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 她不妨听到冯润生的事,愕然片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冯润生啊!那可怜可爱的小傻狗啊!伤情不好?是没好好养伤吗?他这会在做什么?有想她吗? 她是有些想念他的,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她看着风雀仪的脸,突然就好想念冯润生啊。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在意他。” 风雀仪心慌了,没想到桑宁对冯润生有偏爱,妒忌像是虫子,开始啃噬他的心脏:什么时候的事?妖妃怎么会对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动心?她的眼睛是瞎了吗?他哪里比冯润生差了? 他这么想着,几乎要因妒生恨了:她故意的!她太残忍了!她明知他的真心,却丢在地上随意践踏! 桑宁确实是故意的,看出风雀仪的妒忌,更加故意:“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对他们都情根深种呢。” 哼,快妒忌疯了吧! 她喜欢那么多人,唯独不喜欢他! 真可怜啊! 风雀仪看到她在同情自已,只觉得脸被她狠狠抽了几巴掌,疼得他面容要扭曲了:冷静!冷静!不能失控!她就是故意激怒他!没必要的!她再喜欢冯润生又怎样?她得不到他的!她是他的!他的地下囚牢快要完工了!他会把她锁在里面,永远不见天日!如果她爱上冯润生那才好!他们都爱而不得,才叫痛快! “那我要说声恭喜了。” 他皮笑肉不笑。 桑宁笑颜如花:“先谢你的恭喜。等我把他们宠幸了,会给你发喜糖的。” 风雀仪:“……” 这喜糖大可不必! 绿枝听不下去了,忙端来一杯雪莲茶,想着堵她的嘴:“娘娘,喝点水吧。” 她家娘娘这张嘴怎么就那么敢说呢! 桑宁确实有些口渴了,便喝了水,喝完后,说要洗漱。 风雀仪不便久留,就迈步走人了。 他也该走了,再不走能被桑宁气死! 桑宁在绿枝的帮助下,开始洗脸、刷牙,还泡了个澡。 等香喷喷躺到床上,想着伤情不好的冯润生,就吩咐了:“你派人请公主过来。” 绿枝点了头,派人去请公主了。 公主落后一步。 先来的是贺兰殷。 贺兰殷本来在上朝,不出意外,政事一议完,就听到了大臣奏请杀妖妃的声音,他当没听见,直接就下朝了。 下朝时,以亚父潘战为首,领了一群言官,拦住他,跪请杀了妖妃。 理由还是那个理由:亡国妖妃,红颜祸水。留其性命,不详之兆。 他听腻了,压着烦躁,反问道:“桑国皇帝不日到达敬都,他有俯首称臣之意,这时候你们让朕怎么杀妖妃?” 这也是他说服自已的理由:妖妃还是有价值的。桑国皇帝定然是来求和的。只要他求和,不战而胜,大胜也。 潘战不这么想,目光狂霸而不屑:“不过弹丸小国,陛下便是杀了妖妃,想那桑国皇帝也不敢有二话。如果他有不臣之心,臣立刻带兵为陛下扫平桑国。” 他有这个实力。 在场的大臣都不惧战。 御史大夫程彬更是附和:“镇国公言之有理。桑国不足为惧,也不是妖妃的护身符。” 贺兰殷心道:桑国不是妖妃的护身符,但他是啊! 他依旧是满身反骨,见他们步步紧逼,便怒喝了:“你们前不久还说天下苦战久矣,不宜开战,如今又要出兵扫平燕国,如此前后矛盾,是把朕当傻子耍弄吗?” “陛下息怒。微臣不敢。” 大臣们尽皆低头。 贺兰殷看他们低头,不再多说,甩袖而去。 他本来去的是御书房,想着处理政务,但半路想到一件事:妖妃动不动就晕过去,身体那么差,不会是有人在诅咒她吧? 听说燕国流传巫蛊之术? 他其实不信神佛,这会就有些心动了:要不让人去长照寺给她点个长命灯? “陛下?” 王诚见皇帝半天不动,便小声唤了一下。 贺兰殷回了神,扫他一眼,问道:“燕国的巫蛊之术,你了解吗?” 这话题来的突然。 王诚愣了片刻,才小声道:“奴才略懂一些。陛下想了解什么?” 贺兰殷想说:这宫内或者宫外会不会有人在诅咒她?如果有人诅咒她,要怎么破解? 但这话像是在剖白他的真心,他说不出口。 “没什么。” 他是皇帝,高高站在神坛之上,还是不肯向妖妃低头。 但他的身体背离主人的意志,皱着眉,换了方向,去了月桑殿。 殿内寂静。 陈进带着伤,守在殿外,看到皇帝过来,忙上前行礼:“属下参见陛下。” 贺兰殷点了头,往殿里瞥一眼,问一句:“她醒了?” 陈进忙道:“醒了。” 贺兰殷又问:“今天殿里好像有点冷清?” 他其实在问:今天没人来吗? 陈进本就是皇帝的眼线,这会听出了他的暗示,自然一一回报:“风国师才走。方才绿枝派人去叫公主过来。” 妹妹? 妖妃要见他妹妹? 为何要见他妹妹? 他可不觉得她们有什么交情,还很敏感地想到了据说绝食两天的冯润生:妖妃在担心他吗?想借妹妹的口,打听他的消息? 醋意伴着妒忌在他心里升腾。 有意思。 真有意思。 陈进看皇帝脸色阴沉,猜测道:“陛下……不想公主来?” 贺兰殷反问:“为什么不让公主进来?你不好奇公主为什么来吗?” 陈进不好奇,但他知道皇帝好奇,忙说:“属下明白了。” 贺兰殷点到即止,迈步进了月桑殿。 殿里还是安静的。 绿枝已经小声跟桑宁说皇帝来了。 桑宁闭眼装睡,还是同样的心情:看着他们的脸,更加想念冯润生的脸。 哎,看不到小傻狗,不开心。 第69章 他只是想保护心爱的女人罢了 贺兰殷看出桑宁在装睡,也很不开心:她就这么不想看到自已吗?那她想看到谁?冯润生吗? “朕知道你没睡。” 他一语戳穿她的伪装。 桑宁当没听见,继续闭眼装睡。 贺兰殷更不开心了,很想伸手去推她,他也伸手推了,就是半路摸到她的头发,还湿着,把枕头都浸湿了。 怎么没擦干? 这么闷着睡觉,会头疼的。 他皱起眉,扫了眼旁边的绿枝,觉得她没把人照顾好。 可怜绿枝就这么挨了皇帝一眼刀。 实则她手里拿着棉料帕子,正准备帮桑宁绞干头发呢。谁让他来了,影响她的事儿? 贺兰殷不知绿枝的想法,伸手接了棉料帕子。 他忽然想给桑宁擦头发了。 记忆里小叔经常给婶娘这么擦头发。 漫天的风沙下,婶娘总是抱怨漠北的天气不好,一出门,就把她精心护养的头发吹得又脏又乱。 她是燕国江南水乡孕育的女儿,跟妖妃一样娇气,因为不习惯漠北的生活,还跟小叔闹了几次和离,但小叔实在欢喜她,一次次把她哄了回去。 她怀孕的时候,小叔正在外地打仗,得知消息,高兴得差点摔下马,休战之后,晚上奔袭千里,回家看她。 他那时六岁,正在院子里耍木剑,看他从婶娘房里回来,很是惊讶:“小叔怎么回来了?” 小叔红光满面,单手提着他,掂量几下,夸他长高长重了,随后,笑道:“你婶娘怀孕了,我不回来,她会害怕。”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怀孕会害怕。 但婶娘随后出来,娇喝着:“谁怕了?贺兰彰,我才不怕!分明是你怕了!” 怕什么? 他那时太小,一点不懂,后来才明白,大概是怕她怀孕辛苦,生产艰难。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他明明把她保护得那么好,整个孕期,都守在她身边。 父亲几次调他去前线,他都不去,为此还被人笑话,说他性格懦弱、贪生畏死。 实则他只是想保护心爱的女人罢了。 但他到底没有保护好她。 婶娘难产而死的时候,他也死了,一口血吐出来,当场死在了婶娘床边。 他们一家三口以另一种方式团圆了。 从那天起,他的母亲开始信佛,但他却不信了。 佛没有庇护他的小叔一家。 他觉得佛比人更残忍无情。 “疼。” 桑宁觉得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