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陆渚居然会来,想起自己的八年时光,只觉如同南柯一梦。 “咳咳——”桑怏压抑的咳嗽了一声。 董经熠连忙侧过头,压低了嗓音:“你的身体还好吧?” 他的话语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心。 桑怏看着他的脸颊,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样密闭的环境里,总是让她不舒服。 那次波音747事件,让自己肺部感染。 虽然感染已经控制,但她在密闭场所不宜太久,否则会有呼吸困难。 董经熠见她眉宇里藏着的倔强,轻叹了口气。 他温柔的嗓音开口:“要不我和新郎说一声,我们先回去吧。” 桑怏掀开了眼皮,深深看了一眼董经熠瘦削的脸颊。 胸腔里的难受一齐涌了上来,她点了点头最终同意了。 董经熠小心翼翼的起身,走了出去。 桑怏远远望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唇角。 她实在是难受,还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不知为何,她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 一年来,都是董经熠照顾着自己,如果不是他,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桑怏回眸的一瞬间,却看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她一怔,镇定的移开目光,抬眸看着新娘和新郎,此时婚礼正好结束了。 陆渚的眸光黯淡了下来,心脏仿佛被人攥紧,让他无法呼吸。 他有好多话想要问她,可他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问她为什么和董经熠在一起么? 还是质问她为什么不等等自己。 陆渚的心口汩汩的流着血,疼痛难忍。 他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呢? 董经熠很快去而复返,压抑了嗓音:“我们可以走了。” 桑怏点了点头,自然挽着他的手转身离去。 陆渚的喉头滚了滚,所有的话咽了下去。 新娘苏沫见桑怏要走,提着婚纱唤住了她:“小诺!” 乘务长拉着桑怏的手欲言又止。 远远站着的陆渚神色淡淡,手插着口袋里,似乎与他无关。 可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此时多么紧张。 桑怏淡笑着抽回了手,对新郎说:“你们快回去吧,不用送了。” 在场的众人看了一眼桑怏,又不约而同视线看向远处的陆渚。 这一年里,桑怏离开以后,陆渚的状态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陆渚的看向桑怏和董经熠交叠的手,喉结动了动。 这一年,他的相思入骨,却在这一刻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董经熠看了一眼陆渚,眸色复杂。 他没想到,桑怏还是以前那个言出必行的人。 说不见陆渚,竟真的不见了。 他牵着桑怏的手,背脊不自觉挺直了些,转身走出了酒店大门。 董经熠看向身侧她清冷的面庞,心中微叹。 他也不知道她再次见到陆渚,心中还会不会有波动。 陆渚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间是止不住的难过。 他多想和她说些话,这样想着的他,便拦住了桑怏。 桑怏垂眸看着他修长的指骨,眉目一凝。 肺部的疼痛涌了上来,让她克制不住的咳了一声。 陆渚眼底还有青黛,似乎没有休息好。 他注意到那声突兀的咳嗽声,忙问:“你怎么了?” 语气里藏着他的担忧。 桑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她没什么事,只是以后再也开不了飞机了。 桑怏抬眸看着天空自由自在的飞鸟,抿了抿唇。 肺部传来的疼痛让她险些咳出声,她死死咬住了下唇。 不知为何,她不愿意让陆渚知道这件事。 陆渚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董经熠的身上。 董经熠也不甘示弱,回望了他一眼。 空气中有什么因子在碰撞,两个男人眼中皆迸射出火花。 桑怏扯了扯董经熠的衬衫,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走吧。” 董经熠眼里带着笑容,顺手牵过了桑怏的手。 两人一起上了车,疾驰而去。 董经熠将车窗摇了下来,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你还好吧?能坚持住吗?” 桑怏坐在副驾驶,神情痛苦,不说一句。 董经熠将油门踩到底,他知道现在的她只怕很痛苦。 本来他就不建议她来这种场合,但他拗不过她。 …… 陆渚直到他们的车消失在街角,才滚了滚喉结。 他想起之前董经熠脸上似是而非的笑容,闭了闭眼眸。 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眶微红。 另一侧,许若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里划过一抹复杂。 她远远的看着街角的那辆车,之前的一幕,也落在里的她的眼里。 许若绯伸出手想要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轻声安慰:“若是还喜欢,为什么不去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