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瑾之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没再纠缠,道:“走吧。” 付春来见逃过一劫,在齐瑾之身后悄悄松了一口气,好彩。 他立即扯出笑容,欢快应道:“好咧!” 说着,便跟了上去。 他落后齐瑾之半步,观察着他的表情:“大佬,你今天事情办得怎么样呀?有没有见着什么人呀?” 付春来带着小弟做事,齐瑾之则去见接应的头目,大家分工协作。 齐瑾之的眼神一滞,道:“办妥了。” 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付春来反应过来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悄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问。 齐瑾之和付春来一起,引入了小巷里。 自从陆明庭带头的扶贫工作开展,并且以瑞县作为试点的时候,他就收到了风声。 他没想到,曾经他因为自己黑暗的过去和不堪的心思而远离,兜兜转转,命运又将他们系在一起。 陆明庭在瑞县,夏晚梨呢? 他们是那样相爱,一定相随左右。 不曾想,这两年来,最先遇到的不是他们夫妻俩,而是裴悦。 * 大山里的教学与城里的不一样。 每周五中午吃完饭,老师就会带着孩子一起去山脚下捡柴。 学堂里包早饭和午饭,用的柴就是孩子们捡来的。 学堂所需要的柴并不多,每个孩子交一斤就好。 于是孩子们在捡够了自己的柴之后,就把多余的背回家里去。 今天有个八岁的女孩子捡了整整四十斤的柴,说是要带回家里去。 裴悦见她十分吃力的样子,便劝道:“你先把一些放在教室,剩下的明天再拿吧。” 小姑娘十分坚持地摇头:“阿爸说我今天不捡够四十斤的柴,回去把我的腿打断。” 裴悦:“!” 听了小姑娘的话,裴悦心里十分生气:“你阿爸怎么能这样?他……” 想到这是小姑娘的爸爸,她不好在她面前多做评价,便道:“你家在哪,老师送你回去吧。” 小姑娘指指西面的山:“我家在那边,走路要一个多小时。” 她的小脸上尽是感激的神色:“裴老师,路很不好走的,你不用送我了。” 她掂了掂身上的柴火,故作轻松的样子:“很轻的,我背得动。” 见到小姑娘这么懂事,裴悦更是不忍心让她自己背着柴火回去了。 她道:“没事,老师以前工作的时候,什么路都走过。” 她跟扶贫办的干事说了声,从小姑娘身上分了大半的柴过来,又带上相机,两人就一起出发了。 裴悦送了小姑娘回家,她的父母还在地里干活没有回来。 小姑娘把柴火放下,对裴悦道:“裴老师,阿爸阿妈还没吃午饭,我要做饭了,你在我家里做饭吧。” 裴悦知道粮食的珍贵,自然不会在小姑娘家里吃饭。 她半蹲下来,揉揉小姑娘的发圈:“裴老师回去有饭吃,就不在你家吃饭啦。” 她看天色还早,打算趁机拍摄一下小姑娘的生活。 她取出相机,道:“你像平时一样做饭,老师把它拍下来,好吗?” 小姑娘点点头:“好。” 于是,小姑娘先是把柴整理好,然后找出几个土豆,烧火,把土豆放在火灰里烤。 把这些做好,她又到地里摘了一把菜,剁碎后去喂家里的鸡。 等到土豆的香味传来,晚饭就做好了。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满足地笑了:“裴老师,我家的晚饭做好了。” 下午近三点还在外面做农活没有回来,家里条件这样艰难,裴悦心里忽然难过起来,她似乎不能再去责备一个还能坚持让孩子上学的父亲。 她眼眶微红,笑道:“那你就去洗一下手,准备吃饭吧。” 她收好相机,跟小姑娘告别:“裴老师要回去了,再见。” 小姑娘高兴地送裴悦走到村口的位置:“裴老师再见。” 她又指着另外一边:“阿爸阿妈说那边很危险,你走路不要走错了。” 裴悦看向西面,忽然明白过来。 她点头:“老师会小心的,再见。” 说罢,她顺着陡峭的小路一直走,在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听到远方传来缅国人说话的声音。 她心中微动,只去看一下,没关系的吧? 听说中缅边境时不时会有边防军巡逻,危险性应该不大。再说她作为记者,更是有着一种冒险精神。 于是,她脚尖一转,向西面走了过去。 顺着树林一直往西面走,是越来越高的地形,到了山坡上时,可以隐约看到对面的缅国人家。 裴悦拿出相机,拍起照来。 忽然,她听到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并不真切。 裴悦全世界各地跑,不说精通几国语言,简单的对话还是听得懂的。 于是在她悄悄走近,捕捉到了“货”“缉毒警”“杀了”“运货”这些字眼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她是碰到了什么交易现场了吗?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可职业精神又促使她再向前走一步。 思想斗争下,她一咬牙,弯下身子,走了过去。 前方正好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她蹲下身,藏在了大石的后面。 她探出小半个头,举起相机,捕捉着有用信息。 镜头随着裴悦的动作一动,忽然聚焦到其中一道修长的人影时,顿住了。 她屏住呼吸,眨了眨眼,试图再看清楚一些。 果然是齐瑾之! 第570章真的是你 裴悦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放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齐瑾之的身上,还在不死心地辨认着。 她记得他的左眼眼角有一颗泪痣,眼前的人也一样。 所以说,眼前的人确实是齐瑾之。 她的视线往下,落在了齐瑾之微微突起的腰间,那里隐约有一把枪的痕迹。 和齐瑾之一起的几个男人,腰间也有一样的东西。 他们,极有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毒贩。 裴悦震惊地捂住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收回照相机,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大石头后面,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齐瑾之,是他跟齐远山在书房发生了一次谈话,再后来,他便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往后再关于他的事情,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 裴颖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惹恼了他老子,被赶出去了。这样也好,省得在我面前晃悠,提醒我他妈那个贱人跟齐远山过去是怎样对不起我的。” 最后,裴家的人都说:“听说齐远山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小儿子跟他决裂了,真是不知道齐远山是怎么想的。 既然当初大费周章地把他接回来,还不惜得罪我们家,这下又是闹哪般?” 她听在耳里,急在心里。 但以她的立场,又不能替他做任何事情。 她只有默默放在心里,或者在与夏晚梨的电话或书信中,旁敲侧击地打听齐瑾之的事情。 可她从夏晚梨那里,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她有时也会想,在同一时间的齐瑾之,会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情。 可慢慢的,她学会忘记,忘记那个惊艳过她记忆的男人。 她也曾幻想过无数个两次再次相见的情景,可唯独没有想过会像现在这样,她还是原来的她,他却与缅国的毒贩搅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心情平复下来,却发现石头后的谈话声已经消失了。 裴悦的心立即提起,动也不敢动。 偌大的山林,寂静得可怕,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更显阴森可怖。 她不知道他们是离开了,还是发现了她。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服的前襟,她却连擦汗的动作都不敢做出。 她的背后紧紧贴着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