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将人拉住,强忍翻滚情绪:“这是你送我的嫁衣,你现在要去拿给别的女人,你觉得合适吗?” “裴兰蘅,现在被退婚的是我,需要安慰的是我,你们为什么……” 裴兰蘅转过身将她抱住,声音还似从前那般温柔:“别胡说,没退婚,只是推迟而已。” “婉诗是你妹妹,我才照顾她,你别多想。” 楚云眠抬眸,看着男人眼里的疼惜,忍不住想问。 真的只是妹妹吗? 但还不等她问出口,裴兰蘅已经匆匆离去。 又一次,将她抛下。 好像从10岁开始,她就一直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练剑,一个人上战场。 她的父母,兄长,到现在的裴兰蘅,都在被穆婉诗一点点抢走。 他们都偏爱那个装羸弱的穆婉诗,似乎已经没人在乎她好不好,受不受伤。 就像一年前,穆婉诗因为被毒蛇咬到危在旦夕,全家人都被要求守在床边祈祷。 她这个活在楚府的透明人,第一次见到母亲和兄长破天荒没有的守在穆婉诗身边,而是给自己做了许多大补的汤品。 她受宠若惊,以为母亲和兄长是在疼爱她。 可她的欢喜还没延续一刻,母亲就迫不及待说:“云眠,太医说婉诗的毒只能换血才能解,你向来身子骨好,府邸也就你一个适龄的女子,只要你换血给婉诗,她就能活。” 而她因为没立刻点头,兄长就站在至高点职责她:“云眠,你还有什么犹豫的,你别忘了,要不是当年穆伯救你,你早死了,你要懂得知恩图报……” 那一刻,楚云眠彻底明白,在楚府,如果穆婉诗想要她死,她的家人是真会要她的命。 她的心也彻底冰凉。 “我同意换血,以后可不可以不再让我把我的东西让给穆婉诗了?” “好,娘允诺你!” 像是怕她拒绝,楚母直接将她早就守在门外的太医拉进屋内。 那日,没人记得是她的生辰。 …… 狂风呼啸,刺骨的寒风也将楚云眠从回忆中抽离。 她端量着房里的一切,只觉这里让人窒息。 因为府邸的每一处,都充斥着她给穆婉诗让这让那的记忆…… 连绵不断的疼痛让她楚云眠再也不能承受,她转身拿上佩剑,只身前往军营。 她在军营逼迫自己练了一天的剑,从初晓到黄昏,裴兰蘅都没来找过她。 身体的痛感越来越强,她无力的坐在台阶,恍然记起有次受伤,裴兰蘅从太医院立马赶来军营,脸上全是焦急和怜惜—— “伤成这样,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该怎么办……” 过去的甜蜜和今日的默然,让她开始分不清真假。 心口蓦地传来揪心的疼痛,楚云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到何时。 她忍痛上马,只想快点见到裴兰蘅,在仅剩的时间里多陪陪他。 “吁——” 到了裴府,得知他竟还在自家府邸,楚云眠只能压着情绪打道回府。 回到楚府后,她飞快下马,步履没停,却在经过穆婉诗房间时,愕然定住! 病榻前,穆婉诗双手紧紧抱着裴兰蘅的腰,在他怀里尽情的撒娇! 第3章 而裴兰蘅也亲密地抱住穆婉诗,英俊的眉眼里满含宠溺。 楚云眠僵站在门口,心底被狠狠一刺。 哪怕知道这是穆婉诗故意给她看的。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了。 这些年,穆婉诗对她的挑衅从没断过,也只有在她面前,穆婉诗才会露出脆弱外表下的恶毒—— 犹记得穆婉诗刚来楚府的第一个月,就故意跳下池塘陷害她,那次,从小舍不得她哭的哥哥,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楚云眠,你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她可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 从那之后,楚云眠就成了个心肠歹毒的人。 直到及笠那年,她单枪匹马赶走敌军,救下阳城百姓,得陛下看重,特封为燕朝唯一的女将军,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她的生活也才步入正轨。 后来又遇裴兰蘅,被他真诚所打动,有次受伤,他甚至不要命去悬崖采雪莲救她。 将士们都调侃,若有一天她战死了,怕是裴太医也会自刎殉情。 就是裴兰蘅的赤诚让她重新有了被爱的底气,于是三年前,她第一次带他回府,见到穆婉诗眼中熟悉的觊觎时,她没在意。 可短短三年,一切好像又变了…… 曾经换血留下的针口,似又一次痛了起来。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们给她的承诺,都不再做数? 忍着肺腑的痛,楚云眠迈着僵硬步伐,去见了母亲。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见母亲嫌弃的说:“婉诗好不容易才醒来,你这段日子就住在军营,别回来刺激她了。” 说完,就让丫鬟关了门。 楚云眠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荒谬又可悲。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为什么大家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要求她? 如果一昧的妥协和忍让,换来只是这些,那她这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让的? 敛起悲痛,楚云眠再次返回到穆婉诗的房间。 隔着窗棂,她看到刚才将她赶走的母亲,正慈爱的哄着穆婉诗吃药。 而哥哥楚焱还有裴兰蘅一个拿着蜜枣,一个拿着手帕,等在一旁。 穆婉诗还冲着三人撒娇:“哥哥,兰蘅,药好苦,我可不可以不喝药啊!” 那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深深让楚云眠心底泛恶。 她强忍不适,推门走进。 穆婉诗见到她,立马变脸一把抱住裴兰蘅,楚楚可怜的哀求着:“云眠姐姐,你把兰蘅让给我好不好?” 屋内如死寂般安静了许久。 楚母和楚焱装起了哑巴,无人去斥责穆婉诗不要脸的抢姐夫。 只有裴兰蘅抬头看了楚云眠一眼,眼含愧疚,却任由穆婉诗抱着,一动不动。 楚未凝着裴兰蘅的侧脸,终是彻底失望:“裴兰蘅,我们结束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裴兰蘅这才慌了起来,推开穆婉诗追出去,在亭廊上拉住楚云眠胳膊:“云眠,你别生气,我和婉诗真没什么,她只是心疾伴随忧虑太重,需要人陪。” “我本来想等她睡着就去军营找你的……” 楚云眠却一把将它甩开:“裴兰蘅,你是觉得我瞎吗?” 她盯着裴兰蘅的眼睛,再一次看清他眼里的慌张,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裴兰蘅,去年我给穆婉诗换血休养的那段时间,你说心疼我回楚家被欺,让我呆在军营调养,你也会在军营陪着我,可你并没有来……” “我担忧你出事,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找你,你猜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什么?” 裴兰蘅脸色骤然乍白,慌张抱紧楚云眠。 “我可以解释,是你娘说婉诗因为我而心疾加重,所以我才陪她出去散心,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啊,你和她什么都没发生!” 楚云眠倏地出声打断,用尽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心疼得像被人生生撕裂开。 “你一边说要我等你回来,一边又衣不解带的照顾穆婉诗……甚至……甚至有日你在凉亭休憩,她偷亲你的时候,你都没有推开她!” “云眠,我们已经要成亲了。” “那又怎样!我本不想戳破这一切,可你们实在欺人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