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生。” 李越医生走了进晚.晚.吖来,目光落在孙蓝溪手中的照片上:“这就是你弟弟?” 孙蓝溪点点头,眼底划过抹心疼:“他才十二岁,却懂事又体贴,我真舍不得他被病痛折磨一辈子……” 李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回去,一定会治好你弟弟。” 话刚落音,一声枪响骤然刺破整个营地的安宁,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两人神经一紧,立刻冲了出去。 硝烟弥漫,四面八方都是枪声和反动分子挑衅的叫喊。 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连长立刻下令撤退所有伤员。 “快,转移伤员!” 孙蓝溪沉声大喊。 她也曾害怕自己死在这儿,丢下孙家豪一个人,可职责和本能已经不允许她多想…… 撤退的车一辆辆离开,孙蓝溪和李医生将最后一个伤员抬上最后一辆车,可车上也仅剩一个位置。 孙蓝溪大脑还没反应,双手已经将李医生推上车。 李医生惊愕:“孙医生……” “李医生,拜托您,一定要治好我弟弟!” 孙蓝溪泛红的双眼汇聚了两辈子的期盼,连同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嘭’的一声,她关上车门,嘶声大喊:“快走!” 眼看着车子驶离,孙蓝溪毅然转身要去帮前线的战士们,可下一秒,一颗流弹穿透她的心脏!第10章 鲜红的血从孙蓝溪胸膛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白大褂! 瘦弱的身躯无力倒下,慢慢涣散的双眼怔望着灰暗的天空。 ‘轰!’ 一声雷鸣,豆大的雨滴砸落,冲刷着孙蓝溪失温的躯体。 意外的并不疼,只是耳畔的枪炮声都消失了,眼前一切好像蒙上了一层雾。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卫宇恒,他说过要等她回去好好谈谈。 活了两辈子,他难得让步。 可惜,她回不去了…… 视线越来越安,呼吸渐渐消弭。 最后一秒,孙蓝溪恍惚看见了弟弟—— 少年穿着义肢,扔掉了拐杖,笑着冲她跑来:“阿姐!” 泪水滑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那抹身影伸出手。 “家豪……对不起……” 阿姐……还是不能陪你长大了…… ‘啪’的一声轻响,纤细的手砸在血泊中,再也没有抬起来。 …… 三天后,淮东军区。 军绿吉普停在机关大楼前,刚完成任务的卫宇恒连衣服都没来及换,直奔司令办公室。 前几天传来消息,安定了二十年的边境突然爆发战争,而孙蓝溪走了快二十天,却一直都没消息。 心脏连日来的紧缩感疼的他捏紧了拳,哪怕曾经子弹差点打中心脏,都没有这样疼过。 蓦然间,他想起结婚前夕偶然听见她对首长说的话。1 “他救过我的命,我愿意嫁给他。” 卫宇恒眸色渐深,更觉烦躁。 他从前觉得结婚生子就跟任务一样,只要完成,和谁都一样。 可孙蓝溪那句话就像根刺,横在他的心里到现在,也许他们真该敞开心扉好好谈谈…… 想到这儿,卫宇恒加快了步伐。 刚到办公室门口,警卫员突然跑了过来,急声道:“团长,我看见夫人的弟弟往姜同志那儿去了,我怕又闹出什么事,您还是过去看看把。” 卫宇恒脚步一顿,皱起了眉。 先不说孙家豪为什么去找姜雪柔,他伤还没养好,医院就这样放任他出院? 想起还没回来的孙蓝溪,卫宇恒只能转步走向大院。 才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的孙家豪悲切控诉:“姜雪柔,你还敢狡辩!我今天在医院听见你跟别人打电话了!你模仿我阿姐的字迹写举报信举报姐夫,还让人卖假药给她手底下的病人,害的我阿姐差点坐牢,是不是!” 卫宇恒登时停住脚,心跳恍惚都顿了一下。 紧接着,姜雪柔嘲讽的声音传出来:“你个断腿小瘸子耳朵倒灵光,可你听到又怎样,说出去谁信?” “你还不知道吧,你姐姐为了找医生治你的腿,千里迢迢去了边境,听说那边爆发了战争,她说不准已经死了,你这小瘸子以后可就没人照顾喽!” 刻薄的话一字字撕裂卫宇恒对姜雪柔温婉良善的印象,气得他咬着后槽牙,额间的青筋不断跳动。 他身边的异性并不多,也从没想过相识十几年女人会有这样阴狠的一面。 突然,门被猛地拉开,孙家豪拄着拐急切地冲出来,却踉跄地摔了下去。 卫宇恒一把扶住他。 看见他,孙家豪一下愣住。 而门内姜雪柔得逞的笑来不及收敛,凝在骤白的脸上:“宇恒,你……你什么时候来……” 孙家豪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攒住卫宇恒的手,急红了眼:“姐夫,我阿姐呢?她真的去边境了吗?” 卫宇恒顾不得警告姜雪柔,只温和安抚孙家豪:“她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 安抚好孙家豪,卫宇恒便叫来哨兵把他送回医院。 随即,寒冰般的目光凝向姜雪柔,他一字一句下令:“姜雪柔污蔑军人,去联系公安,严厉处置!” 说完,也不再理会姜雪柔的哀求,转身朝机关大楼奔去。 他无法再等下去,想见孙蓝溪的迫切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 可一到大门口,却看见司令一脸沉重的站在车边。 见他来了,司令还直接说:“你来的正好,跟我一块去机场,接因军事冲突牺牲的军医遗体。” 话如榔头,狠狠敲在卫宇恒心上,剧痛转瞬即逝。 他下意识想到孙蓝溪,可很快否定。 她心心念念想着给孙家豪治病,她那么惜命,绝对不可能轻易让自己死的! 卫宇恒自我安慰了几番,跟着司令上了车。 但一路上,不安加剧,他居然都不敢开口询问牺牲的军医叫什么。 天色阴沉。 不久,抵达目的地。 卫宇恒刚下车,就见仪仗队和撤退回来的医生们在一架飞机前肃穆站成两排。 他抑着混乱的呼吸,视线在白色身影中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 不是孙蓝溪,都不是她……为什么她不在!? 从没有过的无措和恐慌撕裂着卫宇恒的心,就在他不顾礼仪,正要大声叫孙蓝溪的名字时,机舱门突然打开。 四个战士抬着身盖国旗的军医遗体,一步步走下飞机。 他定睛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紧接着,耳畔响起庄重浑厚的呐喊:“淮东军区致以崇高敬意,在此迎接孙蓝溪烈士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