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她的瑞儿……都是牧笙那个贱人,都是她! 自己不过是想坐上帝后之位,牧笙难道不也打的同样的主意? 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为什么LJ! 宁远宫从此被彻底封禁,只余几个仙奴每隔一段时日送上一些饭食。 仙可辟谷,即便没有这些饭食,香芩也不是不能活下去,只是她心中不甘,加之失了太多心血,不几日就病倒在榻,整个人已是形同枯槁。 而留在宫中的两个仙婢皆非自愿,知香芩失势,却只能留在此地陪她吃苦,因此恨极了她,哪里还肯伺候? 香芩在病榻上昏迷了几日,她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醒来时,眼前浮现一抹白。 仔细一看,那是一袭烟云般的长裙。 视线往上,她看到了那张自己恨之入骨的脸:“牧笙,是你!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牧笙在她床榻边坐下,目光扫过她苍白消瘦的脸:“叔吟投靠我时,跟我说了一事。” 思及叔吟此人,香芩愈发恨得咬牙:“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不得好死!” 事发过后,她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做过的那些事会被帝君知晓? 明明有些细枝末节,只有她身边的亲信才知道。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是叔吟这个两面三刀的奸臣,以为她剪除后患为幌子,彻彻底底出卖了她! 牧笙并未理会她的咬牙切齿,继续说道:“叔吟告诉我,帝后姜小绾当初写给父亲的那封信,被你所截,你派人模范帝后笔迹,伪造了一封书信,叫苏烈以为自己被赵衍视为威胁,自己的女儿也被赵衍不喜,恐有杀身之祸。” “是又如何?”牧笙冷笑承认下来,“现在说这些,迟了,苏烈已死,是我害死的,可帝君并没有叫我给他偿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苏氏一族昌盛繁茂,已经威胁到了帝君的地位,即便我不出手,他也定会出手……” 她看着牧笙眼底逐渐渗出的血丝,脸上冷笑更深:“我知道你是苏氏一族的人,来仙宫不就是为了报仇吗,有本事你去找帝君报仇!” 话音未落,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她的下颌。 牧笙冷冷看着死到临头依旧猖狂的香芩:“你,还有赵衍,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香芩痛得钻心,却笑出声来,“即便是姜小绾那个帝后,都没能斗得过帝君?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帝姬,帝君他今日能这么对我,明日也能这么对你!” 第三十八章 奴婢愿跟随娘娘 牧笙松开手,清冽的眸此刻寒意入骨。 香芩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种神色,本还想狠狠讥讽几句,一番话却鬼使神差卡在了喉咙里。 “郎殇之死,是否也与你有关?”牧笙冷声问。 “是又怎么样?”香芩觉得方才的一幕定是自己的错觉,一个苏氏一脉的余孽罢了,何来这么冰冷肃杀的眼神,“是我叫人盯着姜小绾的,郎旭来找他,我自然要派人禀告帝君。他深夜闯入仙宫,自己找死!” “我看找死的是你!”牧笙喉咙涌起一阵腥甜,眼尾红如滴血,“说,你还做过什么!” “我还做过什么……”香芩话音一转,讥笑地看着她,“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不就是想替苏氏一脉报仇吗,有本事你将我杀了,看帝君会如何对付你!” 牧笙看着她那张扭曲至极的脸,一字一顿:“让你死,岂不太便宜了你?你的瑞儿如今在我手里,至亲死去、骨肉分离……姜小绾受过的所有痛苦,我要叫你百倍千倍偿还!” “瑞儿,我的瑞儿!”香芩这才慌张起来,“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几乎已是在嘶吼,挣扎着从病榻上爬起来,恨不得将牧笙活活撕碎,却到底不是牧笙的对手,被狠狠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扇她耳光的,不是牧笙,而是留在宫中伺候她的仙婢。 牧笙红了眼睛,嘶哑着嗓音大骂:“狗奴才,你竟敢掌我的嘴!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我是帝姬,是帝君最宠爱的帝姬!” “以前是,可如今不是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笙娘娘面前撒野?”那宫婢知道讨好牧笙,或许是自己离开宁远宫这鬼地方的唯一办法,加之本就厌恶香芩,只恨不得再多扇上几巴掌才好。 说完,谄媚地看向牧笙:“笙娘娘,这奸妃就交给奴婢好了,奴婢定会好好‘伺候’她,不会再让她有这等张牙舞爪的机会!” “那就有劳。”香芩点头,让自己身后的谷雨递上赏赐。 那仙婢千恩万谢地接过,恶狠狠看向正挣扎着想从递上爬起来的香芩:“再敢在笙娘娘面前嚣张,看我不打断你的手脚!” 香芩本还想破口大骂几句,见那仙婢满脸恶毒,似乎下一刻就会上前挑断自己的手筋脚筋,登时被吓得不行。 香芩吩咐了那仙婢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她徐徐走出这偌大的宫殿,身后的谷雨亦步亦趋。 “谷雨,这还只是我做的第一步,你若害怕,现在就可离去,我派人送你出仙宫,在下界为你找个好去处……” 谷雨向来恭敬,这次却径直打断了她的话:“奴婢愿跟随娘娘,若要离去,请娘娘同奴婢一起离去,这仙宫属实不是久留之地!” 谷雨已猜到,牧笙定是苏氏一族的人。 而苏烈之死,与其说与这香芩有关,不如说是帝君一手促成。 牧笙最大的仇敌,是帝君。 以娘娘一人之力,如何与帝君作对?若为报仇白白搭上性命,何其不值! 第三十九章 见不得人的邪术 谷雨这话实属僭越,牧笙闻之却并未发怒。 她深深看了谷雨一眼:“我不会离开,至少不会现在离开。这次的事只是个开始,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走是不走?若不走,今后或许会跟我一同大祸临头。” 谷雨看了她好一会儿,从她那双似染了血的眸中,看出了一丝深深的古怪。 若无血海深仇,何来这样的眼神? 苏氏族人,当真会为了苏烈的死做到这种地步吗? 如果不是苏烈只有帝后姜小绾一个女儿,谷雨几乎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苏烈的骨肉了。 她摇头,终是没有反悔:“奴婢不走。” “好,”牧笙重重点头,“既如此,那便随我回幽兰殿,今后我若大仇得报,不会亏待你的一番忠心。”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不亏待,谷雨却知道,主子是不会说谎的。 主子是这仙宫之中,唯一一个至诚至真之人,没有帝君身上的那种权谋心术,也没有香芩身上的那股阴险毒辣。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主子或许能过一辈子轻松自在的日子,主子不值得活得这么沉重。 可血海深仇,终究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谷雨想了想,认真说道:“娘娘,那宁远宫的宫女同香芩一样,也是阴险狡诈之辈,断不可轻信,今日您说过的那些话,若被那人传了出去……” “她暂且不敢乱说,不过很快就会找我讨要报酬。此人我留着有用,不必这么早就除去。”牧笙道。 谷雨点头,相信主子自有算计。 二人回到幽兰殿,没过多久,就听说了赵衍派仙卫去抄了宁远宫的消息。 之所以如此,是担心宁远宫还有业火一类的魔族之物。 香芩死死阻拦,被仙卫一脚踹翻在地,最终,宁远宫的所有大小物件都被抄走,只留下一床被褥,几张桌椅,几个茶盏。 那漆黑如墨的木盒,被仙卫从床底搜了出来,当着香芩的面打开。 香芩死命挣扎,眼睁睁看着那如瓷的碎片冒出丝丝缕缕的仙气,消散在了风里…… “这是何物?”一个仙卫十分纳闷。 “许是见不得人的邪术,不如将这盒子带走,一会儿去殿前禀告帝君。”另一个仙卫道。 …… 与此同时,九霄殿中。 赵衍正闭目养身,忽被一股莫名的仙气充盈,那感觉如此熟悉,仿佛一根断裂的琴弦被重新接上,再度能发出行云流水之音。 短暂的熟悉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他恍然看到了姜小绾,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样子,她陪在自己身旁安静乖巧的样子,她柔声劝自己勤于政务,莫要大肆动用惩戒的样子……还有她跳下堕仙崖前,满脸是泪的样子。 那眸光曾那般纯净,看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