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是半阖的状态。 她深呼吸一口,做好撞见他和田一暖亲密的准备,抬脚走过去。 “周叙深,我们再谈一谈——” 话没落音,却看到车内醉醺醺的田成尧。 “怎么是你!” 这辆劳斯莱斯幻影是周叙深最喜欢的车,平时谁借都不给,每天保养一次,可现在却允许田成尧衣裳不整坐在里头…… 田成尧一身酒气,但还认识人,瞧见秦烟,满眼不怀好意:“秦机长是来找周哥的吧,他正在陪着我姐在拍卖会里面,两个人恩爱着呢,我劝你就别去自讨苦吃了。” 秦烟脸色一沉,昏暗的车库灯光下,冷若冰霜的脸别有一番美艳。 田成尧看得发痴,蠢蠢靠近:“要不然你陪陪我,我这人最会怜香惜玉了……” “滚!” 秦烟黑着脸,一巴掌打开他。 “啪”的一下,却没把醉酒的田成尧打醒,恼羞成怒之下,他忽得爆出一句—— “给脸不要脸的贱货!你还以为周叙深喜欢你?呸!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你爸妈车祸出事,就是他故意拖延时间,拖死了你爸妈!” 第7章 轰! 雷击一般,秦烟脑海倏然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我说——你爸妈就是你引狼入室害死的,真不明白你这种蠢货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你爸妈死的那一天,你为什么睡得那么沉?那杯睡前牛奶是谁递给你的?” 一字一句,如重锤敲在秦烟心头。 出事那天—— 周叙深特地给她到了牛奶:“我看你最身体不好,这种牛奶是我特地挑选的配方,你尝尝看!” 那晚,她一直没有睡醒。 所以,也错过了爸妈的最后那一通电话…… 田成尧还在不依不饶宣泄:“周叙深跟你好不过是为了秦家的股份,你爸妈死了正合他意。” “你这么一个废物,死了爸妈之后还不是只会依靠他?偌大的秦家最后果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秦烟,你午夜梦回,就没有梦到你爸妈咒你吗?哈哈哈——” 秦烟踉跄两步,胸口一阵窒息。 连被会所保安赶出门外,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她就像丢了魂,走在路上。 冬天的冷风凉飕飕,直往秦烟的脖子里钻,冰冷刺骨。 脸上苍白到发青,她却感觉不到半点。 满脑子只剩一句—— 【是她引狼入室,害死了爸妈。】 可爸妈最后却只温柔跟她说:【我们走了,你不要伤心,要幸福活下去。】 她还有什么资格活? 胃癌……是不是上天给自己的报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再次回神,秦烟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周家附近。 “滴滴!” 身后有车催促,她扭头看去,正好看清是周叙深坐在驾驶位!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忽得冲了上去。 “呲——” 紧促的刹车声响起! 片刻,周叙深焦急下车,后怕冲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大吼:“你疯了?” 秦烟抬眼,前所未有的冰冷看向周叙深:“三年前,我爸妈出车祸,是不是你拖延了车祸救援时间?” 周叙深一僵,罕见的没接话。 至此,秦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如果他无罪,他这样桀骜的性子绝不会反驳。 最后一点希望破碎,她死死掐住男人的胳膊,眼眸一点点染上恨:“周叙深,你害死了我爸妈,又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该疯吗?” 周叙深回过神,瞥见她眼中的恨,心虚间却又莫名烦闷。 “你想多了,一切只是巧合。” 当初秦烟父母出事,确实因为他耽搁了治疗,他有愧。 但他并没有故意害死他们的意思。 而孩子…… 不提了。 他的解释,却无情遏住秦烟的喉咙。 窒息的仇怨像万丈高山压过来,她冷嘲:“巧合?我爸妈出事的那晚,若不是你在我的牛奶里下了药,我怎么会一直不醒?” “如果我能醒来,如果我们接到他们的电话,他们就不会死!” 周叙深看着崩溃的女人,压着情绪抱住她:“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和你讨论这些,先跟我回家。” 秦烟眼眸死死地瞪着周叙深,他到现在还装? 他该死! “滴——” 这时,一辆改装的山地车冲向路中央纠缠的两人。 秦烟眼中闪过决绝,忽得用整个身体紧紧地抱住男人,奋力朝路中央推—— “周叙深!跟我一起下地狱赎罪吧!” 这种锥心刺骨的痛恨,非死无解! “滴!!”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周叙深奋力一推! “砰——” 巨大地撞击,周叙深被撞飞,而秦烟也被冲击砸在地上,五脏六腑疼的她痉挛,脑海一阵眩晕。 “叙深!” 周老夫人急匆匆从周家带着保镖赶来。 保镖立马去救周叙深,而她走到秦烟身边,气急了挥出一耳光。 “啪——” “疯女人!自己下不了蛋还不准别人给叙深开枝散叶,闹脾气不算,现在还敢谋杀亲夫!” 周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发狠撂话:“来人,给我绑了这个毒妇,送到公安局!判她死刑!” 第8章 秦烟神色木然,空洞望着周叙深的方向,对“死刑”两个字毫无感觉。 可老天好像都不帮她,周叙深竟然从血泊中撑起了身体。 死死睨着她,咬牙道:“不、不行……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周家!奶奶,一切等我醒来再说……” 他半撑着血流不止的身体,硬是等周老夫人点头,才放心陷入昏迷。 周老夫人恨得不行,却了解周叙深固执的性子,倒也不会趁他昏迷森*晚*整*理违背他。 但秦烟,她绝不会轻易饶过! 周老夫人冷眼回头,恶毒盯着也昏迷过去的秦烟,咬牙吩咐:“把这毒妇也带进医院。” …… 不久,医院。 昏睡的秦烟忽得被一盆冰水浇醒,还没睁开眼,就被人从床上拉下来,一路拖到重症病房。 “叙深还在昏迷!你竟然能心安理得睡大觉!给我在这老实跪着,一直跪倒叙深醒过来为止!” “扑通!” 秦烟被推倒在地,狠狠砸倒在周老夫人腿边。 她又冷又疼,半天才缓过神:“老夫人……” “现在才来求饶?晚了!”周老夫人冷哼,看者地上跪着的秦烟,眼神像淬了毒。 “我真是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叙深娶你这个祸害!” 秦烟紧紧握拳,忍着痛撑起手臂,直起腰。 “那如你所愿……让我和周叙深离婚吧。” 她和周叙深地这段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 周老夫人一哽,她本以为秦烟会舍不得,会死皮赖脸求情!可没先到她竟然敢提离婚,这毒妇是不是就吃准了叙深! 当即怒骂:“你少仗着叙深昏迷不醒跟我作妖,你已经不是曾经呼风唤雨的秦家大小姐了!我可不惯着你的恶脾气,给我好好跪着!”6 秦烟脸色惨白,却难得倔强顶嘴。 “您也知道我是个大小姐,虽然秦家落魄了,但我手里还有股份,周叙深现在还昏迷,如果我把股份抛出去,你说他的事业会不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你威胁我!” “我只想离婚而已。” …… 三天后。 “你要的东西。”周老夫人冷着脸将离婚证,“啪——”地一声把两个红色小本子扔到秦烟面前。 秦烟看着离婚证,她就知道用秦家的股份做要挟,周老夫人会答应。 正伸手要拿走,周老夫人忽得抬手按住离婚证:“看在叙深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命,但我们周家咽不下这口气。你要拿到这个离婚证,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秦烟皱眉:“什么意思?” 周老夫人冷道:“我要你以佳航的名义,去尖城北部的战乱地段参与救援。” “如果能活着,你也永远别出现在叙深面前,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把扣押的离婚证寄给你,明白吗?” 秦烟眼眸垂下,片刻后点头。 “好。” 她实在不想和周叙深再有半点瓜葛。 …… 傍晚,她回了一趟秦家。 轻车熟路的走到了秦父的书房,冲着黄木梨花椅轻喊:“爸,你工作起来就忘记时间,休息一下吧……” “你有高血压,今天有记得吃药吗?爸?” 风吹动窗帘,无人回应。 忍着泛红的眼眶,她又走向主卧,缓缓推开门,望向阳台开得正好的鲜花,她仿佛见到母亲和往常那样冲她笑—— “妈妈,我回来了……” “咚!” 风吹动阳台,关上了门。 好像是妈妈再说:“风大,别着凉了。” “妈……” 秦烟哭倒在床边,握着被子汲取爸妈的温暖,哽咽着哀求:“爸爸,你能不能带妈妈一起来我的梦里看看我,告诉我……你们过得很好?”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思念无声,却震碎了她的心房。 清晨。 秦烟拿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远赴尖城北部。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瞬—— 已经没有人等她回来了。 …… 两个小时后,医院。 周叙深悠悠转醒,强撑着起身,却抬眼就被床头柜的离婚证摄取心神。 “谁?谁敢给我办离婚证!” 保镖吓得一缩:“是、是老夫人……” 周叙深抖着手打开,看着上面的钢印,气得伤口崩开,神色阴沉怒道:“把秦烟带来见我!” 一边说,他还将离婚证撕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