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乎……宋君含? 楚然想到这一点,心中嫉恨翻滚。 她攥紧手,指甲狠狠掐进肉中,痛感才让她冷静下来。 面上摆出一副委屈不舍的模样,她低声应下:“好,我会离开。”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谢容钰说完这句似警告意味的话后,拂袖离去。 回去的路上,月光映照在他身上。 消失的云一出现在他面前,禀告道:“大人,夫人那次的事情查清楚了,是楚然。” 谢容钰沉默片刻,幽深的眼眸中似乎酝酿着说不清的情绪。 最终启唇:“此事,你只当不知。” 屋内。 楚然前一刻还不舍的目光里流露着不甘和怨毒。 七年前没做到的事情,现如今机会就摆在她面前,她定要完成。 第二十七章 这一夜,谢容钰没回畅映阁。 天色渐亮,雪已经停了,外面一片大雾。 宋君含摸到旁边一片冰凉的床铺,微微失神。 “吱——” 宋君含听到推门声,立即掩去脸上失落的神色,面色如常。 素霜进来,伺候宋君含起床洗漱完,云二便端着一个木盒进了屋,然后将盒子交给宋君含。 宋君含接过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根碧玉簪,玉质通透。 云二还带来一句话:“大人说,今夜城外有灯会,他忙完便来接您。” 宋君含看着碧玉簪,看不清神色。 而另一边泰安院。 楚然早早便带着瑾儿去请安。 瑾儿被嬷嬷抱着,没有精神的靠在嬷嬷的肩头,鼻尖红扑扑的。 谢老夫人带着抹额,坐在榻上,一旁的嬷嬷帮她按着摩。 屋内燃着檀木香。 楚然规矩的向谢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今日我便要离开了,特意带瑾儿来向老夫人辞行。” 说完,楚然目光意味不明的闪了闪。 谢老夫人倏然睁开眼,饱经风霜的黑眸,平静无波得让人觉得诡异。 她阻止道:“你走可以,可瑾儿是我谢家的血脉,必须留下来。” 说完,旁边的王嬷嬷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遂走下去,直接将瑾儿从楚然身边的嬷嬷怀中抱走。 楚然连忙阻拦,想要将孩子抢回来。 她的力气比不过嬷嬷,便转而跪下,情真意切的恳求谢老夫人:“老夫人,瑾儿还小,还离不了母亲,求你,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楚然不断的磕头恳求,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孩子也放声哭了起来。 谢老夫人却毫不为所动。 她忽然起身,走到楚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凭你如今的身份,是进不了我谢家门的,也不配成为我孙儿的母亲。” 楚然趴在地上,面容阴鸷。 该死的老妖婆,当初她父亲还是太子太傅时,这老妖婆一直巴着她楚家,与她家交好,想让她儿子迎娶她为正妻。 结果当父亲因废太子之事遭受牵连,全家流放。 才短短四年,她便什么都忘了。 有朝一日,自己定要将今日之辱百倍奉还! 楚然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再抬头,柔声道:“老夫人,我又有孕了。” 谢老夫人蹙起眉头,紧盯着她。 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肚子。 半晌后,只能压抑着心底的不满,回到椅子上。 深吸一口气,她才说:“你倒是有手段。” 楚然见计谋得逞,心底得意,面上却一脸为难:“老夫人,我对谢容钰哥是一心一意的,可是郡主她容不下我啊……她安排的马车已经在外等候了。” 谢老夫人强势霸道地道:“有我在,谁都不能让我的孙子离开。” 楚然连忙磕头道谢:“谢老夫人。” 申时。 宋君含刚午休起身,谢容钰便带着一身寒意进了畅映阁。 谢容钰一眼就看到宋君含的发间,还是只有白色绒花。 他紧了紧手,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宋君含看到谢容钰出现在屋里,手上抄写经文的动作蓦然一顿。 她从没期待过,今日,谢容钰会出现。 在她愣神之际,谢容钰已经来到了她身边:“送你的簪子,怎么不带?” 第二十八章 宋君含垂下眼,淡淡道:“改日吧。” 谢容钰却不满意这个答案,握住了宋君含的手。 掌心一片冰凉,他蹙了蹙眉:“为何这么凉?” 明明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宋君含的手却冰凉。 而相反,谢容钰的手却似是暖炉般,带着滚烫的温度。 宋君含习以为常:“女子本就体弱,这很正常。” 谢容钰转而将她的双手紧紧包裹在掌心,随后便一言不发拉着她来到妆奁前。 宋君含被压着坐在椅子上,便飞快的收回手,手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令她心乱如麻。 谢容钰视线扫过妆奁上的木盒,将簪子拿起,在宋君含疑惑的视线中,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间。 芙蓉花簪映照着她娇嫩的容颜,仿佛照亮了整个屋子。 谢容钰弯下腰,两人的面容出现在镜子里,仿佛金童玉女。 见到这一幕,他的唇微不可见的轻勾,可又很快消失。 宋君含怔怔的看着铜镜里的两人,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夜晚,两人出了府。 马车上,宋君含拘谨的坐在一旁,佯装平静。 两人好似许久没有这样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行至街区,渐渐的,马车越来越喧闹。 宋君含的注意力渐渐被外面吸引,她掀开帘子,望着外面,嘴角勾起,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在她背后,谢容钰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谢容钰冰冷的眉宇舒展开来。 没想到,只是出来走走,就能让她如此开怀。 只是若不是外面危险重重,他不敢让她独自上街,也不会拘着她。 两人抵达了南市。 这是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今日花船游行,更是聚集了许多人。 谢容钰先下马车,便伸出手,想要搀扶宋君含。 宋君含看了一眼,便提着裙子,自己踩着阶梯下车。 谢容钰的手僵在半空。 宋君含站稳后,便自顾自往淮安河走去。 她在京中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次花船游行。 谢容钰跟在她身后,气度非凡,众人一看便自觉让开了位置。 此时,行至最前方的花船映入眼帘。 船头,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他的衣服是冰蓝绣竹叶纹的长衫,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 一派风光霁月的贵公子。 他的船划过河,接受着众人的喝彩。 宋君含也被他吸引了视线,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怀念。 谢容钰看着男子的面容,眼神幽暗。 周围的热闹不知持续了多久,天色逐渐暗下来,河道两旁的红灯笼燃起,泛着一片红光。 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 谢容钰道:“我在天心酒楼预定了包厢,我们先去用晚膳。” “嗯。”宋君含点头,跟着他走。 只是刚走没两步,便巧遇了一中年官员同谢容钰打招呼:“谢大人,没想到您也有闲情逸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