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师便告诉过你,世间情爱皆无常,但你偏偏执迷不悟。” 泪光遮挡住了视线,季岑岁强忍着心尖的酸楚。 缓缓出声:“师父,昨日我在另一人身上看到了和我曾经的脸。” 程子募瞳孔猛地一缩。 还没等他说什么,季岑岁小心翼翼又说:“师父,求您帮我把脸换回来吧。” “换不了了。” 程子募一句话让季岑岁直坠冰窖! “为何?”她声音发颤。 “你的脸是我所换,但当初给你换后,却不知被谁做了手脚,将其带走了。” 他们这一行一并不只程子募一个换脸师。 因此是谁所做,他无从得知! 季岑岁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天下知道她换脸的,除了师父,就只有蔺昀川。 难怪,那元柔的脸会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世间难以刻画出一样的脸,唯有以面换面。 季岑岁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师父,徒儿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不换了。” 她知道,脸已经给了别人,换不回。 程子募闻言只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便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房门打开之时。 季岑岁就见蔺昀川率领着一队府兵正侯在门口! “将这江湖术士,就地处决!” 第六章 布局 蔺昀川话落,府兵就要上前。 季岑岁瞳仁骤缩,慌忙挡在程子募面前。 “你们别过来……” 蔺昀川狭眸微眯,目光危险:“季岑岁,你现在过来,本王可既往不咎!” 季岑岁闻言,却没有移开半分。 “王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伤害臣妾师父,臣妾怎能离开?” 她见周围府兵不肯离开,又道:“你若今天非要伤我师父,那臣妾这条命,也给你!” 话落,她一把拿过屋内的一把小匕首,抵住脖间。 蔺昀川剑眉微簇,却对身边的府兵说。 “让行!” 府兵顿时让开一条道路。 程子募见状,走前轻声对季岑岁道:“好好活着,师父一定会想办法把脸给你换回来!” 说完,转身离开。 蔺昀川看着他的背影,对一旁府兵冷声吩咐:“去追!” “是。”府兵均向外追去。 一时间,院中只剩蔺昀川和季岑岁。 季岑岁望着他冷峻的脸,眼尾发红:“为什么?” “本王不能让元柔受到威胁!” 季岑岁闻言,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满嘴苦涩:“所以说,我也不能活是吗?” 蔺昀川俯身看着她,沉默不语。 连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想让季岑岁活还是让她死…… 所以,他留了她五年…… 季岑岁见他不回答,将手中的匕首放在蔺昀川手上。 “如今我的脸没了、丞相千金的身份也没了、再没了我,你的元柔就再无威胁……” 说着,她将匕首的刀尖对准自己。 蔺昀川看着季岑岁一心求死的模样,心里猛地一缩。 “你别忘了,你还有爹娘!” 季岑岁眼睫轻颤:“王爷,你为何对臣妾如此绝情绝义?” “因为本王厌恶你虚伪。”说着,他将匕首扔到地上。 而后,走到季岑岁跟前,低头看着她。 “什么赈济灾民、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在本王眼中,你不过就是你父笼络朝臣的一个手段!你和你父一样,都是道貌岸然!” 季岑岁听着这些,浑身发颤。 她从来不知,自己在蔺昀川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季岑岁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声音沙哑。 “所以,灾民有困,臣妾该视而不见?” 蔺昀川没有回答。 季岑岁继续说:“所以你爱元柔,是因她真情爽朗?” “不错。”蔺昀川直接承认。 “她是坏,但她坏的明明白白,不会像你假仁假义。” 话音刚落。 “啪!”得一声,季岑岁一掌打到蔺昀川脸上:“你不配我心里的位置。” 说完,季岑岁没有管蔺昀川铁青的脸色,转身回房。 天色逐渐暗下来,世间所有的阴沟暗渠也渐渐显露。 季岑岁坐在房内,脑海中尽是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 她恍然发现自己好傻! 若蔺昀川真爱自己,怎会对外宣布自己去世,又怎会将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年。 季岑岁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她闭眼,拿起银簪,直接划过! 既然一切缘起脸,那便让自己亲手毁了它吧! 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衣袂! 季岑岁眼眶泛红,望着案台烛光,忽然觉得一切不过惘然。 伸出手,拿起烛台,将其扔至帘帐之上。 不多时,夏王府明德院燃起了熊熊烈火! 第七章 你莫怪我 书房中。 蔺昀川一本书翻了一遍又一遍,脑海中却全是季岑岁落泪的模样。 他心里莫名不适。 这时,一个小厮慌忙跑来:“王爷,明德院着火了!” 蔺昀川拔腿朝着外面而去,就见属于季岑岁住的一角烈火熊熊。 他深邃的瞳色一紧,不顾一切直接冲了进去。 火势中,他就见季岑岁坐在梳妆镜旁。 “季岑岁!”蔺昀川大喊出声。 季岑岁扭头看向他,眸色空洞。 蔺昀川看到她脸上的伤,喉头一哽。 他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房门,接着将有些呆滞的季岑岁拦腰抱起,冲出房屋。 大雨不期而遇。 季岑岁躺在蔺昀川的怀中,看着丝丝冰雨落在脸上,眼底尽是迷惘。 昏沉袭来,她再忍不住晕厥过去。 ……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 元柔也以季岑岁的身份重新嫁入王府。 季岑岁刚起身,就见不远处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还没出声,蔺昀川转过身。 “谁准你寻死?” 季岑岁眸色微动,想开口说话,然后喉咙被烟雾灼烧,嘶哑疼痛。 蔺昀川这时来到她面前。 “今日是元柔归宁之日,本王会带着你一同去,你若再寻死,本王绝不会饶过你爹娘!” …… 辰时。 夏王府的马车浩浩荡荡。 而季岑岁一身丫鬟服饰跟在马车后面,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五年前。 她被父亲八抬大轿送至夏王府,如今回去,却只能步行。 一个时辰后,到达丞相府。 季岑岁远远的随着丫鬟站至一旁,就见元柔顶着自己的脸和身份,与爹娘相谈甚欢。 那其乐融融的样子刺得季岑岁眼眶灼热,她怕爹娘出事,不敢上前相认。 低头退至檐边阴影处! 而远处元柔看到她,忍不住对李丞相抱怨:“爹爹,那便是女儿和您说过的,夏王府小妾。” 李丞相闻言,凌厉地目光朝着季岑岁的方向落去。 可只那么一眼,他心底微微一触。 只见季岑岁戴着面纱,露出的一双眼睛,竟然与自己女儿一般无二。 “你上前来!” 他忍不住说。 季岑岁听闻爹爹唤自己,走上前,一阵风吹起了她脸上的面纱。 她脸上狰狞的伤痕顿时露了出来! 李丞相眸色一怔:“你就是摄政王的小妾?” 季岑岁怕吓到爹爹,忙将面纱遮好,张嘴声音沙哑难听:“是。” 李丞相听着那声音,确定她只是眼睛和自己女儿相似。 又思及自己女儿受的苦,当即道:“本相认出来了,你就是上次冒充我女儿的人!来人,将她丢进柴房。” …… 季岑岁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被带到了柴房中。 她怎不知元柔是想借父亲的手除自己,可现在她无从辩驳! 夜色渐深。 冷风吹进房间,季岑岁蜷缩在角落。 不知何时,柴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年老有些富态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季岑岁借着灯笼的光,看清来人,眼眶一热。 这是跟她小时候最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