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脑袋望着窗外的银杏树怔怔发呆。 直到冬梅来敲门,郑怜儿才回过神。 一进屋,冬梅就看见郑怜儿坐在窗前发呆,不过她很快就注意到了郑怜儿今日新穿的衣服。 “天呐,郑怜儿,你身上这套衣服也太好看了,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平时不打扮不知道,不过是换了身衣服,身上竟然有官家小姐的韵味了。” 冬梅围着她左右打量,不停地夸赞,比那成衣铺子的老板娘说的都还要夸张。 郑怜儿想把衣服换下来,冬梅连忙制住:“换什么?等会让秋菊也瞧瞧,保准会气死她!”片刻,冬梅又觉得不对。 郑怜儿那样节省的人,哪里舍得买这么好看的衣服? 冬梅意味深长地看着郑怜儿,问道:“该不会是王爷给你买的吧?” 郑怜儿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他买的吗! 冬梅还没来得及惊讶,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循着香味探去,一下子就瞥见桌上放着的烤乳鸽和一合糕点,当下眼眸一亮。 “哇,好香的烤乳鸽啊,欸?这是桂花糕吧?” 冬梅拿起一块桂花糕坐到郑怜儿身边,一边吃一边问:“不会都是王爷给你买的吧?” 郑怜儿默认。 冬梅道:“王爷对你倒是挺好的,又给你买新衣裳,又给你买桂花糕的,怎么秋菊做他侍女就没这待遇?还不是咱们郑怜儿天生讨人喜欢,招人稀罕。” 自打跟秋菊结下梁子,只要遇上让秋菊不高兴的事,冬梅就觉得大块人心。 郑怜儿并不认可冬梅的话。 他明明是嫌弃她土,怕跟在他身边给他丢了脸面。 一想到这,郑怜儿也没心思吃什么桂花糕了,她将面前的桂花糕全部推到了冬梅面前,又看着窗外的银杏树发呆。 “都给我吃?”冬梅惊喜地问。 郑怜儿点了点头:“都给你吃了。” 冬梅见状,也没犹豫,一口一个塞进嘴里,脸上是极为满足的神情。 “就是这个味,王爷给你买的桂花糕应当是长安街最好吃的那家,当年府中设宴便有这一道菜,我收拾盘子时,桌上正好剩了一块,我趁着没人便偷偷吃了,味道和这个一模一样。” 看着冬梅开心的模样,郑怜儿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人的命都是定好的,不属于她们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糕点,都得偷着藏着吃。 “冬梅,今日我去街上看榜了。”郑怜儿忽然说道。冬梅吃得不亦乐乎,忽然听她说了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榜?看什么榜?” 郑怜儿道:“他高中了,不但榜上有名,还位列第一,是当今的新科状元。” “咳咳……”冬梅狠狠噎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 “你口中说的新科状元,可是你那位心上人?” 郑怜儿点了点头。 冬梅惊喜地道:“这么说,你要做状元夫人了?” 状元夫人吗? 郑怜儿本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冬梅又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靠着郑怜儿坐了下来。 “不过……霜啊,姐姐也不是想扫兴哈,只是这几日听多了话本子,你说,你那位心上人靠谱吗?毕竟,有句话叫做,上岸第一件剑,先斩意中人……毕竟他现在是新科状元,听说官很大的,你说他还能娶一个丫鬟回家吗?” 意识到郑怜儿情绪低落,冬梅连忙安慰道:“这些都是说书先生说的话,书上都是骗人的,信不得真……” 郑怜儿道:“书上说的,也不完全是骗人的……” 她的确配不上他,倘若他不想要她了,她也不会心生怨怼的。 云霄阁。 赵旭呈落下一个黑子再次捡走了几颗白子。 察觉出白誉堂今日的心思并不在棋局上,赵旭呈顿时觉得胜之不武,索然无味。 索性将手里的黑子丢了回去,赵旭呈浅浅呷了一口清茶,道:“不下了,白兄的心不知飘向何方,心思一直都不在棋局上,本王实在胜之不武。” 白誉堂的确没心思下棋,自打见过那位女子,他便夜不能寐,这几天时常流连长安街道,就是为了再见她一面。 只可惜,自打那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遇见过她。 白誉堂也将棋子丢了回去,看了一眼窗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日偶遇那位女子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只是现在,她站过的街角空无一人,再也没有那惊鸿一瞥的佳人。 “想什么呢?本王抽空与你切磋棋艺,可不是看你走神的。”赵旭呈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他回神。 今日的白誉堂实在反常,光是走神就走了好几次了。 赵旭呈不由嘲笑道:“不知是何事困扰了白兄,竟叫你频频走神?莫不是家中老母逼婚?还是你有了心上人?” 白誉堂回头看向赵旭呈,也浅浅饮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地道:“兴许……是有了心上人吧。” 虽然他也不确定这是种什么感觉,更不明白何为心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