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你和阿清之间是清白的吗?” 谢欢闻言站了起来,回道:“臣和皇后娘娘少时虽为青梅竹马,但各自婚嫁之后便不再来往,更何况她是大歧的皇后。” “此前种种,皆是谣言。” 顾彦辞姑且信他,但是他还是拿出了当时在边疆截获的那些书信。 他把书信扔了进去,“那你为何频繁出入盛府,你早就知道阿清去了边疆?为何知情不报!” “若是你早些告诉朕,阿清或许就不会战死沙场……” 谢欢猛然抬头,在看向顾彦辞时带着几分疑惑,在看到顾彦辞眼中有痛时,才捡起地上的书信,“难怪这几日并未有皇后娘娘的消息,竟是……”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早已红透了:“陛下,若是将此事告知与您,您的做法或许还不如让皇后娘娘在边疆战死。” “皇后娘娘本就时日无多,相比死在深宫,她更爱自由。” 顾彦辞苦笑:“更爱自由……” 他重复了一遍谢欢说的话,接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那她又为何要嫁入王府,又要成为皇后呢。” 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在问谢欢。 谢欢把书信递给顾彦辞,“那是因为皇后娘娘,想比自由,更爱陛下。” 第15章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 如果不是爱他,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性命。 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她还能离开皇宫,过一段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从前,竟还怀疑过韩璃和谢欢两个人之间不清白。 荒唐! 顾彦辞背过身,凄笑着。 他什么都没再说,就离开了天牢。 随后命人把谢欢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顾彦辞一路走回长宁殿,一步一步地。 他逐渐明白,导致这一切的,都是他的不信任。 可他便是这样过完了他的一生。 顾彦辞生在帝王家,他小时候也曾天真快乐过。 只是那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在告诉他,在皇宫里,只有勾心斗角,处处提防才能活下去。 他也在这皇宫里,葬送了那一个曾经的自己。 顾彦辞他也曾那般随心所欲过,可换来的却是被算计,经历生离死别。 他那时才逐渐地将自己封闭,变成冷心冷情的帝王。 他出生那年皇城正下着大雨。 永宁殿外一个穿着龙袍的中年男子在外来回踱步,身旁的太监生怕帝王的身上沾到了雨水,也跟着拿着伞挡住侧飘下来的雨。 今日是皇后临产的日子。 殿内不间断地传出一声声的疼叫以及产婆接生的声音,都在时时刻刻的拉紧着帝王心上的弦。 太监一直在跟着劝导。 突得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那一瞬宛如白昼。 随即永宁殿内传出一声声响亮的哭声。 帝王眉头倏地舒展开,那屋内忽闪忽闪的烛光,在湿寒的夜里,似是曙光。 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 帝王迫不及待地就推开门冲了进去,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好几个太监。 太监特别细心地把门关好,防止冷风吹入惊扰刚刚产子的皇后。 太医把刚出生的孩子抱到帝王面前,喜笑颜开地恭喜道:“是位小皇子,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帝王从太医怀里抱过正在哭的孩子,紧接着便询问太医,“皇后如何了?” 太医笑着答,“陛下,皇后娘娘无碍,只是太累了,现在已经睡下了。” 子时三刻,雨已经停了。 帝王抱着孩子一点睡意都没有,看着怀里的孩子愣神。 那孩子眼睛没有睁开,就在长宁殿哭过后就没有再哭过。 先前的那几个皇子生下来就一直哭个不停,哄很久才会安静下来。 而他,却安静得不像刚出生的孩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帝王发现不对劲。 便叫来太医来查查孩子是不是得了病。 太医把脉却并没有把出什么问题。 “陛下,小殿下的脉象并无不妥。” 听到这,帝王又寻来了钦天监,钦天监问了小皇子出生的时辰,再看了看外面的星象。 帝王在旁边耐心的等待着,钦天监突然猛的睁开眼,脸色顺便变白了些,“请陛下恕罪,小殿下生在荧惑守心之时,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将来会带来祸端的灾星,不过实际上,只是因为小殿下命中带劫,还全是死劫啊!” 偏巧就有人将“灾星”两个字听了去,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 第16章 顾彦辞的母妃在他四岁时便因病离世。 自此之后皇后之位便一直空着。 皇后薨逝之后,那些嫔妃贵妃的皇子便更为放肆。 人人都说他是灾星,在宫中人人都可以欺负他。 甚至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才。 他宫殿里的嬷嬷都可以随意苛待他,不给他吃穿,季节更换也从不加炭添被。 导致顾彦辞一次风寒都好几个半月才能痊愈。 从此就落下的病根,起初是总做噩梦,后来便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去寻过父皇。 只可惜母妃走后,即便父皇有愧于她,却也看出他注定碌碌无为,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掉。 也开始不将他看重。 顾彦辞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孤身一人。 每逢过节,宫中都会大摆设宴,太和殿热热闹闹的,只有他的寝宫毫无生气。 他也不去参加宴会,毕竟一去,就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可偏偏在冷冷的宫中,顾彦辞看到了有人递过来的糕点。 顾彦辞蜷缩在寒凉的秋夜里,抬头看,是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二皇兄。 “二皇兄,你怎么来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动作催促着顾彦辞赶紧接了他手上的糕点。 顾彦辞还是第一次被人关心,没想那么多便接过糕点吃了起来。 他太饿了。 可他永远都忘不掉在吃糕点时,二皇兄嘴角扬起的那个邪恶笑容。 那天之后,顾彦辞就发起了高烧,食欲不振。 他殿里的嬷嬷起初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跟别说专门留在寝宫照傅他了,奴才都是各忙各的。 直到这个病越发严重,嬷嬷眼看着顾彦辞要死了才上报给太医院的人。 等到太医院的人来查了之后,才发现顾彦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风寒,而是中毒。 这事很快让皇帝知道了。 虽然现在的顾彦辞不受宠,但好歹也是皇子。 皇帝也是下令好好彻查他的膳食和宫中用的衣物。 翻了底朝天也没有翻出个什么东西来。 皇帝或许是觉得对不起他的母妃,对他好了那么一阵子。 而顾彦辞自己的心里很清楚,虽然他宫里的嬷嬷苛待他,不重视他。 但正是因为这个,他也判断肯定不是他们下的毒。 顾彦辞很快便想起来那日二皇兄递给他的那一块糕点。 他在毒发前,也只吃了那一块糕点! 顾彦辞不明白,他本来就已经不受宠了。 为什么还对他下毒手。 从那时起,他便知在这宫中,无人可信,无人可依靠。 可以信任和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 他活过了上半辈子活出来的道理,为什么在韩璃的身上却不管用了? 韩璃不过是仗着盛家将门的关系攀附他。 好在朝中地位独大,盛家便可找准时机取而代之。 她本该是这样的,本该是和他猜测的所料无几。 可偏偏……韩璃确是战死沙场,为保大歧之根基而死! 他也原本以为韩璃是心思龌龊,想要夺了盛卿卿的恩惠。 可偏偏……是盛卿卿演技精湛,歹毒如蝎! 她在王府的那几年,他当真没有过心动的感觉吗? 正是因为有过了太多太多次,所以顾彦辞才不愿意承认,才想要逃避。 原来韩璃才是他本放在心尖上疼爱之人…… 第17章 神医谷寒室内。 一女子在冰床之上眼睫微动,却不知怎的,许久都睁不开眼睛。 脑海中响起一个缥缈温柔的声音,似是隔了千山万水,他说。 “莫要着急。” 这个声音,是极为熟悉的。 只是好久好久都未曾听到了。 似隔百年千年那样久。 直至完全睁开眼,她才看清眼前人是谁。 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慕淮?” 被叫慕淮的白衣男子略微殇然地站在那,点头道:“阿清,你终于醒了。” 韩璃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好像并没有那么灵活。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