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烟浑身力气好似被抽去,勉强站稳,不让自己表现得失态。 “你是他们的妹妹?” 直到耳边传来君承炀支支吾吾的声音。 季轻烟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抱歉,我没告诉你。” 君承炀忙摆手,正要说什么,就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荣嘉得意洋洋:“我赢了。” 季轻烟看向她,口吻轻飘飘的:“谁赢谁输,我想大家心中有数,荣嘉县主若是认为自己赢了便赢了吧。” 荣嘉看向大家,却只收获大家鄙夷,轻蔑的视线。 气愤的甩着马鞭,又要打季轻烟。 纵使季轻烟早已准备好,可却见君承炀挡在她面前,厉声道:“荣嘉,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今日这么闹,闹到父皇面前,姑姑也保不了你。” 搬出陛下,荣嘉纵使生气也不敢闹。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为什么他们都站在季轻烟这边,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擦了一把眼泪,荣嘉狠狠瞪了季轻烟一眼:“季轻烟,你等着!” 说完,转身离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季轻烟呼吸一窒,下意识向周辞舟看去。 却见周辞舟蓦然顿住了脚步! 第21章 季轻烟心中颤抖害怕。 她在心中祈祷。 不要转身。 不要转身…… 果然,下一秒,周辞舟径直离去。 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季轻烟心中又陡然有些失落。 看来自己在他心中根本不重要。 他根本不记得她了。 这样也好,她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季轻烟攥了攥手,将心底情绪全部压下,转头看向君承炀。 却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她,黑眸里满是激动。 不知该如何应对,季轻烟看向自己的哥哥:“大哥,二哥,我要去换身衣裳。” 说完朝着自己营帐走去。 另一边。 周辞舟抱着周念念,身后周霖低头不语跟着。 来到营帐,周辞舟便回头看了周霖一眼:“你去找齐副将。” 说完便抱着周念念进营帐。 周霖看着周辞舟的背影,眼底流露出羡慕和不甘。 随即鼓起勇气道:“爹,这次秋猎,若是我表现好,可否容许我见母亲一面?” “随你。” 周辞舟冷淡道。 随即便抱着周念念进了屋。 周霖漆黑的眸子泛着泪光。 他不明白,为何父亲总是那么宠爱妹妹,这些年来,却对他如此严厉? 不管他做什么,父亲都不认可他。 营帐内。 周辞舟拿出一幅画,正是画着季轻烟骑马的那幅画,展开给周念念看。 “念念,你确定外面的那个姐姐是你母亲吗?” “念念不会看错的,一模一样。” 周念念胖短的小手指指着下巴,一脸苦恼:“爹,念念什么时候可以有娘亲?” 周辞舟收起画,摸着她的脑袋:“快了,只要你去告诉姐姐,明天你要去看外祖母好不好?” …… 季轻烟换完衣裳,出门便看见君承炀。 她顿住脚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君承炀有些激动地问:“你叫季轻烟?哪个轻?哪个烟?” “哪个字又有何重要?”季轻烟反问。 君承炀顿住,炙热滚烫的心蓦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季轻烟又道:“九王可是将我当成谁了?我是岭南王府的郡主,这十八年来,一直都是。” 半晌,君承炀声音有些涩然:“是我魔障了。” “只是我总觉得你与我以前的同僚有些相似,她已经死了。” 一时间,周围沉默下来。 “娘亲!” 直到一道甜美的孩童声音传来。 季轻烟看去,便见周念念抱着一副比她人还高的画卷,牵着一个瘦弱少年的手站在不远处。 少年身上一股冷峻之气,大概看起来十岁的模样。 看起来有些像周辞舟。 季轻烟忽然便想起眼前的少年应当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好像唤做……周霖。 “娘亲,我和哥哥来看你了。” 周念念甩开哥哥的手,蹭蹭像小炮仗一样冲到了季轻烟腿边。 季轻烟一愣,而周霖却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恭敬行礼:“郡主。” “小妹想来见您,父亲命我带她前来,待会我会来接她。” 说完便离去了。 季轻烟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他像周辞舟,不愧是周辞舟的儿子。 “娘亲,跟我来。” 周念念拉扯着她的衣裙,向着营帐内走。 季轻烟收回视线,跟随她进营帐。 周念念自来熟的爬上床榻,双腿挂在床上晃荡着:“娘亲,快来坐。” 季轻烟无奈上前,坐在床榻上,认真道:“念念,我不是你娘亲。” 她还未出阁,若是被别人听见便不好了。 更何况沐梨怎能忍受自己的女儿叫别人娘亲呢? 周念念却不高兴了,撇着嘴不依不饶抱住她哭闹:“你就是,你就是我的娘亲季轻烟!” 第22章 周念念的话传入季轻烟耳朵。 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中。 她将周念念从怀中扒出来,紧紧抓住对方的肩膀:“念念,你说什么?” 周念念爬起来,将画卷交给季轻烟。 季轻烟打开,赫然是自己。 心中已然震惊,而更震惊的是,耳边传来的话。 “从小父亲就指着这幅画里的将军告诉念念,这是念念的娘亲,是一个女英雄,将来念念也要当女英雄,保家卫国。” 季轻烟耳边一阵嗡鸣,已经听不清周念念在说什么了。 周辞舟让周念念认曾经的自己当母亲,为什么? 或许是当着孩子的面,季轻烟一下没有防备,眼眶一点点泛红,一滴泪从她眼角流出。 忽然,眼角一抹滑嫩温润的触感。 是周念念在帮她擦眼泪。 “娘亲,你怎么哭了?难道是因为想起在天上当神仙的外祖母吗?” 她天真的话语引得季轻烟眼泪流得更甚。 “你说的外祖母……死了?” 季轻烟听见自己的声音哑然。 周念念却眨巴着葡萄般的眼睛,一脸天真:“娘亲,什么是死了?” “你见过外祖母吗?” 周念念摇头:“我每年都只到山上看外祖母。” 这下,季轻烟终于确定,季母已经死了。 难怪,她找了四年都没有找到,原来她早就已经死了。 两行清泪挂在季轻烟脸上。 周念念看着季轻烟脸上的眼泪越擦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完。 忽然也慌乱的扑进她怀里哭起来:“你是我娘亲吗?” 季轻烟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她也无法回答。 直到外面天色渐暗。 周念念哭累了,睡着了。 季轻烟看着仰躺在床榻上,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女童。 “娘亲……” 季轻烟怜爱的替她擦了擦泪,然后替她盖上被子,披上黑色披风。 便骑着马出门了。 而围猎场大门,周辞舟融入夜色中,看着远去的一人一马。 随即跟了上去。 周辞舟来到了不周山。 这座山与围猎场相邻,也是季母所葬地。 是季轻烟从周念念嘴里套出来的。 果然,来到这里,便见悬崖边上,一个小土堆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月色下,她能看到上面的墓碑,写着“季氏如兰之墓。” 季轻烟“咚——”的一下跪下。 “娘。” 季轻烟准备了些祭祀水果和酒水,没来得及准备纸钱。 她将水果一一摆上,边摆边缓缓诉说。 “娘,我很早之前就想过,若是你死了,反而始终解脱。” “……没想到你竟然真死了,我反而心里很难受。” 季轻烟拿出一壶酒,两个酒杯,倒满了酒。 “我总以为,父母都是会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就算你恨我,我相信你也曾对我好过。” “现在我很好,有疼爱我的爹娘,和哥哥。” 季轻烟唇角勾起,端起酒敬季母。 “希望喝了孟婆汤,下辈子,好好过日子。” 将酒水洒在地上,忽然季轻烟觉得不对劲。 这墓碑是新立的。 可是周念念告诉她,季母已经死了四年了。 这是个圈套。 季轻烟连忙起身就要走,可却忽地目露惊恐,一步步往后退。 只见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