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清晰告知了他。 当年的山火烧了三天三夜,等火扑灭后,他们回到了当时的地方。 可火实在太大,早已将一切烧得面目全非。 也就是说,其实军区无法明确辨认寻回来的尸骨是沈蔓蔓的。 只是当时那种场景下,人幸存的几率实在少之又少。 徐卫国的指尖停在了‘幸存’两个字上,唇线紧抿。 幸存几率少,却不是不可能的。 万分之一的几率,若是被她碰上了呢? 思虑许久。 徐卫国拿起桌上的座机听筒,往首都拨去了一个号码。 “同志你好,之前麻烦你们调查的陈安宁有什么消息了吗?” “有,我们查到在她十六岁时,陈安宁的父亲曾经有来办过户籍注销。” “户籍注销?” “对,当时他想注销的就是陈安宁的户籍,注销原因是去世。” 第19章 这一刻。 徐卫国猛地怔住,瞳仁骤然睁大。 可不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又继续说:“但当时手续没办成,还没开始办时,陈安宁的妈就冲了进来,拉着陈父就走,说是陈父脑子糊涂了,他们女儿活得好好的,居然来办注销,一家人是又哭又闹的,折腾了大半天才走,还落了张照片,这连遗照都给人准备好了,也不知道这陈父脑子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里。 徐卫国眸色陡然亮起,他沉沉开口:“那张照片,还留在你们那里吗?” “陈家人一直没来领,就放在失物处存着。” “寄过来给我。” 徐卫国沉沉下达了命令。 挂断了电话后。 他目光重新落在那封信上,指尖竟带着些许颤抖。 今早他正是因为收到了这封回信,才对陈安宁的身份重新起疑,他是故意接触她,想从她身上试探一番。 他忽地记起今日在医院陈安宁摔倒之际不小心露出的半截手臂,那上面也有不少疤痕。 书记员只说那陈安宁的脸上有胎记,可没说陈安宁的手上也有胎记。 调查越多,心中那抹原本觉得天方夜谭的猜测竟被渐渐证实。 徐卫国眼底深处泛起阵阵涟漪来。 这天晚上。 沪南军区的士兵都发现,向来严格的徐上校竟然没有加训,到点便离开了营地,走的时候还容光焕发的,冷峻的面庞上竟然还透着笑。 有人看见他骑车是往医院的方向去的,几人聚拢在一处好奇讨论。 “难不成是去找梁护士?” “看来梁护士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么多年,也总算是有了结果。” “我看不一定,之前徐上校对梁护士那个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但凡他要是有点意思就不至于做到那么狠心。” “可徐上校的夫人都走那么多年了,要真的另外找也不稀奇啊。” “行了,徐上校对他夫人感情多深你不清楚吗?” “别乱猜了,要是被徐上校知道你们乱嚼舌根,有你们好受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当即打了个寒颤,没敢再多聊一句话。 解放军医院。 沈蔓蔓从陈婶的病房里出来的,低着头离开。 这三年,由于脸上的伤疤,她习惯了低着头往前走。 一路出了医院,险些撞上面前的人。 她往旁边侧,那人也跟着往旁边移动,就像是专门堵她来的。 沈蔓蔓眉头紧拧,抬眼看去,心下霎时一惊:“徐上校?” “陈同志,真是巧,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了,你要回去吗?我送你。” 徐卫国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 沈蔓蔓狐疑看他,很快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顺道而已。”徐卫国坚持。 他说话时丝毫没有收敛眼神,就差没清楚将‘他就是为了来接她’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沈蔓蔓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心底实在是哭笑不得,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也明白他的性子向来强硬坚持,自己的拒绝恐怕是没什么用。 最终,沈蔓蔓还是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回去的途中,徐卫国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也确实是他的性子,他向来做事专心,骑车时就更加不会分心了。 到了家属楼。 沈蔓蔓向他道谢:“多谢徐上校。” “明天你早上几点要过去,我可以……”徐卫国再度开口。 他倒是直率坦荡,一点儿都不掩盖想法。 沈蔓蔓定定望着他,开口打断了他—— “徐上校,你这是要追求我的意思吗?” 第20章 大概是没想到沈蔓蔓会直接开口这么问。 徐卫国一时怔在原地,有些语塞。 “开玩笑的。” 沈蔓蔓旋即又轻笑了声,语气轻飘飘道:“毕竟整个沪南军区谁不知道,徐上校对亡妻专一深情,我想徐上校应该也是看不上我这个普通女人的。” 顿了顿,她语气带着正经:“但是徐上校,我也想提醒您一句,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最好还是不要做这些会让人误会的事,今天一次就算了,若是我经常被你接送,之后指不定会让人传闲话的。” 她自认将话说得清楚明白了,以徐卫国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再有别的举动了。 果然,徐卫国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反驳。 最终,他确实往旁边撤离了去。 “我听懂了,在你还是陈安宁的时候,我不会过界。” 他这话出口却是让沈蔓蔓一怔,她心口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卫国看着她的视线炙热。 “我知道你听得懂。” 过了许久,沈蔓蔓往后退了一步,叹口气:“徐上校看来是又把我认错了。” 徐卫国也不再多解释,很快转移了话题。 “还有件事,我本来是让你弟弟来问你的,是我在沪南这边认识几名祛疤专家,听说你自幼为胎记困扰,我可以请他们过来替你看一下。” 他说得诚恳认真。 沈蔓蔓想了想,却是摇头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这个伤已经太久了,习惯了,不重要。” “可……”徐卫国的眉头皱起来,还想要劝说。 沈蔓蔓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进屋去了。 房门吱呀关上。 徐卫国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多留,迈步上楼回房去了。 当天晚上。 沈蔓蔓在晚饭时,陈肖然将这事又提了一句。 “不用了,我已经跟徐上校说了,我不治。”沈蔓蔓的态度依旧没有变。 陈肖然一愣:“为什么?” “我脸上的伤不碍事的,”沈蔓蔓不甚在意地笑笑,“有这些精力,还是将钱和资源用在陈婶身上才是。” 这三年,她已经欠了陈家太多了。 虽然伤后之后,沈蔓蔓一直用写文章的方式赚钱给陈家补贴家用,陈家本身也并不缺钱,但陈婶的病是精神方面的,以后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她想着能存着钱就存着,至少不会等将来有法子了拿不出钱来治。 当然,这些想法沈蔓蔓是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