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冲出考场时,监考老师死死拦住了他。 “同学,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请你不要随意走动!” “放开我,我要去找人!还有人没来你没看到吗?!” 然而无论他如何大喊,始终没有人将他放出去…… 他忍着心焦写完所有的试卷,下考后第一时间来到了戚雅的家里。 他想,戚雅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一路将自行车起得飞快。 然而他来到戚雅的寝室,却发现这里门户大敞。 宿管阿姨正指挥着工人将里面的杂物搬出来。 “住在这里的人呢!?”曹明泽失控地问。 “我哪知道!同学,别干扰我们做事!”宿管挥着手。驱赶道。 曹明泽看着空荡荡的寝室,终于意识到。 戚雅骗了她。 她走了,她真的出国了。 他甚至来不及和她说一声:我和你一起出国。 七年后。 临阳大酒店里,临阳中学的同学们正在举行同学聚会。 曹明泽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众人争相举杯敬酒。 “班长大人,听说你今年又做了笔大生意,我敬你一杯!” “是啊班长大人,现在还是不是孤家寡人呢?咱们老同学听说段嘉心还在等你呢,情寿不深哦。” 推杯换盏间,众人笑谈着,曹明泽却始终没有表情。 直到有人提起戚雅:“你们还记得当初那个戚雅吗?那么好的成绩,结果没参加高考,可惜了。” 曹明泽的呼吸一窒,失手打翻了酒杯。 他起身前往卫生间,却在走廊处看到一张让他思念七年的脸。 “戚雅!”曹明泽近乎失控地大吼一声。 戚雅闻声抬头,面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笑得从容:“好久不见,老同学。” “你去哪了……这七年你到底去哪了!”曹明泽猩红着双眼,一步步走上去。 就在他即将拥抱到这个日思夜想的人时,一个小女孩如同一颗炮弹,从洗手间冲出来,紧紧抱住戚雅的大腿。 “妈妈!” 一道稚嫩的童音,令曹明泽彻底呆在原地。 第22章 空气陷入彻底的凝滞。 曹明泽看着面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如遭雷击。 “这是我女儿。” “你结婚了?” 曹明泽颤抖的问句撞上戚雅云淡风轻的解释,二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来。 “妈妈,他是谁?”小女孩静静拽着戚雅的裙摆,面容警惕地看着曹明泽。 “小雨,不可以这么没用礼貌,他是妈妈的……”戚雅蹲下身,温和地抚摸着小女孩的脸颊。 她的声音微顿,终究说出口:“他是妈妈以前的同学,你要叫他简叔叔。” “简叔叔。”小雨仰着头,乖乖的叫了曹明泽一声。 曹明泽却双眼猩红,打量着小雨。 她看起来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漂亮的公主裙,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年纪也恰好对得上…… 刹那间,无数念头闪过脑海,汇聚成一点一点的痛苦,遍布骸骨。 “你结婚了吗……”曹明泽沙哑着声音,再次问出了口。 戚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后,才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递了过去。 “一周后,欢迎你参加我的婚礼。” 曹明泽的手在颤抖着,却还是接过了那张请柬。 大红色的请柬,用金色勾勒出两个名字。 而新娘的那一栏,的确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戚雅。 这三个令他日思夜想七年的字,在这一刻却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和心脏。 曹明泽近乎失控地收紧力道,直到请柬起了皱。 “妈妈,我饿了,我想回去吃饭!”小雨哼哼唧唧地撒起娇,打破了此刻的无声。 戚雅拉住她的小手,朝着不远处的西装的男子点点头,男子便走过来,抱起了孩子。 “我那就先走了。”她从容地扯出一个笑容,和西装男转身离开时,曹明泽伸手拉住了她。 “以前的高中同学,我们在这里办同学聚会,你不过来坐坐吗?” 曹明泽的声音艰涩、沙哑,充满压抑的情绪。 戚雅没有转身看他,也没有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你带着小雨先回去。” 西装男点点头,带着小雨离开,走廊里瞬间便安静下来。 只剩下曹明泽和戚雅后,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这缺失的七年全部找回来。 “刚刚那个,是你的丈夫吗?”说到丈夫两个字,曹明泽的表情甚至都有一瞬间扭曲。 但戚雅只是摇头:“他是我先生的助理。” “这七年你过得好吗?我一直都在找你……歆歆,我还有很多话没和你说,当时我想高考完和你说的是——” “都过去了。” 戚雅的声音冷静,却轻而易举的打断了曹明泽激动的陈述。 “七年,我们都长大了,过去的那些不成熟,就忘了吧。”戚雅的笑容云淡风轻,仿佛七年前那场盛大的暗恋早已成为不值一提的过往。 但曹明泽却红了眼。 那一封情书、那本厚厚的暗恋日记,支撑着他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他一遍遍自虐般回看,唾骂自己的眼盲心瞎,明明爱的人就在身侧,却误以为所爱另有其人…… 而今好不容易重逢,她却已成他人妇。 第23章 “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戚雅却无法感受他复杂的内心,“我丈夫的饭局应该结束了,我先走了。” 戚雅始终大方得体,她拍了拍曹明泽的手臂,转身朝着酒店大门而去。 但没几分钟,曹明泽跟了上来。 他的表情如常,仿佛刚刚在酒店里的失控不复存在。 “我陪你等吧,作为你的高中同学,见见你的丈夫,应该没问题吧?”曹明泽笑了笑,他垂在身侧的手却紧握。 戚雅的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就这样沉默地等待了一会儿,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酒店大门外。 “歆歆。”后座的窗户降下来,露出一张稳重、成熟的俊脸。 他打开车门走下来,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将他的比例拉得修长挺拔。 他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搂住戚雅的腰肢,“等久了吧?” 戚雅摇了摇头,还未说话,曹明泽抢先一步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戚雅的老同学,曹明泽。” “你好,我是歆歆的丈夫,鹤行周。”鹤行周微笑着与他交握双手,“原来你就是曹明泽,歆歆和我提起过你,说你是她以前暗恋过的男孩,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只是很简短的一句话,曹明泽却觉得心脏像被人破开了一个口子一样,呼呼地漏着风。 疼痛和凉意共同席卷,他连笑容都无法强行扯出来一个。 他本有许多话想说。 他想问问,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他想问问,这七年,你一直陪着她吗? 他想问问,你对她好吗,你爱她吗? 他想问问,你确定自己能让戚雅过着最好的生活吗? 可这些问题,在见到鹤行周本人后,一切都再也无需答案。 因为他太了解戚雅的性格了,她愿意向一个人敞开心扉,便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因为他曾这样被她信任着。 可如今,那些对他青涩又沉重的爱慕,不再是戚雅藏匿在心中的不可与人言说了。 他们的过去被彻底释怀,成她向人敞开心扉的开端。 曹明泽痛到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 “你怎么说这些……”戚雅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扯了扯鹤行周的袖子,低声说着。 “青春期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浪漫吗?”鹤行周低下头,冲着戚雅轻轻笑着。 戚雅抿着唇,有些气恼般伸手打了他一下。 于是鹤行周更紧地搂住了她,主动讨饶:“好好,你要是介意,那我不说了。” 亲昵的互动毫无保留地扎进曹明泽的眼中。 他的呼吸一窒,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不过还是谢谢你曾经照顾过歆歆。”鹤行周的笑容真诚,带着一丝感激,“她告诉过我,你是她高中时唯一的朋友。” “朋友……”曹明泽低声喃喃,脸上却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 临阳市的深秋,天气像孩子的脸,阴晴不定。 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不知何时,突然飘下细雨。 “好了,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小雨晚上看不到我要闹了。”一滴雨打在戚雅的发丝上,她主动打断了这段交谈。 她面对曹明泽,看着他眼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哀伤,只觉得心脏被人用针刺了一下。 不疼,却让她感到一阵一阵的闷窒,难受至极。 “好。”鹤行周点头应下,再转头看向曹明泽,“一周后我和歆歆的婚礼,欢迎你来参加。” 戚雅被鹤行周紧紧拥着,朝着迈巴赫一步步走去。 濛濛细雨中,曹明泽却始终没有移动一步。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戚雅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一步步远离他的世界,向他们的家走去。 他的双眸猩红。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他找了她整整七年,为什么要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他甚至没能说出一句:戚雅,我喜欢你。 鹤行周替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