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估计会拿出九牛一毛分给兄弟们,剩下的独吞。 程嫂和半夏陪伴着君泽洐,每日都要去药铺。 白霜暗中和姜氏族长接触,又派人跟踪大老爷。 几日后,君泽洐指派一个任务给程嫂:“上次葬礼的时候,有个姓李的人家,好像是大太太娘家的亲戚,过来帮衬着扎了好些纸马。” “是有这么回事。” “我打听到了那个纸马铺子,你偶然去一趟。”君泽洐低声和程嫂耳语。 她告诉程嫂,不需要做什么事,就是逛逛,以及和那家纸马铺的人接触,她用得上。 至于怎么和纸马铺的人接触,程嫂自己安排,自然点就行。 半夏仍跟在她身后伺候。 又过了两日,君泽洐去见了自己的堂主——她挂名第九堂的堂主程三娘。 “……想要麻烦您,帮我一个小忙。”君泽洐说。 程三娘对她颇为器重,点头应诺:“你有事只管开口。” “有个叫‘云渺楼’的堂子,是您开的,对吗?”君泽洐问。 云渺楼是妓院。 现在的妓院,不单单做皮肉生意,还会兼营烟馆。 云渺楼算是比较高档的堂子,妓人不仅仅漂亮,好些能识字,能歌善舞。 “对。” “我有一道助兴的药,想卖给您。”君泽洐说,“添在茶水里,满口生香。客人情动心动,一夜龙虎精神,驭二三女都不在话下。” 程三娘诧异看向她。 “您也知道,我医术很好,我的药更好。”君泽洐说,“这种药,补肾良方。您可以设置门槛,不是每个厢房都提供。” “不,我是惊讶你会卖这种药方给我。”程三娘说,“你看上去,不屑于干这种事。” 君泽洐:“我公公最近时常到云渺楼。能否让最好的几个姑娘伺候他?这方子,我只收取少量的钱。不过这件事,您得替我保密。” 程三娘:“……” 第174章 报应提前了两年 过完年,宜城的天气一日日暖和起来,正月就有了早春的盎然。 迎春花迫不及待开了,嫩黄花蕊比骄阳还璀璨。 春光极好,不管是花还是树叶,都是鲜嫩色彩;阳光也温柔,风徐徐送来,带着轻柔暖融的熏甜。 君泽洐很喜欢春天。 然而,这一年的春天,她好像在黑暗中摸索。 张南姝来看过她几次,她不记得了;盛柔贞来她的松香院做什么,她也不太在意。 舅舅约她,带着点心来看她,她浑然不觉。 她还遇到了两次周君望。 周君望是难得一见的。居然能偶遇两次,应该稀奇一下的,她没什么感觉。 她全神贯注,在她的药铺上。 她又把《大医精诚》背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觉,老太太要做七七忌日了。 祭祀挺麻烦的,各种事宜。 大太太腿脚不方便,又不是很热衷于搞老太太的这些祭祀,全部推给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一向以丈夫为天,自身并没什么太大能力。祭祀等重大事务,各种繁琐,她忙得人仰马翻。 二房、七房不仅仅不帮忙,还为了老太太的财产,三天两头来闹一回。 家里什么都乱。 故而,纸马铺子的老板,带着他的小女儿来姜家时,那女孩子走错了路,“不小心”摸到了大老爷最近时常休息的小楼,也没佣人注意到。 大老爷正在更衣。 她突然闯进来,大老爷愣了下。 “你是谁?”他问。 女孩子惊慌不安,目光却睃向穿着中衣的老男人:“我、我是送纸马的,我阿爸是纸马铺子的老板。” 大老爷见她一双眼,水灵灵动人。 开春了,她穿一件夹棉袄。小袄很旧了,衣领与衣袖磨得发白。 她长得模样清秀,年纪又小,胸前鼓鼓的,把小袄撑起一个弧度。 大老爷心念一转,几乎有点遏制不住了,问她:“会伺候人吗?正要叫人服侍我更衣。” “会。”女孩儿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大老爷喉结滚动,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柳芽。” 纸马铺老板的女儿,叫李柳芽,今年十六岁,已经懂得如何勾人。 前世,小姨太太麦秋生产后,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女儿身上,冷落了大老爷。 大老爷年纪大了,家里老太太、大太太都管束他,他没有再娶姨太太,而是往外面偷鸡摸狗。 听说他和一个纸马铺老板的女儿好上了。 他在外面安置了一个小宅子,养着那个女人。 他后来之所以中风,是因为滋补的药吃多了,身体吃不消。 在他死后,大太太找到了那个小宅子,亲自带人,乱棍打死了那个女人。 姜公馆众人议论,说那女人才十七八岁,却油滑世故,很小就不规矩,在那条街名声不佳,极其贪婪。 纸马铺李家和大太太娘家有点远房亲戚。因这层关系,李柳芽才认识了大老爷。 李柳芽极其爱财,这些年没少哄大老爷的钱。 大老爷私下里给了她太多,她娘家换了一个新的二进宅子,大太太才那么恨,直接叫佣人将她乱棍杖毙。 今生,在君泽洐的安排下,李柳芽提前两年来到了姜公馆。 程嫂借口自己是姜公馆老太太身边的佣人,平时管着老太太的小厨房。 现在老太太死了,姜家没辞退她,却也没事叫她做,她在外面打打散工,去纸马铺帮衬着折纸元宝。 因她是姜公馆的,纸马铺接纳了她,工钱很低。 李柳芽时不时在程嫂身边转悠,问她:“姜公馆是不是特有钱?” 程嫂每日午后去做三个小时的工,和李柳芽闲聊。 她说,姜公馆少爷们都没钱,但大老爷有。 又说大老爷身边只有大太太和小姨太太。 小姨太太人还在庄子上待产;大太太的一条腿不方便,大老爷早已不住在正院了。 程嫂又告诉她:“从姜公馆正门进去,沿着抄手游廊拐,就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那栋雅致的院子,现在就是大老爷住的地方。” 这天,要去祭祀烧纸,大老爷却半晌不出来。 大太太看着怀表,问大少爷:“你阿爸人呢?” “说换了孝服就来。”大少爷说。 大太太:“去催催,只等他了,什么都准备好了。” 大少爷道是。 大老爷稍后才出来。 七七祭祀结束,姜公馆内部没什么变化。 白霜告诉君泽洐:“大小姐,李柳芽已经悄悄住到了大老爷的院子。除了大老爷那边的亲信,没人知道,大太太还不晓得。” 君泽洐点点头。 又过几日,君泽洐的堂主程三娘找她。 上次,程三娘接了君泽洐的药方,试用了几日。 客人没有不夸的,回头客特别多。 那药放在茶水里,清香宜人。不消半小时,客人就心绪浮动,而且龙精虎猛,一个个都似返老还童。 云渺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这种药,不能久用。”君泽洐说。 程三娘笑道:“壮阳的药,原本就不能久用,这是人人都知晓的。无奈人性贪婪。” “客人如果死姑娘床上,会给你惹事吗?”君泽洐问。 程三娘笑了笑:“开堂子的,岂会无应对之法?真死了,家属比我们更怕张扬,丢不起这个人。” 能逛得起云渺楼的,都不是普通人,至少有些家业。 这种男人的妻儿是要面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