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终于季诀松开了她,他相信她的话……她那样恨他,若是他把她锁在身边,她或许真能做得出来。 她会找黎睿或者是贺季棠来恶心他! 真狠! 该怎么说呢,说她青出于蓝,还是该说她现在放得开,但是不管哪样都不是季诀乐于看见的。 他起身站在床边,淡声说了句:“我让你走,但我不会离婚!桑芙,你也别把我逼急了!” 桑芙身子一松。 就像是梦一样,她安然无恙地在季诀身边离开。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 季诀走出卧室,走进对面的书房,合上门。他坐在沙发上从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抖出一根点上静静地吸着。 淡淡烟雾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想起也是这样的傍晚, 他的父亲提着行李箱要离开家里,母亲声嘶力竭地求他不要走,但没能留住父亲。男人走得匆忙,他一心要追求青梅竹马的爱情,却忘了小儿子的处境…… 雨下得很大,吞没了小孩子的哭声。 很多年过去,季诀都在想,若是那个男人知道他的小儿子面临什么,他还会不会走? 他会不会……留下来? 对面,有了动静。 他听见行李箱滑动的声音,接着是桑芙下楼的脚步声,后来他听不见声音了,于是走到落地窗,静静地看。 他看见佣人跟桑芙说话,他看着桑芙浅笑了下,还是离开了。 她提着行李箱,离开别墅,就像那天陆文礼离开一样。 天边,最后一丝暮色被收走。 季诀仍站在那里,佣人上楼叫他吃饭:“先生,可以开饭了!” 季诀低头看着指间剩下的半截烟头,轻声问:“太太回来,有吃过东西吗?” 佣人摇头:“没吃,才回来就收拾了行李。” “我暂时不饿!你先下去吧。” 佣人离开,季诀缓缓走回卧室里,走进衣帽间。 她没有带走那些名贵的衣裳和首饰,全都在。 他的卡,她也留了下来。 床头柜上是他们结婚的婚戒,他才替她戴上不久她又摘了下来,他想,他送她的那幅《雨中海棠》她也没有要吧! 她就这样离开了。 说是分居,其实是分离,她把自己从陆家摘了出去,从他的世界里分离了出去,和离婚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不想撕破最后一层脸皮吧,她总还有哥哥有牢狱里面,指望着他去打官司。 为什么不能忍呢? 是因为嫌脏吧,在她心里他跟白筱筱有染,就像她从前说的那样—— 季诀,你脏得我不能忍了! 第79章迟了,我喜欢桑芙!非她不可! 佣人再次上楼,声音压得有些低:“先生,秦秘书过来了!” 季诀握着那枚钻戒静静地看,闻言淡道:“让她在楼下等我。” 秦秘书坐在一楼大厅。 来的时候,她听佣人说桑芙搬走跟季诀分居了,她以为自己会高兴的,但是并没有。 季诀下楼时,换了套衣服。 他神情有些憔悴,一边下楼一边问:“什么事情这么急,要到家里来说?”说完,他坐到餐桌前吃饭。 一个人吃饭,总归冷清,他胃口不怎么好。 秦秘书硬着头皮来的,斟酌了下才开口:“出事儿后白小姐一直想见见您,但是您不接她电话不去看望她,她在医院里又割手臂了,流了很多血。” 季诀正在盛汤,闻言也只是一顿。 他淡道:“她身体那样儿,还有血流么?” 这话一出,秦秘书便知道白筱筱在他心中分量,她正想问问应对,季诀低头喝汤的时候,接着说:“正好,我也有话想问问她。” 他语气轻淡,却是风雨欲来。 秦秘书大气不敢出一下。 …… 晚十点,陆氏医院顶级VIP病房。 白筱筱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手背戳了针在输血,白母侍候在一旁不断地劝着,但明显劝不住白筱筱仍在低声哭泣。 门被推开,季诀走了进来。 一袭黑白经典西装,在深夜显得格外冷贵,也与白家母女格格不入。 他站在门边,侧身对秦秘书说:“带白太太出去,我想跟白小姐单独谈一下。” 白母嘴巴张了张,还是出去了。 病房门关上,里头安静得近乎让人窒息。 白筱筱细骨铃钉的手指拽紧床单,她不安地看着季诀,声音更是嗫嚅:“陆先生,那件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单纯觉得那座园子漂亮,那里有我童年的回忆。” “那是桑芙的童年回忆。” 季诀扔了一叠照片到她面前,语气很冷:“你的父母曾经是乔家的司机佣人,你特意去秦园拍了那么一组照片,就是冲着桑芙去的!你觉得把她气走,我就能娶你了,是吗?” 白筱筱嘴唇颤抖:“陆先生,我没这么想!” 她怎么想,季诀不关心。 经过这件事,他原本对她的怜悯,消耗得已经差不多了。 季诀走到落地窗前,外头有一棵月桂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轻而冷淡开口:“今天我来,是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我不会娶你,永远不会,第二,等你病情稳定了立即去国外,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你,如果你再做出不体面的事情来,我不会心软。你的命不长,但是你总得想想你的父母,他们还有几十年要活!” 他近乎无情的话,叫白筱筱呆住。 她看着季诀,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她哑声说:“陆先生,您忘了当年是我唤醒您,您曾经想过要娶我的……” 季诀打断她的话:“我娶的是桑芙!” 白筱筱是个女人,很敏感,她忽然就意识到了点子东西。 季诀喜欢桑芙,他在意桑芙。 白筱筱忽然就发疯了。 她扯掉输血的管子,枯瘦的手背上鲜血直流,但是她不在乎,她满脸都是愤慨:“如果不是你的母亲,你娶的明明会是我!季诀,你以为她只是单纯地设计了那一场意外吗?不,她做得可多了!她安排我嫁给一个粗鄙的男人,那男人打老婆,往死里打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