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到他的后背,再次抱紧他,“那我也要保护你。” 她吻在他的下巴,安心的再次埋进他颈窝,这次,比之前贴得更加紧密。 睡到后半夜,宁曦起来喝水,路过客厅时,瞥见窗外下雪了。 她走到落地窗边,隔着玻璃,漆黑的夜晚,漫天的白色雪花如鹅毛一般,纷飞飘散。 远处街边,一排昏黄的路灯映照着无人的街景,白天车水马龙的城市此刻已经睡去,只有枯败的树木无声的伫立在寒风中,光秃秃的,看起来十分寂寥。 宁曦捧着温热的水杯,静静的赏雪,杯里白色的热气缓缓升腾。 没多久,厉柏庭困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他在唤她的名字。 宁曦“嗯”应了一声。 就听见他下床,趿拉着拖鞋,眯眼晃悠到客厅。 见她站在窗边,松松垮垮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脑袋搁在她颈窝,意识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却不忘惦记她,“怎么起来了?” “下雪了。”宁曦侧脸蹭蹭他的脑袋,手指着窗外。 他闻言,抬起头望向窗外。 过了好几秒,眼睛逐渐聚上焦,睡意渐渐消散。 风声呼啸,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在空中划出淡白的弧圈,卷走地面掉落的枯叶。 世界好像笼罩了一层白茫茫的薄雾,冰冷坚毅的城市,此刻有种难以言说的柔和静谧。 “美吧?”宁曦弯了弯嘴角。 厉柏庭目光追随着半空中密集成片飘落的雪花,“我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怎么是长片的?”他回忆着多年前在雪山见过的蓬松雪粒,“我以前见过的雪是颗粒状的,这个跟羽绒服里的毛一样。” “这是北京特有的,别的地方见不着,”宁曦一本正经的忽悠,“要是想看大雪花,你得来北京。” “是么?”厉柏庭一听就知道她在忽悠,但这明晃晃的小心思让他挺受用,“是不是还得来你家看,观赏角度最佳?” “对呀,我家的风景最好,你记得有空常来。” 她嘴角带笑的举起杯,吹了吹还在往上冒的热气,抿了一口。 厉柏庭难得见到一次雪,觉着新鲜,宁曦把水杯送到他嘴边,他ʝ��������低头喝了一口,余光瞧见她身上单薄的睡衣,“你冷不冷?我给你拿件衣服披上。”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松开她自顾自的往屋里去。 宁曦去厨房给他热了杯牛奶,出来时,见他裹着刚才盖的棉被,杵在落地窗旁,只露出一个脑袋,滑稽得像个巨型蚕蛹。 他敞开怀抱,里面还穿着T恤短裤,冲宁曦笑,“快过来,这里暖和。” 宁曦哭笑不得的走过去,两人依偎着坐到落地窗旁的毛绒地毯上,厉柏庭裹着被子,把宁曦拢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 窗外夜空深黑无尽,大雪纷飞,偶尔一两片雪花被北风吹黏到落地窗的玻璃上,晶莹剔透。 隔着玻璃,宁曦伸出手指去触摸,看着它渐渐由白色融为透明,再被寒风带走。 “我也好久没有半夜看雪了,”宁曦靠在他的怀里,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惬意的喝着他的热牛奶,“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看,今年有你陪我了。” “你以前冬天也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这里看雪?”厉柏庭问。 “嗯,常常。” 不只是雪,还有偌大城市里璀璨的万家灯火和川流不息的车流。 她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 那几年,搬了好几次家,从巴黎到加州再到北京,在每一个出租屋的阳台上。 从天黑捱到天亮,从盛夏熬到深冬。 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云深雾重,雷电交加,瓢泼大雨,清风朗月,漫天风雪,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厉柏庭想起之前舅舅给他说过的过去那些事,心疼的揉揉她的脑袋,“那几年很难过吧?” “还行吧,”她故作轻松的耸耸肩,“那时候常常分不清,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许等梦醒了,我又得去赶下一场秀。” 宁曦望着窗外幽静的夜空,回忆过去的那些点滴,“不对,是到时间了你舅舅会打无数个电话,叫我赶紧起床去健身,还会啰里吧嗦的反复叮嘱我别吃太多,小心发胖。”她柔声轻笑,“小霁哥以前可啰嗦了,又当爹又当妈,操心得不得了。” 只是后来,她再也没等到,电话,走秀,梦醒。 厉柏庭低头瞧着她屈膝蜷缩成一团,窝在自己怀里,面容素净。 宁曦个子高挑,但抱着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有多单薄,跟纸片一样,每次抱她都担心自己太用力,会把她捏碎。 这样一个单薄羸弱的女生,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熬过那些漫长看不见尽头的黑夜的。 察觉到他的沉默,宁曦也扭头看他,他的心疼和怜惜都写在了脸上。 他埋头,唇角无意识的在她鬓角蹭了蹭,觉着不够,又用下颌贴她的侧脸,圈着她的双臂轻轻收紧。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一点温暖。 “干嘛,心疼我?”宁曦脸颊磨砂着他下巴新生的胡茬,酥酥麻麻,有些痒。 他鼻腔轻“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都过去了,我现在可坚强了,”她会心一笑,反过来拍他的手背安慰他,“我是一个成熟美丽又坚强的大美女...企业家。” 说完,自己都觉得脸皮厚,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厉柏庭感受着怀里人儿的颠颠震颤,听着她的笑声,自己嘴角也有了笑意。 他抬手捏她的脸颊,“是啊,成熟美丽还坚强,再也不是那个...”他想起之前舅舅给他列举过的事迹,“悄悄在冰箱藏提拉米苏,在更衣室偷喝可乐,半夜跑出去吃烧烤被抓包,抱着披萨满街跑着躲狗仔的幼稚鬼了。” 宁曦脑子卡顿了几秒,而后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直身子。 她不可思议的回身瞪着他,表情有些窘。 厉柏庭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探身把她再拽回来,箍抱在身前,“我舅说他都知道,只是那时候看你太辛苦,不忍心再压榨你,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曦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毕竟这些都是被明令禁止的事情,林霁是个对工作追求完美的人,不可能在饮食上纵容她。 “我那个时候还小,在长身体,每天高强度的工作,还吃不饱,很可怜的。”突然被揭了老底,宁曦脸红得跟烤熟一样,“一到晚上,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根本睡不着,做梦都想吃红烧肉。” 但一想到反正都已经过去了,索性一股脑的全数坦白,不吐不快。 “后来有一次因为工作回北京,那天拍摄结束了,我一个人偷偷去吃了红烧肉八宝蛋,”她扑哧一笑,两手比划出一个圆,“还配了这么一大碗米饭,边吃边捧着碗闻肉香味,太好吃了!” 厉柏庭瞧着她光说说都已经两眼在放光的模样,脑补着画面,忍俊不禁。 “不过之后就吃了一个月的减脂餐,整整三十天,一点味儿都没有。”她无奈的摇头。 “管不住嘴还敢去当模特?”他笑。 “我那个时候总想证明自己,证明我不是累赘,想让我爸妈后悔。”她坦言,“之后发现我还挺适合做模特,才慢慢爱上这一行的。” “那你现在晚上做梦还想吃红烧肉么?” 宁曦一听,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现在晚上做梦只想吃你。” “那不用做梦, 也不用非要晚上 ,”厉柏庭非常配合,张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大无畏模样,“我随时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