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人无完人,神也会犯错……” “天帝总是这样不长记性。” 归遇冷脸握住夜寒的手腕,常年舒散的眸子再无半分笑意。 夜寒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和不耐,忍着手腕上的剧痛,他面无表情的抬头讥讽:“神君是以什么身份拦在月月身前?你与她也并未有婚约羁绊,只要月月仍是自由身,我与她如何,你似乎管不着。” “说你不长记性,你还真不长记性啊。” 话落,归遇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握着夜寒的手却陡然加大了力道。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夜寒眉梢微皱,却愣Ns是没发出一声痛呼。 他白着脸冷笑:“纵然你是神君,可公然出手伤害天帝,神君是想与我天族为敌?” “够了。” 揽月沉着脸扯开三只交错在一起的手,她狠心冷脸站在夜寒身前,眸子清冷无情。 “你说你要弥补,可陛下别忘了,当年你口口声声对我说,要一命换一命,而今,你欠我整整三条命……” “不若你也去跳个诛仙台?我便当你还了我哥哥的那条命?” ======第36章====== 夜寒面色刹那间僵硬,他惊疑的看着揽月,被甩开的手还顿在半空。 那手心之间,甚至还残留着揽月身上的温度,可她眼里,话里,却冰冷的仿若极寒之地的冰雪,无情又无义。 见他出神,揽月不屑冷笑:“天帝陛下这是不敢了?” “我还当天帝陛下有勇无畏,不会惧怕任何事呢。” “不……” 夜寒眸光彻底暗淡下去,他垂下眼眸敛了眸底的情绪。 “月月可否给我些时间?天界不能没有人管,你等我找到一人……” “啧,天帝就是天帝,赴死前还得深思熟虑想着想那,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省得我成了千古罪人。” 话落,揽月再不多看夜寒一眼,拉着归遇便往洞府里走。 夜寒失魂落魄的踉跄了几步,晦涩的眸子被悲恸铺满。 那个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天帝,头一次这般无助彷徨。 那诛仙台,即便是他也难抗其威力,免不得要落得个重伤濒死的结果,少不慎便会灰飞烟灭。 低头看着碎了骨头的手腕,他凄凉的扯出了一抹笑来。 月月这是真的,想要他死啊。 …… 在洞府里和归遇过了一段逍遥自在的时日。 这日午后,揽月迎着日头漫无目的走着,不知怎的,竟走到了青丘的地界。 看着焕然一新的青丘洞口,揽月还微微有些讶异。 她六百年前曾偷偷回来看过一眼。 她记得,自打祖父身陨后青丘便彻底变得荒凉破败。 失去了狐帝的青丘早没了支柱变成一盘散沙,又有谁还有心思来打理这无人在意的洞口? 出神的间隙,一道瘦弱佝偻的身影缓缓从门后走了出来。 对方看见她时,还猛然怔愣了一瞬,身子不稳的颤了又颤。 那人不确定的探着脑袋,迟疑着,声线都不稳:“是……公主吗?” 揽月步子一颤,心脏瑟缩一瞬就想走。 那人见状,忙踉跄着追出来,莹润的泪水沾湿了双眼:“老奴就知道公主无事!公主福大命大又得青丘祖祖辈辈庇佑,福泽恩厚怎会身陨!公主!公主!” 老人一连两声叫唤压在揽月心口,她再抬不动脚。 红着眼眶回头,她哑然唤了一声眼前人:“木叔叔。” 木叁闻声,鼻尖猛然一酸,眸中的泪再忍不住砸了下来。 看着完好无损,甚至恢复了容貌的揽月,木叁心口酸涩,浑浊的眼眸里尽是怜惜:“公主既是无事,整整六百年怎也不回青丘瞧一瞧,公主可是还在生狐帝的气吗?” “怎会!” 揽月忍不住拽紧袖口,皓齿碾过红唇,压得那润色的下唇血色全无。 她怎会生祖父的气。 祖父待她那样好,是她不该,不该不听话,不该一意孤行,是她毁了青丘害了哥哥和祖父,该是祖父生她的气才是。 泪光闪烁,她再忍不住哽咽出声:“我丢尽了青丘祖辈的脸,毁了青丘的声誉,连累了哥哥和祖父还害得整个青丘沦落至此,大仇未报,我有何脸面回青丘。” 木叁摆着手,心疼极了:“公主万不要这样想,青丘从未有人怪过公主。” 揽月低下头,缄默不语。 木叁知道她自责,无声的叹了口气。 揽月却不想气氛僵硬,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转了话题:“木叔叔,这儿是您打理的吗?” 木叁看了眼四周充满生机的草木,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自您的死讯传出来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帝陛下有空便会来青丘,这些,都是他派人来打理的。” ======第37章====== 天帝二字落到耳畔,揽月的面色瞬间落了下去。 木叁并未察觉到揽月的异常,眼底甚至漾起一抹欣慰:“这些花花草草都是公主当年最喜欢的,天帝陛下转了性子,您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幽深的瞳孔扫过周围的每一簇花丛,经木叁提醒揽月才发现还真是如此。 都是她当年喜爱的灵花品种。 其中有好几株还是极其罕见的品种,她当年也只寻得了几株,被她细心培养的特别好。 只是后来带上天宫,没有一株得以存活。 而今,那些珍贵难得的花儿就这样种在了青丘的洞口,还活的那样肆意靓丽。 正出着神,木叁又道:“公主可有去见过天帝?天帝若是知道,该欣喜的。” 是了,她当年爱慕夜寒,人尽皆知,哪怕被他伤成那样,旁人也不会觉得她会对夜寒死心。 揽月自嘲的勾唇,妩媚的狐狸眼中尽是悲凉:“木叔叔,我与他,永生永世再无可能。” 话落,亲人的风自面颊略过,带来了熟悉的味道。 揽月看着木叁陡然色变的脸,心头闪过什么,漠然一瞬回头,果真就见夜寒一身白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夜寒眸子里似蕴含着化不开的悲伤,眼尾微微泛着红光。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面色好像比上次见时苍白了不少。 揽月眼眸微垂,置若罔闻:“天帝陛下好雅兴,我记得从前,您是从来不会来的。” 当年,她那样求他陪她回来省亲,他千般推辞万般不愿,每每总会有用不完的理由。 如今,他这幅模样,又是做给谁看? 夜寒痛苦的望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 袖子滑落,揽月这才发现他那日被归遇伤到的地方居然还未痊愈,白纱裹着,刺眼异常。 算算日子已有半月有余,天宫最不缺上等的灵药,他只需服用一颗仙丹,那点小伤不过眨眼的间隙便能痊愈,他却偏要用白纱裹着。 揽月冷冷扯唇,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开口:“天帝陛下留着这伤,是想以此来威胁终归神君?” 她这话说的刺耳,木叁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却也不过一瞬,又通通释然。 本来,便该如此的。 夜寒像是没想到揽月会这样说,高大的身形狠狠一颤,白了面:“月月,不是……我只是,想以此记住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揽月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良久,忍不住嗤笑出声:“我原竟不知道天帝陛下是赤子心性?还是你觉得,这点苦肉计便能叫我心疼?” 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