若失神。 傅子理他……死了?! 第34章 “你个臭小子!你可真是!多大人了都?什么话非得扯着喉咙说?” 夏母被夏明安马虎的性子气的语塞。 夏明安自知自己犯了错,低着脑袋没敢做声,甚至不敢多看夏诗染一眼。 夏诗染呆在病床上,眼底划过Ӽɨռɢ一抹异样的情绪,被子下的手没忍住攥成一团。 夏母看着怔愣的夏诗染,没忍住又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轻轻摩挲:“诗染啊,你别太难过了……傅家那小子他……人各有命,他拿命护住了你,这事儿,是我们欠了老傅家的。” 夏诗染眼眶有些酸胀,眼泪却落不下来。 她心中这会儿好像有两股相冲的情绪,一半是无动于衷的淡然,另一半,是内心深处快要冲破束缚的悲痛。 这感觉快要把她折磨的发疯。 夏母还想劝说,夏诗染却摆摆手,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蹩脚的手语勉强比划着。 大概意思就是,她很好,不要担心。 夏母怎么可能不担心,可看到女儿眼底的疲惫之色,她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累了就好好休息,这事儿不是你的错,他救你,那是他的选择。” 夏诗染抿着唇点了点头,躺回去不再睁眼。 …… 之后一连七天,再没人敢在夏诗染面前提及‘傅子理’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默契的,把这三个字当成了什么禁制。 可随着时间的冲淡,那天内心深处那种快要冲破束缚的悲痛却再没有涌上来过。 夏诗染又变成了那个被系统抽去对傅子理所有情感的夏诗染。 也是在一次次询问中,她才知道,那天那场大火,是傅子理紧紧将他护在怀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沾了水的棉被裹在她身上,她才能免于一难。 当时消防员进去救援的时候,看的便是被大火烧的血肉模糊的傅子理,而他身下死死护着的,是她。 …… 第八日,夏诗染平安出院。 来接她出院的人很多,其中就有谢时骁。 他还有模有样的准备了一把捧花,看她时的眼睛,亦如拍照官宣那晚,无比的深情。 住院期间,他也几乎天天都来,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带吃的带玩的。 趁着夏家父母和夏明安帮她收拾东西的间隙,夏诗染带着困惑将谢时骁叫到了楼梯间。 四目相对,夏诗染沉默着,准备了好久的措辞才开口:“傅子理已经死了,我不会再被人纠缠,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 谢时骁很聪明,他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未婚夫妻关系可以到此结束了?” 他这话问的直白,恰好夏诗染要的就是他的直白。 “是,可以结束了。” 因为那道机械声音,她总没法坦然面对谢时骁。 她总觉得,他有点奇怪,对她未免有些太好了些。 谢时骁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郁闷:“可是,我不想结束,怎么办?” “什么?” 夏诗染耳朵听了这话,脑袋却反应不过来。 不想结束?为什么? 却不想谢时骁忽然凑近,盯着她看了好久。 末了,他长长吐了口气,像是认命一般:“诗染果然不记得我了。” 第35章 夏诗染又是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喜欢和人打哑谜,她猜不到,一问再问像个傻子。 谢时骁却当着她的面将身上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兔子挂件取了下来,大手一摊,送到她眼下:“这个,你曾经送给我的,没印象?” “我……” 夏诗染有一瞬语塞。 她应该有印象吗? 看出了她面上的茫然困惑,谢时骁笑着将那兔子玩偶放进她手里,随后举起两根手指在她面前弯了弯。 “你七岁那年暑假在你外婆家附近,偷偷溜进一个兔子饲养场,在里面救了个因为中暑休克的小不点儿,这事儿你总该记得吧?” “兔子饲养场……” 夏诗染皱着眉,一点点在脑海中搜索,直到那久远的画面浮现。 她脑子一颤,见了鬼一样惊恐的瞪着面前足足高了她一个脑袋的寸头男人。 “等会儿!你别告诉我,你是当年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妹妹’!” 她七岁那年暑假被爸妈扔到了外婆外公家。 外婆外公喜静,早年在乡下修了栋大别墅,那别墅周围有好多养殖场,其中离得最近的是一个兔子饲养场。 那时候她不记得听到谁说,于是找了一天偷偷溜了进去,在里头遇见了一个靠在墙壁上奄奄一息的小孩儿。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饶是在医院见贯了生病的同龄小朋友还是被那个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小孩儿吓了一大跳。 她当时呼救叫来了大人,小孩儿被送去医院,听说那天再晚一步那小孩儿就救不回了,她因此顺理成章成了那小孩儿的救命恩人。 之后整个夏天,她都领着那小孩儿玩,那小孩儿是兔子饲养场老板的孩子,只比她小几岁,跟在她身后整天姐姐姐姐的叫,嘴可甜了。 后来分别的时候,就是那小孩儿送了她一只小兔子,作为回报,她好像确实……送了一个兔子挂件。 不过那小孩儿不是个穿着碎花小裙子的女孩儿吗? 拿眼前这个高她一个脑袋的寸头男人和记忆那个花裙子的女孩儿对比,夏诗染震惊的瞳孔都在颤。 谢时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了脑袋,耳尖倏而通红。 “那是……意外。” “我妈那时候总想要个女儿,她又不想生了,就……就仗着我年纪小整天给我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