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起她的头发不给她任何缓冲的间隙,对准那块凸起又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一般,直到花心语那张脸血肉模糊。 楚玥容提着花心语的脑袋将她扯到自己跟前,嘴角弯出一抹极尽残忍的弧度。 “这算什么啊?拜你所赐,我毁容、受刑、丧父、丧子,桩桩件件哪样不比你痛苦!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喊疼!” ======第29章====== 楚玥容字字泣血,眼眶通红。 听到花心语喊疼的那一瞬,她只觉锥心蚀骨。 当年挥之不去的痛苦好似席卷重来,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裴牧眸子也红了,眼底有悔有恨,更多的,却是对楚玥容的愧疚和心疼。 她嘴里所说的桩桩件件,他哪件不曾参与? 说到底,他也是将她逼入绝境的罪魁祸首,所以,她才那么恨他吧。 “玥容……” “你别碰我!” 楚玥容心间的怒火已经彻底被点燃。 她绝望的瞪着裴牧,眸子里全是破碎不整的光。 “我当年不过是爱上了你,除此之外,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凭什么都要伤害我?” 她不甘,她恨! 恨的牙根都在发痒。 花心语恍恍惚惚间缓过神来,听见楚玥容说恨,她居然仰着头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楚玥容,你以为只有你恨吗?这么多年,我何尝不恨啊。” 她咬着牙,拼尽全力抬手擦掉眼角的血和泪,身子疼的发颤,可她也恨啊! “你好歹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可我呢?我自幼在那种腌臜地方长大,娘不疼,爹也不要,长大了还得给你当婢女,你可知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有多恨!” 她咬紧牙关,一点一点挪到楚玥容身前,眸子里被血色沾染,殷红一片,就连那睫毛上都是血污。 啐了口血水,她嘴角还有污血在不断渗出,可身上再疼也挡不住心中的绝望。 “我娘从小就告诉我我爹是康王,从那时起我就在想,我是康王的女儿,我以后必定也是个富贵的命,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不要我!” “你自小众星捧月着Ns长大,金枝玉叶哪里会懂我的苦,我成了你的丫鬟,看着你日日穿金戴银,燕窝参汤的养着,可我当年连一顿饱饭都难吃上,你过的越好,我便越恨!” “你说我无理也好,说我恶毒也罢,可我就是嫉妒你,嫉妒你高高在上睥睨说有人的样子!” “楚玥容,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有!不瞒你说,我从不后悔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就想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楚鼎的结局,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砰!” 又是一声沉沉的闷响。 楚玥容看着那只能砸在她脚边的脑袋,冷冷的笑出了声。 “花心语你很聪明,你想激怒我,不过大抵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杀你。” 嫌恶的松开抓着她头发的手,楚玥容反手抽出裴牧腰间的绣春刀。 冷刀出鞘,寒光乍现。 花心语眼底却不见惧意。 直面上那寒光,她眼底尽是挑衅。 楚玥容却执着刀抵在花心语的脸上。 手下一个用力,毫不犹豫的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啊!” 痛苦的惨叫响彻整个牢房。 鲜血溅射到楚玥容的鞋面上,她嫌恶的皱了皱眉,冷眼望着抱着脸在地上哀嚎的花心语,她面上是阴鸷又残忍的恶意。 “我说了我不会杀你,花心语,我这人睚眦必报,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用余生的时间,一点不落,加倍的还给你。” ======第30章====== 血流了一地,原本就腥臭的牢房被这浓郁的血腥气一染,愈发的催人作呕。 楚玥容忍着恶心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绣春刀冷光幽幽。 裴牧被那冷刀晃了眼,跟着后退。 下一瞬,那刀的刀尖却径直指向了他的心口。 眉梢之下,裴牧双眸微动,咽下喉间的酸涩,牵强的扯出了一抹笑意:“处置完花心语,玥容这是要来处置我了吗?” “你不该任由我把刀拿走。” 楚玥容眉宇之间乌云成团,眼底杀气沸腾,温热的泪水模糊了眼眸,复杂的情绪里,恨意尤为显眼。 裴牧敛了眼底的情绪,朝着刀的方向前进一步,直到那尖刀抵住胸膛。 他僵着身子抬头,眉目含情,墨色的眸子被楚玥容娇小的身子填的满满当当。 “玥容,你舍不得伤我。” 他在赌,赌楚玥容对他还有情。 只要她迟疑,只要她不忍,那他与她便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可下一瞬,那刀尖就那般,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他的心口。 冷刃破开皮肉,痛感那么真实。 殷红的血迹顺着那刀身流出来,有裴牧的,还有花心语的。 楚玥容面无表情的凝着身前的男人,眼底黯然沉寂。 无论裴牧怎么翻来覆去的确认,他在她眼底,再翻找不出一丝当年那样纯粹又热烈的爱意。 那双本该清丽绚烂的眸子,而今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寒凉。 看他,比看陌生人还要疏离几分。 “还觉得我不舍得吗?” 楚玥容冷冷嗤笑,在笑裴牧的自负,笑他天真又愚笨。 当年他听信花心语的话,错把她楚家当做仇家的时候,他冷血无情,对她残忍至极。 而今,他又凭什么觉得,他害死了她的父亲,害死了她的孩子,而她还会选择原谅他? 他凭什么觉得她楚玥容这辈子就只能爱他一人? 这世上哪有什么从一而终,至死不渝的爱意。 她的爱,还真没有那么伟大,做不到面对杀父仇人还能含情脉脉,温情款款。 “会疼……” 裴牧悲恸的皱着眉,看楚玥容的眼神复杂又晦涩。 “玥容,你再往前一寸,便是大罗金仙来,也救不了我了。” “所以?” 楚玥容阴恻恻的牵着嘴角。 “你是想我怜惜你?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心疼你?” “裴牧,人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你若是还觉得我对你留有情谊,那你便大错特错!” 话落,她眼神骤然一沉,手下的绣春刀随着她手中的力道往前。 裴牧眼底的情绪跟着落入了谷底。 他不再傻站在原地,身形往后一闪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旋即反手握住楚玥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夺去了那把陪他走过经年的绣春刀。 不过几息的间隙,他便反客为主,将楚玥容强硬的抱进了怀里。 “玥容,我原以为,你对我不会这般无情,我以为,你好歹对我还会有几分情谊。” 他嗓音破碎,吐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绝望和脆弱。 楚玥容却只觉得恶心:“呸!凭你是谁!你也配我的喜欢?” “裴牧,别把喜欢当成廉价的东西,你这种人,就该众叛亲离!鳏寡孤独到死!” 他这种人,怎配得到爱! 闻声,裴牧颓废的垂下头,眼底的落寞深邃不见底。 从袖间摸出一个小瓷瓶,如扇的羽睫下,一抹复杂的光一闪而过。 “玥容,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没了你,我怕我活不下去。”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你了。” “什……唔!” 楚玥容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频频皱眉,刚要开口,嘴里却被他强硬的塞入一颗药丸。 那药丸入口即化,不过几息,她的脑子便茫然一片,两眼发黑,思绪溃散。 恍恍惚惚间,她听到一声偏执阴冷的笑声在她耳边落下,嗓音间,还带着无尽的缱绻,仿若情人之间的呢喃。 “玥容,乖乖睡一觉,等你睡醒,咱们就成亲。” ======第31章====== 醉归院落,明月梨花。 紫红的霞光铺撒漫天。 在一阵喧嚣的礼乐中,裴牧一身富贵泼天的大红喜袍推门而入。 红绸之下,楚玥容凤冠霞帔,面上没了那道烙印,不过略施粉黛,那张小脸便足够魅惑苍生,美得不可方物。 安静又乖巧的坐在床榻上。 深色的瞳孔没了往日的亮光,而今,深沉的宛若一潭无风无波的死水。 裴牧迟疑一瞬,扶着门框的手一紧再紧。 楚玥容听声抬头,懵懂的瞧着他,也不言语。 裴牧心口却闷闷的难受,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那日手下人给他的‘邬渠’,他到底还是用了。 她对他无情又何妨? 他说过,没有人能再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楚玥容这辈子,都只能是他裴牧的。 坚定了这个念头,裴牧好受了许多,走到床边温柔的牵起那只素白的小手,他面上神情柔情似水,缱绻又温柔。 “玥容,吉时已到,过了今夜,你便彻彻底底是我的妻了。” 楚玥容闻声,木讷的歪着头,眼底无恨亦无情。 可裴牧不在乎,只要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 扯过喜帕盖在她头上,裴牧动作轻缓又轻柔。 无人察觉,那喜帕落下的间隙,楚玥容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转瞬而逝一抹幽暗的冷光。 …… 喜堂之上,宾客二三,大都是锦衣卫的人员。 裴牧牵着楚玥容踏着霞光而来,她果真听话至极。 拜堂行礼,裴牧拉着她做什么,她便乖乖的照做。 拜过高堂,拜过天地,随着喜婆一声‘礼成’,楚玥容隔着盖头,拉着红绸的手指用力的发了白。 漫天霞光隐匿云间,炊烟袅袅,月,无声攀上天际。 楚玥容被再次送回房间后,耳边的热闹喧嚣随之消散殆尽。 她花了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缓过神来。 裴牧多半是对她用了药。 他以为自己会对他言听计从,从此往后再无主见,可裴牧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的身子早异于常人。 当年段策衍为了救她,在她身上砸了无数奇珍异宝,那几年,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