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年一怔,点点头。 痛的,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他的眼睛跟着疼起来,又酸又涨。 陆景年深吸了口气,伸手抱住程可柠,双臂紧紧环着她,脸埋在她怀里,眼泪很快打湿她的衣服。 程可柠犹豫了会儿,才抬手,有些生疏地在他的背上抚了抚。 这种温存的寂静却没持续一会儿,就被她的手机铃声打破。 接起电话,是吴茜,让她回剧组。 程可柠应了声好,挂断电话时陆景年已经松开她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留下,把这顿饭吃完。”她不容置否地说。 陆景年有些不情愿。 程可柠叹了口气,伸手又拍了拍他:“等你吃完,给我打包一份过来,可以吗?” “……好。”陆景年点点头。 两人相视了一会儿,距离很近,但谁也没有主动要亲。 缓冲阶段,或许还需要点时间。 陆景年将程可柠送到餐厅门口,有些不舍:“柠柠,我很快就去找你。” 程可柠想了想,冲他挥了下手:“过来。” 他朝她走了两步,还没开口,她踮起脚,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第七十八章 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但陆景年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 不等他回神,程可柠已经转身离开。 陆景年愣愣地摸着嘴角,整个人飘飘然,找不到北了。 回到餐厅的他已经没了心思吃饭,他对服务员说把所有菜都打包,就坐在那儿拿起手机想给沈寻发消息。 可字刚打出来一个,他就停住了。 沈寻是他的医生,可也是他的情敌,他是以病人的身份告知的,可沈寻会怎么想? 想了半天,陆景年还是收回了手机。 他想,程可柠应该不会想他这样做。 …… 陆景年和程可柠在剧组一起吃完了打包好的晚饭之后,他就被赶回酒店房间休息了。 但这次不一样,他得到了她的房卡,回的是她的房间。 程可柠忙完回到房间后,看见陆景年时还怔了下。 但很快想起来,他们现在在试试,房卡也是她给他的。 陆景年走上来,递上一杯鲜榨的橙汁:“累吗?” 老实讲,现在的一切对两人来说都是陌生的,双方都在摸索着重新相处。 程可柠点点头,喝了口橙汁:“挺甜的。” 她走去卫生间洗澡,陆景年还站着原地,然后也喝了口。 的确挺甜的。 和橙子无关,和人有关。 洗完澡,程可柠整个人趴到床上,有气无力:“我先睡一会儿。” “不能湿着头发睡。”陆景年去拿了吹风机,然后将程可柠的头搁在自己的腿上,替她吹起头发。 程可柠勉强睁着眼,看着他的轮廓在昏暗中隐隐约约,突然说:“你瘦了。” 这句话本该在重逢的时候说,但直到现在才说。 陆景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是瘦了一点。” 这几年,说他瘦了的人太多,但只有程可柠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让他最难过。 他想诉诉苦,想说这两年的每一天都那么难熬,但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程可柠后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吹风机什么时候没了声音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时,她正要动,却发现腰上很沉,搭着一只手臂。 而她的脖颈后面,却传来温和的呼吸声。 想起陆景年的存在时,程可柠心脏倏地强烈的跳动起来。 像撞着皮肉,发出闷闷的咚咚声。 程可柠深吸了口气,像是害怕他会被这声音吵醒。 但下一秒,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他的怀中。 耳边是他没睡醒有些低沉磁性的声音:“柠柠。” 程可柠呼吸一滞,在他的怀里转了个圈,面对面对上陆景年漆黑的双眼。 他的目光专注又克制,但那克制像薄冰,很容易就会碎,而冰层下明显翻涌着暗潮,让人难以招架。 程可柠顿住,突然就想问问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三番两次进医院。 她抬手捧住陆景年的脸,刚要说话,眼前却忽地暗了。 陆景年低头咬住她的嘴角,在察觉到她没有拒绝的意思之后,舌尖直接撬开了她的贝齿,进攻性地缠上了舌头。 两人的呼吸不能自制地加重,唇瓣相抵厮磨。 稍微分开一点的时候,程可柠听见他说。 “要补偿我。” 第七十九章 补偿什么? 程可柠脑袋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陆景年堵上了唇。 这次的力道更重了些。 程可柠感觉自己一会儿在水里,一会儿在沙漠里,整个人不断下沉,呼吸不过来,只能不断地吞咽,吮吸陆景年的舌尖。 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变得格外敏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手从背脊滑下,到腰间,重重一揉。 久违的亲密接触让程可柠稍稍有些不适应,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陆景年没再往下动作,亲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放开了她。 程可柠喘了口气:“不是要……补偿吗?” 陆景年很近地盯着她:“下次。” 他不想太快,会吓到她。 陆景年送程可柠去剧组,在电梯里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问:“你生了什么病吗?” 陆景年的身子很轻地颤了一下,程可柠没发现。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低血糖而已,还有胃不太好。” 程可柠看着他:“以后少喝点酒。” “恩。”陆景年点头,一点异议都没有。 他想自己的病程可柠有知情权,但现在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 走出电梯,迎面撞上几个剧组的演员。 他们看着陆景年和程可柠一同走出来,目光变得耐人寻味。 其中一个演员笑着问:“程编剧,你和陆先生……” 陆景年身形一顿,停住了脚步。 他们才刚要说试试,她应该不想被别人…… 正这么想着,程可柠却转过身来看他:“怎么了?” 陆景年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他不动,程可柠走过去直接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然后她淡笑着回答刚才问话的演员:“他是我男朋友。” 漂浮不定的心突然就沉落下来,像是落进了一片羽毛中,又柔又软。 陆景年回过神,转头看向程可柠,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恩,我们在交往。” 站着的几个演员都怔住了。 因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陆景年的脸上看见笑容。 几秒后,他们笑着祝福。 程可柠在现场和导演给演员们讲戏,陆景年就坐在一边,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她。 吴茜坐到他身边,忍不住调侃:“陆先生,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恋爱的小男生。” 陆景年不以为然:“我这辈子没爱过别的人,只爱她一个,能和她重新在一起,我很开心。” “那你的病……”吴茜斟酌着开口,“我觉得你不该瞒着她。” “我会告诉她的。”陆景年淡淡笑了下。 吴茜点点头,没再说话,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没必要插手。 晚上,两个人回到酒店房间,洗完漱躺在床上。 陆景年伸手握住程可柠的手,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你……你能不能从那个公寓搬出来?不回别墅也可以,我只是……” 不想她和沈寻再那么近了。 程可柠笑了笑:“我知道,马上就杀青了,等这戏杀青,我就回去搬东西。” 顺便,也要和沈寻还有沈骆说一声。 她不喜欢扭扭捏捏,也不想躲躲藏藏,按照现状,往后无论谁问起她的感情问题,她的答案都会是陆景年。 第八十章 一个月后,剧组全体演员杀青。 杀青宴上只有陆景年不在,他和程可柠说想回大学重新做老师,最近正忙着这件事。 吃完饭,程可柠走出餐厅,便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沈寻和沈骆从车上走下来,两个人的怀里各捧着一束花。 “柠柠姐,恭喜你呀!”沈骆跑着上前,又想起什么,回过身把沈寻往前推了推,“去呀哥,等什么呢。” 沈寻笑着将花递给程可柠:“恭喜,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工作。” 程可柠接过,低头闻了闻,很香。 “你们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啊。”沈骆殷勤地给她打开后车门,“你这几个月不在,我天天都要饱受我哥思念之苦的折磨呢。” 程可柠一怔,看向沈寻。 看来他还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沈骆。 坐上车,程可柠给陆景年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回公寓收拾东西。 沈骆还在叽叽喳喳的说话,一会儿说自己追女生的坎坷,一会儿说明天一起去吃什么。 有他在,气氛永远都不会冷掉。 程可柠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以前是,现在也是。 但…… 她深吸了口气,从后视镜里看向沈寻和沈骆,淡淡出声:“我和陆景年重新在一起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沈寻猛地踩下刹车,刺耳的摩擦声穿透每一个的耳膜。 而后,车厢里一片寂静。 沈骆一脸惊诧,满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