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jsg正统,而我,不过是逆臣贼子,意欢,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 江若苓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沉,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她淡声道:“并非如此,你可以觉得不公,更可以跟他一决高下,可我不能将整个宋家拉入这潭浑水中。” 秦时野看着她,只觉得身体一寸寸冷下去。 半晌,他轻笑一声,带着万千无奈与挥不去的颓丧。 “意欢,你说你不爱他,原来是哄我的。” 他抬脚往门边走,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你说的没错,宋家确实不能陷入这潭浑水,是我考虑不周。” 门被猛地拉开,又被毫不犹豫的关上。 两声响动,都让江若苓心底一颤。 她按着胸口,狠狠咬住下唇。 秦时野,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宋家。 瑶华宫的院子里。 八个下人排成一排跪在秦时野面前,眼里皆是带着无尽的忠心与真诚。 秦时野负手而立,淡道:“日后我便不来了,你们……保护好她。” “是,二爷。” 秦时野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他正要离开,却听身后有了动静。 江若苓的房门突然打开,她披着靛青色外袍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秦时野心脏突的一跳,逼着自己挪开了视线。 江若苓慢慢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 门外却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陛下驾到。” 第27章 徐文同在乾清宫无法入眠,索性起身往瑶华宫来了。 刚进门,就见江若苓站在廊下,披着一件外袍,月光照亮她的乌发,显得温柔至极。 徐文同停下了脚步,身为九五之尊,他从来这般踌躇不前的时候。 因为他的心乱,所以他没有察觉到江若苓眼中极力掩饰的惊惶不安。 片刻后,徐文同还是走上前去,他语气有些生硬:“怎么站在门外?” “有些睡不着。” 两人的对话平平,但谁都知道,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觉了。 这也是徐文同第一个不舒服的地方,江若苓回来了,但却不再是之前那个人了。 也是在这一刻,徐文同才真正开始反思,他对江若苓的利用,真的只有利用吗? 徐文同缓步走到她面前,道:“进去歇着吧。” 江若苓抬眸看他:“陛下要歇在这里?” “是又如何?”徐文同冷下神色,“不管你是江若苓还是波斯公主,侍寝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江若苓指甲掐进掌心,她勾唇一笑,眼里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意思。 “陛下说的对,毕竟这世上的女人,不管是谁对陛下来说,都唾手可得。” 徐文同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率先走进殿内。 如今已经是凌晨时分,可徐文同坐在屋内,对于逢吩咐道:“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是,陛下。” 江若苓听了他的话,不由脚步一顿,心脏顿时沉了下去。 从前,徐文同不喜床笫之事被人听去,也是这般遣开宫人的。 看着她脸上逐渐浮起红晕,又慢慢苍白,徐文同心里的不舒服倒是散了一点。 他轻咳一声,沉声道:“过来。” 江若苓慢慢挪过去,却见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下,今夜朕于你对弈一局,若你赢了朕,欺君之罪,朕便按下不提。” 江若苓眼前一亮,道:“陛下此话当真?” “一言九鼎。” 江若苓不动声色的朝床后的阴影里看去,那里已然没有人影。 她打开棋盒,拈起黑子。 “那臣妾就不客气了。” 徐文同看着她眼中的志在必得,白子在手中转动一圈,才慢慢落了下去。 窗户紧闭,唯有两道对坐的人影被烛光映衬其上,闪动不休。 整整一个时辰,江若苓下的越来越吃力,反观徐文同,却有些气定神闲的意思。 江若苓心中蔓延绝望,原来徐文同往日的每次对弈,都没有全力以赴。 亏她还以为自己与徐文同的棋艺不分伯仲。 江若苓唇色微微发白,她咬了咬舌尖,让晕晕沉沉的头脑竭力保持清醒,目光在棋盘上一寸寸扫视着。 终于,她在东南角的方位寻见了一处破绽。 啪。 一声脆响,棋局终定。 生死不过一瞬之间。 江若苓露出笑颜,抬眸看着徐文同:“陛下,臣妾赢了。”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她笑容有多明艳。 徐文同对上她灿若星辰的眸子,明明输了棋,却依旧勾起了唇角。 他不动声色的将一颗白子藏于袖子里。 “是啊,江若苓,你赢了。” 第28章 江若苓心里的重担终于放了下去,她看着徐文同,清声开口:“多谢陛下愿赌服输。” 徐文同瞥了眼桌上的棋子,淡淡道:“朕还有个附加条件。” 江若苓心里一紧,声音有些闷:“陛下请说。” 她知道徐文同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却不知道此刻他要提出怎样的条件?莫非他发现自己与秦时野的合作?还是想要她指认秦时野意图谋反? 江若苓心念急转,徐文同却直接说道:“朕要你恢复宋家女的身份,重新回宫。” 江若苓骤然抬眸。 她神情微变,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徐文同这个条件,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棋子的命运,哪怕再次入宫,但跟徐文同也存在划清界限的可能。 但若是再度回到从前,作为一个被摆在明面上吸引火力的贵妃…… 江若苓心里微微一刺。 活了两世,难道她依旧逃不过命运的怪圈。 徐文同见她久久未答话,脸色沉了沉。 “你不愿意?” 江若苓垂下眼眸,沉默片刻才开口:“臣妾,谢陛下。” 徐文同不再追究她欺君之罪,也没有问她为何会成为波斯公主,只是让她做回那颗棋子罢了,她该满足了。 江若苓强行压下心中抗拒,安安静静的坐在徐文同面前,像是一尊精致的木偶。 徐文同直直看着她,然后又吐出一句话。 “这一次,朕不会再将你当棋子了。” 江若苓身体一震,却没有抬头。 她眼里划过一抹自嘲,开口道:“不将臣妾当棋子,却愿意给我从前的宠爱,陛下,这是弥补吗?” 徐文同被她堵的一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心里沉沉的,拿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江若苓毫无办法。 徐文同自然知道该如何对付江若苓,宋家便是最好的筹码,可若是那样,他与江若苓就真的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放缓:“欢欢,朕知道从前那样对你是错,你至少给朕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哪怕对林映竹,徐文同也不曾有过这么温言软语的时刻。 可江若苓却只是问他:“是吗?那陛下精心呵护着的林映竹呢?” 徐文同没犹豫:“她是她,你是你。” 江若苓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