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狼狈将墨霄甩开,指着他质问道:“我姐对你不好吗,你居然跟苏雅做出这种事!” 墨霄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楚小卿。 楚小卿停下脚步,面色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的伤是如何肆虐着,连带着她的骨血一起被一寸一寸划得血肉模糊。 良久,楚小卿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苏雅,触及她身下刺目的红,她开口道:“先送人去医院吧。” 看着还要跟上来的阮城,楚小卿拽住了他:“阿城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阮城眼里闪过抹不愿,可看着楚小卿苍白的面色,只能顺从的站在原地。 去往医院的路上,除了苏雅的痛哼,车里一片寂静无声。 等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只面色沉重地告诉他们,苏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病房里沉寂了良久,楚小卿看着医生离开,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墨霄和苏雅身上,脚底却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耳边响着苏雅垂沉闷压抑着的哭声,好像所有的痛苦都只在她一个人身上。 楚小卿直直的看着墨霄,极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 她看见苏雅伸手拉住了墨霄,她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阿晨,你留下来好不好,你知道我爸妈都不在了,没有人照顾我,你别把我孤零零的丢在医院,我害怕……” 她的声音在颤抖,柔柔弱弱的语气让楚小卿都觉得她实在可怜。 楚小卿看见墨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紧接着,苏雅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放心,等我身体好了,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瞧瞧,多懂事又惹人心疼的女人啊,楚小卿自愧不如。 她看向墨霄,最后等到了他的一声应允。 那一刻,楚小卿才觉得,她在这里,着实多余。 “叮叮叮——”墨霄的电话响起,将楚小卿的思绪打断。 她回过神,墨霄已经走出去接电话了,病房里就剩自己和苏雅。 “苏苏,还记得这家医院吗?三年前你就躺在这里!” 苏雅的语气再平常不过,可楚小卿却听的身子一僵,面若白纸。 “也难怪阿晨他不喜欢你,谁让你脏呢?你被别的男人玷污过,他每天跟你睡在一起估计都会觉得恶心吧?” 苏雅一字一句,句句如刀,她盈盈笑颜像是淬了毒,让楚小卿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她连碰都不敢碰的回忆,如今却被这样毫无预兆地挑开,那一刻,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慌张,窘迫与无助。 那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想这样的,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来救救她? 如果当时有人救她,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楚小卿心里嘶喊着,再也不愿和苏雅待在一个房间里。 她踉跄的走出房间,刚到走廊,却听见墨霄的声音在转角处响起。 “苏雅这么柔弱,遇到这种事情,我怕她过不去这个坎。” 那声音里的担忧让楚小卿的脚步生生顿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凝滞在血管。 紧接着,她就听见墨霄对着电话那头继续道:“苏苏?没事,不开心的事她过两天就忘了,我回头哄哄就行了。” “放心吧,哪次不是这样!” 那一刻,楚小卿听到了这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第七章 苦不能言 楚小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别墅。 屋外夜色黑漆,乌云沉沉,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她站在卧室里,没有开灯。 借着闪电短暂的光,楚小卿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却只觉得黑暗的房间里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死亡一般的窒息感沉沉压在心头,自己抓着酒杯的指节渐渐泛白,下一秒楚小卿将桌上的酒瓶酒杯一下扫落在地。 “啪——!” 玻璃碎了一地,猩红的酒液溅到她白皙的小腿,像鲜血一样顺着往下滑。 楚小卿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瞳仁一缩。 她想,如果现在用这碎片划开自己的颈动脉,或者是割开手腕上的大动脉,她就能死了吧…… 楚小卿弯下身,捡起一块碎片,手微微发颤。 她好像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快动手,死了就不会痛苦,更不会继续在这个无望的世界挣扎下去了。 楚小卿伸出左手,碎片缓缓在手腕上划出一条血痕。 疼痛瞬间蔓延,可她只觉得轻松甚至愉快。 “苏苏,过来,听话……”耳边忽然又响起另一个声音,是她的母亲在温柔的叫着她。 楚小卿像触电一般突然清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扔掉了手里的碎片。 不行,她还有亲人,爸妈那么疼自己,她要是死了怎么对得起年迈的父母! 楚小卿踩着地上的碎片,疯狂往浴室跑。 鲜血顺着她的脚步蜿蜒了一地,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楚小卿在浴缸放满了水,整个人泡进去,伤口渗出来的鲜血一点点蔓延,将浴缸里的水染的发红。 她愣愣看着水色变化,突然拿起身边的浴球狠狠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脏,这里也脏!”楚小卿一个劲地搓洗,嘴里喃喃着眼眶通红。 浑身的肌肤都被她搓红了,可楚小卿还是觉得脏,她的眼泪悬在眼眶就是固执地不往下掉。 “那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坏事啊!” 楚小卿突然嘶吼,将浴球砸了出去,她终于忍不住,眼泪瞬间决堤。 她崩溃地环膝抱住自己,语气悲恸:“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可回应她的只有天边的惊雷,和无尽的雨夜。 楚小卿疲惫的任由自己沉入充斥着她鲜血味道的浴缸。 她真想这么睡过去,再醒来就能回到三年前,回到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回到墨霄爱她的那几年…… 凌晨的时候,雨势小了很多。 楚小卿收拾好一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幕。 “咔哒——” 随着门声响起,墨霄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苏苏……” 楚小卿的身子一僵,然后感受到男人温暖的怀抱包裹着自己,还有落在耳边的吻…… 鼻尖再次传来那股熟悉的香味,楚小卿忙伸手去推他:“放开我!” 可墨霄却一改往常的冷淡哄道:“苏苏,别生气了,你也听到了,她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楚小卿能有什么事?!……我回头哄哄就行。” 他的话和医院时自己听到的话慢慢重合,楚小卿的心冒起一股寒气。 为什么他能把背叛说得这么轻巧?他把自己当做什么?! “滚开!”她挣扎得更是用力。 墨霄脸色一沉,松开怀抱钳住楚小卿的伤手,神色冷凝:“你别得寸进尺!别忘了,三年前是你先做出那种事的!” 闻言,楚小卿脑海里翻滚起三年前的那罪恶的一幕,闻着墨霄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耳边都是苏雅的那句“危险诱惑”。 她突然疯了一样,手胡乱在床头摸到一只烟灰缸就冲墨霄脑袋上砸去。 “楚小卿!”墨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楚小卿看见鲜血顺着墨霄的额头流了下来,温热的液体和昨夜自己手腕里淌出的一样黏稠鲜红,带着刺骨的凉意。 墨霄愤然起身离开,铁青着一张脸将房门狠狠甩上。 “哐当——”手里的烟灰缸滑落,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楚小卿愣愣的看着那抹红,脸色灰白。 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她的身子连同心脏一起狠狠颤抖起来。 痛至百骸,却又苦不能言。 第八章 难以喘息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寒凉。 楚小卿站在心理诊所门前,呆愣愣的看了良久,终于走了进去,单薄的背影背负着说不出的孤寂与沉重。 明亮却又寂静的房间里,只听见铅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夏时初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作画。 “苏苏,你既然喜欢画画的话,就要尝试着多去画一画,做让自己的开心的事情最重要。” 夏时初的声音响起,楚小卿的身形几不可闻地僵硬了一瞬。 她垂下自己画到酸痛的手,看着画纸上自己的作品,楚小卿心里终于升起那么一点点正常人的欢愉。 可这感觉也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她的眼神就暗淡下来:“夏医生,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 之前夏时初跟自己说过,她的病越往后越带有攻击性,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就在昨天晚上,她砸伤了墨霄。 楚小卿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一瞬间,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夏时初冲她温和一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别多想,你看你的画不是画得很好吗?要不这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