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卿见她要走，忙出声安抚：“你别怕，皇上最是爱重太子，爱屋及乌，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戚小卿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听他这么说，确实轻松了些。

这个轻松还源于段玉卿竟然会跟她说这些话，像是邻家哥哥，让人感觉很温暖、很安全、很可靠，搁以前，他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

“段御医，你好像变得温柔了。”

她打趣他一句，然后笑着跟那些侍卫离开了。

留下段玉卿一人风中凌乱：他变温柔了？有吗？

第141章

戚小卿跟着那些侍卫去了皇帝的寝宫。

虽然一路上做了不少心理建设，也把段玉卿的安抚听到了心里，但真的要见皇帝了，还是紧张得想呕吐。

但不能呕吐啊！

本来皇帝就怀疑她怀孕，如果她当着他的面呕吐，那不更像是怀孕了？结果御医来了一把脉，不是，没怀孕，想想皇后那变脸，皇帝不会一怒之下砍她脑袋吧？

这么一想，她就更紧张了，呕吐感也就更强了。

她捂着嘴，在皇帝寝宫门口停下来，看到守在殿门外的年轻太监匆匆往殿里去，不一会，又走出来，嘴唇一张，发出尖细的嗓音：“宣姬氏女觐见。”

戚小卿立刻迈步进去了，第一感觉是殿里很灰暗，哪怕是白天，还是透着一股阴森感，其次是浓苦的药味，弥散在空气里，从四面八方往鼻子里钻，很不好闻，让她想呕吐。

她捂着嘴，忍着呕吐，在那年轻太监的带领下，走到床前，跪下来：“奴婢戚小卿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行过礼，她微微抬头，隔着床帐，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觉骨瘦如柴，苍老颓败，显然是行将朽木之人。

皇帝又如何？

到了年纪，人总是要死的。

床帐被年轻太监缓缓拉开。

皇帝墨琨在老太监邓福顺的帮助下，缓缓坐了起来，近乎审视地盯着不远处跪着的女子：“你是……戚小卿？”

他的声音透着虚弱无力之感，但目光还透着几分犀利的精光。

戚小卿知道那是皇帝的威压，忙低头应道：“是。奴婢戚小卿。”

墨琨微微眯着眼，招手道：“好孩子，再上前一些。”

戚小卿不敢耽搁，忙跪走着上前一些。

离得近了，皇帝苍老衰败的面容尽收眼底，她甚至能感觉到皇帝身上浓浓的死气。

都这样了，还没死，这皇帝怕是有什么执念，才能靠着一口气撑到现在啊！

墨琨则感觉女人有些熟悉，那精致的眉眼，妩媚里带着点妖气，像他记忆里的一个女人。

“你是……扬州人？”

“扬州……是个好地方。”

墨琨慨叹着，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里：“朕记得……刚登基那会儿，就去过扬州。”

戚小卿不是原主，对扬州不熟，也就不知道怎么接话，唯有保持沉默了。

“扬州自古出美人。”

墨琨没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美人杀人不用刀，勾魂夺命全在腰。”

他一把年纪了，跟她一个女人说这些，真的好吗？

尤其她还是他儿子的半个女人？

堂堂一国皇帝怎么跟老流氓似的？

她又想呕吐了，还好，及时捂住嘴，忍住了。

墨琨看到她捂嘴这个动作，仿佛才想起叫她来的目的：“御医把脉了？怎么说？”

果然是因为那该死的流言！

戚小卿不想他误会，忙说：“皇上恕罪。奴婢无能，是肠胃不好导致的呕吐，跟怀孕没有一点关系。太子殿下如清风明月，也不是轻狂之人。”

她就差直说了：我们是清白的！我们压根没睡在一起！

但有些人就是偏执，只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或者听到的。

“叫御医过来吧。”

这显然是又要给她把脉了！

戚小卿听得想哭：“皇上，好几个御医都给奴婢把过脉了，奴婢就是肠胃不好，真的没怀孕啊！”

天，这一个个的，怎么就不信呢？

第142章

御医很快从侧殿来了。

他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拎着个药箱，捋了两下花白的胡须，朝戚小卿一笑：“姬姑娘，且伸手。”

戚小卿一脸麻木地伸出手，让他把脉。

就是把脉的时候，她还不争气地想呕吐呢！

她都不敢看皇帝期待的眼睛：这该死的呕吐欲会害死她的！

短暂的把脉之后，御医也面露遗憾，发出叹息：“回皇上，姬姑娘确实没有怀孕。”

这话像是宣告了死刑。

她能感觉皇帝那本来热切而希冀的目光忽然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哎，奇了怪了，她竟然有种自己没有怀孕就是犯什么大罪的荒唐感觉！

“皇上息怒。”

虽然是场乌龙，没有怀孕，也不怪她，但她还是要认错。

谁让她是个低贱的宫女呢？

墨琨本来没那么渴求皇嗣，只要太子破戒，回归红尘，继承皇位，就足够他欣慰了，但戚小卿忽然传出呕吐怀孕的流言，这让他瞬间多了一种抱皇孙的热望。

可惜，热望成空。

他有种被戏耍的愤怒：“你跟太子究竟、究竟……咳咳咳——”

戚小卿知道他想问什么，立刻表态；“皇上放心，奴婢定早日让太子破戒，回归红尘。”

这回答并不让墨琨满意。

墨琨盯着她那张脸，明明那么美艳动人，却撩不动太子，简直无能！

对，无能！

他认定戚小卿无能，便对她没了好感：“朕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完不成任务，你那脑袋就别要了。滚下去吧！”

“是。谢皇上开恩。奴婢告退。”

戚小卿心情复杂地退了出去。

她其实做好皇帝变脸的准备，但皇帝真变脸了，还是让她破防了。

要知道，刚见面，他还喊她好孩子呢，结果一听她没怀孕，瞧那脸变的！变色龙都没他快！

其实，墨琨这么变脸，已经是控制住自己怒气的结果了。

等她退出去，直接摔了邓福顺端来的茶碗。

“废物！”

墨琨气得哼哧哼哧喘粗气：“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蠢货！这么久了，都没能，咳咳咳，都没能撩动太子的心！”

邓福顺听着，不以为然，便整理言辞，劝道：“皇上息怒。太子那么好撩还得了？真到了那时候，您该忧心他是个贪恋美色的昏君了！”

“昏君也比现在好！”

墨琨这话就是意气之语了。

邓福顺没敢接话，沉默下来。

殿内好一阵儿没人说话。

墨琨在漫长的沉默中冷静下来，叹气道：“老邓啊，朕不能这么等下去了。”

他等太子长大，等太子回宫，等太子即位，等了这么久，他没多少时间等下去了。

邓福顺明白他的苦衷，问道：“皇上想怎么做？”

“太子身体，咳咳，太子身体还未痊愈。”

墨琨捂着嘴，咳嗽了一会，继续说：“等他身体再好些，咳咳咳，老邓，你听着，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朕不能任由他们这么墨迹下去了。”

邓福顺听着，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太子身体有伤，补药不可用，只能用催情香了。”

墨琨沉沉一叹：“那就……催情香吧。”

第143章

戚小卿离开皇帝寝宫后，也没再乱逛，回了东宫。

墨珩等她多时，见她回来，就有些小怨念：“怎么才回来？”

埋怨一句后，看她脸色不对，忙问：“脸色这么差？皇后训你了？”

戚小卿瞧他一眼，先喝了口茶，接着挥手叫宫人退下，才趴到软榻上，懒洋洋回他的话：“岂止是皇后，还有皇上，也召见我了，起初那叫一个和善，一听我没怀孕，立刻就变脸了。殿下，我要被你害惨了。”

墨珩料想是这个结果，但不觉得是自己害惨了她，就为自己辩驳：“怎么牵扯到我了？是你肠胃不好的缘故，可不是我害你呕吐的。”

戚小卿撇嘴道：“就是殿下没害我呕吐啊。殿下跟我走得近，所有人都以为我跟殿下成了事，结果，我们什么都没做，还让我没了清白。”

她这么说，有催他行事的心思，既然大家都以为他们发生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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