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幽怨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口气说道,“算了,我不喜欢沪市,那边的人太拼了,没劲儿。” 谢浔在后备箱放好行李过来,他长身玉立,垂着潋滟眸光,静静的看着桑怏。 桑怏这次去沪市得把红澜的整个过程都跟完才行,少说也要两三个月。 她怀孕这么久以来,没见长胖一点,反而还有更加消瘦的趋势。 “等你回来。”半晌,他伸手,掌心放着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桑怏一愣,过年的时候谢浔才给了她一个平安符。 “之前去春城的庙里求的,听说很灵验。” 谢浔没有多的话,他看着桑怏,素来清朗干净的眼眸里难得染了些别的情绪。 他低声:“拿着,渺渺。” 这声音低沉温缓,又带着磁性,像是在特意哄着她似的。 桑怏心尖一跳,下意识收下。 没待多久,桑怏就上车去机场。 司机拐过弯的时候,桑怏无意间从反光镜看到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刚刚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辆车也在后面,她也只多看了一眼就收回。 然而直到快上高架桥的时候,那辆车竟然还跟在他们身后,距离始终不变,也没有任何要超车或者变道的迹象。 “师傅,可以开快一点吗?”她眉心闪过迟疑,低声问司机。 “怎么,你赶时间?” “我……”声音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鸣笛声,随即就是司机师傅突然爆出来的脏话,以及他猛然的急转弯—— 而这里距离高架入口还有两百米左右,往右是转弯的交叉口,往左是绿化带。 但那股鸣笛声还没有停下! _ 凌华分部。 陆渚坐在办公桌前,他面前堆放着一份文件,李烁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能查到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凌华的股份确实已经有30%已经被董事长转移到了韦覃那边。” 陆渚垂目看了眼,因为神情凝肃,叫人很难看出来他此刻思绪。 李烁沉默片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韦覃是董事长亲自带进总部的,而且明面上不少人都看得出来,董事长是想培养韦覃。 陆渚这个亲儿子被流放在外面想回总部都困难,而韦覃却…… 他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如实汇报自己知道的:“总部那边最近把召开了董事会议,以黄董事为首的几个大股东,目前跟何家闹的很僵持,他们估计会站在韦覃那边。” “何家人那边,迟早应该会来找您,估计只要再等等……” 他话还没说完,陆渚的私人手机突然响起来。 下一秒,李烁就看见陆渚接了电话以后骤然巨变的神色。 陆渚几乎是一路上直接飙车到医院,病房很好找,他在病房门口停下脚步,黝黑的瞳孔骤然缩了下,薄唇绷得很紧。 他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也微不可察的发颤。 “呵,陆渚?”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转眸去看,林雅和谢浔正朝着这边过来。 林雅原本脸上的疲惫和担心,在看到陆渚的瞬间一扫而空,转而换上了嘲讽:“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你的周大小姐生病了还是你的何家母亲生病了?那你是不是跑错病房了?” 陆渚沉眼看着她,林雅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出口的方向,“你给我走!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我们都不想看见你!” “谢浔,你把他赶出去,如果不是因为他,渺渺哪里变成这样!” 林雅的声音逐渐带上哭腔,甚至忍不住自己上前去推陆渚,而陆渚任由她再怎么推打,也不动分毫。 他视线始终落在那扇紧闭的病房门上。 “我希望你最好现在离开,你们盛家给她带来的厄运已经够多了。”谢浔拉住林雅,冷冽开口。 他和陆渚身形相近,双方互不相让的气势,谁也不退步。 陆渚眸光陡然幽冷起来,他紧紧盯着谢浔,带着极强的敌意:“你有什么资格?” 谢浔的眼神也寒厉非常,双方正僵持着,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刚刚给桑怏扎针的护士出来,病房门也就此打开。 陆渚几乎是立马就看了过去,然后他瞳孔猛的一震,身子也忍不住颤了两下。 桑怏半靠在病床上,她仰着脸,脸上没什么血色,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她更加瘦削。 她额头上、脖颈上都包着一圈纱布,额头的位置还浸出了淡粉色的血迹。 总之状态很差。 她似乎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将视线转了过来。 原本灵动漂亮的眼眸里,只剩下空洞和茫然。 毫无生机。 像极了荒芜干涸百年的荒地,再难点燃一点星火。 仅一眼,陆渚就被定在原地。 他指尖无意识收紧,想说什么,却觉得嗓子被压住,无法开口。 但他没想到,桑怏会主动开口。 她嗓音很哑,哑到他都要听不清楚。 她问陆渚,“你来的这么快,是想做什么呢?” “想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终于离开了吗?” 她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似乎很难有别的表情,说话的时候,一字一顿很缓慢,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往陆渚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 “那恭喜你们,你们终于如愿了。” 陆渚黑眸看着桑怏,她肤色是病态的白,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静静的看着桑怏,桑怏也望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眼角溢出来一滴泪珠。 紧接着这滴泪珠又牵引着更多的泪水,成串似的往下掉落,她看着陆渚的眼睛里,也从寂静多了丝说不出的情绪。 既是悲伤又是自嘲,以及那抹让人无法忽略的绝望。 她嗓子更沙哑了:“陆渚,你的孩子没了。” 第418章 去 桑怏话音轻飘飘落下,陆渚只觉得脑袋里一片轰鸣。 他瞳孔骤缩,脸上表情有片刻茫然,转而便是说不清的情绪交杂,他站在原地,对着桑怏那双干枯无渡的眼睛,只觉得骨子里仿佛都被渗进了冰刃。 又冷又疼。 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慢慢将他包围,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使劲握住,他呼吸一下,那双手就捏一下,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直到最后,他被那疼痛压到差点要站不稳。 眼里的视线开始模糊,只剩下桑怏雪白的脸庞和死寂的眼睛。 直到桑怏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脑袋里回响一次,她说:他的孩子没了。 他的孩子。 陆渚向来冷漠淡然的脸上,表情破碎,他望着桑怏,长睫之下的眼眸里,只剩无措和意识到即将失去什么的惊慌。 “陆渚。”林雅的声音打破沉默,她语气讽刺,“你现在露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们盛家为了除掉桑怏肚子里的孩子,连篡改检查报告诱拐她打胎这么恶毒的事情都能想出来,你又何必装模作样。” “真的让人恶心,桑怏遇上你真的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林雅声音很大,她鸡妈妈一样护在桑怏的病床前。 陆渚视线直接越过她,看向后面病床上的桑怏,她嘴唇没有血色,纤长的睫毛垂落,挡住了眼里的光。 她只是坐在那里,却仿佛和陆渚之间隔了个世界。 她沉寂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