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回身,就对上了周慕齐受伤的眼神。 她如触电般避开,随口说了句:“抱歉。” 两人之间一时呆立无言,寂静空旷的停车场内,一阵压抑。 半响后,温晚开口道:“你既然醒了,就自己打车回去吧。” 说着,她就转身锁好车,朝着电梯口走去。 周慕齐在背后急急喊住她:“温晚,别丢下我好吗?” 一语双关,温晚听懂了,可只剩下心累。 她早已累到没有精力,再去跟周慕齐牵扯。 温晚的脚步只是一顿,便毫不犹豫上了电梯。 周慕齐静静的望着,心尖一片密密麻麻的疼痛。 温晚回到房内,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复。 温母从卧室内走出来喝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温晚,一阵错愕。 她开口问道:“梨梨,你怎么了?大半夜还出门了?” 温晚抬眸,掩饰不了眼底的累意。 温母坐到她身边,心疼的轻拥住她。 “妈妈,你说人的情感为什么会如此复杂?” 温母一怔,瞬间明白了温晚是去见了周慕齐。 “人啊,从来就是这样,得到的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温母幽幽叹息道。 温晚搂住温母的腰,像小时候一般,把头埋进了她的怀中。 温母突然感觉胸前一凉,一阵湿意传来,她愣了片刻,终究什么都没再多说。 只是轻轻拍了拍温晚的后背,安抚着她。 寂静的夜中,温晚无声的泪流。 第二天一早。 温晚收拾了一些行李,对着温母说道:“妈,我想去长白山写生,优优就麻烦您照顾一段时间。” 温母了然,笑了笑道:“母女两说什么麻烦,你去散散心也好,优优就交给我。” 正在吃早餐的温优优却有些不舍,忙问道:“妈妈,那你要去多久?” “十天半个月吧,妈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温晚笑道。 温优优不满的嘟起小嘴,学着大人般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妈妈你不要忘了优优,早点回来。” 温晚一阵好笑,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朝着她保证。 “好的,妈妈会每天给你打视频的。” 安抚完温优优,温晚就拎着行李箱,朝着机场走去。 她定了上午最早的一班飞机,想去山林间静一下心。 可刚到候机厅,就看见了季喻白。 她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 季喻白扬了扬手中的机票,笑容明晃晃的亮人眼。 他有些不满道:“优优告诉我的,你去写生居然不叫我一起!” “优优这个小叛徒。”温晚无奈的笑笑。 “刚好我也想去见识一些长白山的雪景。”季喻白道。 两人说话间,候机厅就响起了登机播报。 温晚跟季喻白先后登上了飞机,离开了B市。 另一端,周慕齐家。 连日的折腾,又淋了雨,周慕齐的身体终于病倒了。 他躺在家里,烧的迷迷糊糊的。 勉强撑着,吃了一点退烧药,昏睡在床上,身心都难受极了。 他望着天花板,脑中却全是温晚的身影。 从前温晚的笑和她后来的冷漠,交织在周慕齐的脑海中,让他时时刻刻都不得安眠。 他犹豫了半响,掏出手机,播出了温晚的电话。 可电话接通,那端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哪位?” 第二十五章 周慕齐下意识拿开手机,看了眼显示屏上面的电话号码,确认自己没有拨错。 他冷冷问道:“梨梨呢?” “你是周慕齐?”电话那端的季喻白也反映过来,这来电是谁。 周慕齐淡淡嗯了一声,听出是季喻白。 他又问道:“梨梨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季喻白笑了笑,看了眼刚走进女子温泉间的温晚。 他眼眸一转,回道:“梨梨跟我出来旅游了,请你不要再打扰她。” “还有,她连你手机号都没存,你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吗?” 周慕齐猛地一怔,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一团乱麻。 电话那端,季喻白已经挂了电话,周慕齐却还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动作。 季喻白似是而非的话,一直在周慕齐脑中盘旋。 他们难道在一起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闪过,周慕齐的心就猛地一痛。 他惊疑不定的翻出温晚的朋友圈,可却一片空白,显示非好友不能查看。 周慕齐这才想起,他们之间的联系方式,早就被温晚单方面清空了。 他涩然的翻出季喻白的朋友圈,刚一点开,指尖就猛地一顿。 季喻白最新的一条动态,正是他跟温晚,并肩站立在天池边的合照。 一片白雪皑皑间,温晚笑靥如花,而季喻白微微侧脸望向她,眸中是让周慕齐心惊的深情。 配文只有一句:温晚和她的小跟班。 周慕齐看着手机,眼眶发涩到红了。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他。 …… 温晚跑完温泉出来,就见季喻白等在门口。 见她出来,季喻白上前递过一条浴巾。 温晚接过披在身上,不由问道:“你一直等在这里?怎么不去泡一泡?” 季喻白吊儿郎当的笑道:“一群大男人有什么好泡的,没什么意思。” 温晚笑笑没接话,接过自己的手提包。 看她拿起手机,季喻白在一旁说道:“刚刚周慕齐打电话过来了,我说你有事,你要给他回个电话吗?” 温晚面上神色一僵,淡淡道:“不用了。” 说着她就往前走,季喻白跟上,面上的笑意却直达眼底。 温晚走进更衣室,换好衣服,就跟着季喻白上了二楼,吃了一顿晚饭。 第二天一早,温晚就跟季喻白背着画具,进了长白山林。 刚走进山林不久,温晚隐约中,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一阵冷风吹过,温晚甚至听见了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她回身,却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消失在丛林间。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温晚轻声问身边的季喻白。 季喻白眼神盯着一处,闪过一抹暗沉。 不过他转脸面对温晚时,却是不在意的笑道:“可能是别的采风者吧。” 听他这么说,温晚就不再关注,找了块地势高又平坦的地方,摆上画具,专心绘画。 季喻白也在她身后不远处摆好画具,两人安静作画。 只是,温晚的画纸上是风景,季喻白的纸上却是作画的温晚。 一笔一划,就连侧面的神态,都被勾勒的十足灵动。 周慕齐隐在一颗大树后面,看着这一幕,猛地攥紧了拳头,手上青筋直现。 昨天发现他们在天池,周慕齐就连夜订了票过来。 顾不上病体,他一路跟着温晚进了寒冷的山林。 可眼前这些,却让他心如刀割。 他不得不相信,温晚已经放下,开始了新的生活。 情急之下,周慕齐强撑的身体猛地倒下! 第二十六章 温晚被突兀的倒地声惊到,放下手中的画笔看了过去。 只看周慕齐形容憔悴的倒在雪地中。 她心中大骇,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把周慕齐送进了医院。 季喻白只是在一旁看着,脸色渐渐深沉。 医院内。 周慕齐幽幽醒了过来,就看见床边神色复杂的温晚。 温晚看了他苍白的脸色,问道:“你生着病,干嘛还去山林里面?” 周慕齐一怔,嗫嚅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算了,你好好在这养病,我先回去了。”温晚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周慕齐握住。 周慕齐躺在病床上,红着双眼,喃喃道:“梨梨,不要走。” 温晚一愣,猛地想起那年,她跟周慕齐第一次看电影。 可能当时的自己,也是这般神情望着周慕齐,请求他不要走的吧? 可怜、无力又满目悲伤。 时间太久了,细节已经记得不清楚,只依稀记得自己是从那时开始死心的。 温晚垂下眼眸,如那日周慕齐拂开她手一般,甩开了周慕齐的手。 她站到一旁,淡淡道:“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