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没等一会,就看到了缓缓驶来的马车。 素嘉下意识想上前迎接,脚步都迈出两步了,然后又停住了,因为她看到马ᴊsɢ车停下来,赵征先下车,朝里面的人伸出手,声音很温柔:“下来吧。地上滑。小心些。我扶着你。” 车帘被掀开。 宁小茶探出头,看一眼湿淋淋的地面,嫌弃地撇嘴道:“殿下,地面积水了,会弄脏我鞋子的。” 声音那叫一个娇气。 如果素嘉生活在现代,会想到一个词汇:矫揉造作! 但赵征显然很吃这一套,立刻朝她伸开双手,宠溺一笑:“下来。我抱着你。” 宁小茶听了,很满意他的答案,正要扑入他怀里—— 一旁的沈卓为赵征撑着伞,出声提醒:“宁姑娘,殿下还受着伤呢。” 赵征有伤在身,走动无妨,但抱一个成年女子,还是需要力气的,也容易碰到伤口。 宁小茶想起他的伤,也只好故作体贴了:“算了吧,殿下身体为重。” 赵征不以为然:“我没那么虚弱。” 男人总是好强的。 他直接伸手抱起她,大步朝殿里走去。 从门口到殿里的距离也不远,十来步的距离,但伤口还是隐隐作痛。 赵征隐忍着疼痛,抱宁小茶进了殿,一直抱到软榻处,才把她放下来。 “殿下还好吗?” 沈卓第一个表示担心。 宁小茶则被跟进来的素嘉吸引了注意力。 素嘉抱着兔子,朝赵征行礼:“见过殿下,我来送兔子。” 赵征伤口作痛,心情不好,看她也很烦,就很冷淡:“派人放殿里就可以了,何须亲自来送?” 他爱恨分明,一开始出于伪装,还能克制对素嘉的厌恶,现在不用伪装了,就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了。 素嘉感觉到他的厌恶,好脾气地笑着解释:“我想跟宁姑娘说下兔子的习性。” 赵征不信她的话,冷声道:“派个宫人来说即可。” 他言语里都是素嘉不该过来或者不该出现。 宁小茶听着,都为素嘉不好意思了:狗男人嫌弃人的时候,是真的嫌弃啊。 同为女人,她不会觉得他是自觉地跟女性保持距离,只会觉得他翻脸无情。 而他可以这样无情地对待别的女人,难保下个女人不是自己。 总之,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在男人心里的位置。 宁小茶这么一想,便为素嘉递台阶了:“好漂亮可爱的兔子啊!素嘉姑娘有心了!快跟我说说养它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吧!” 有她掺和,场面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素嘉也笑着说了一些养兔子的注意事项,比如要给它喝干净的白开水,比如要让它多吃草,水果、蔬菜都是辅食,当不得主食等等,足说了六七条,然后,话题一转:“哦,对了,浣衣局的宫女丹珠刚来找你,好像是有事找你帮忙。我看她被大雨淋得一身湿,怕她感染风寒,就让她去偏殿换衣服了。现在,她应该还在偏殿里。” 宁小茶听了,脸色一变,立刻往偏殿去。 丹珠冒着大雨来找她,肯定是叶蝉出事了! 会是什么事? 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第174章 清者自清都是无奈者的自我哀鸣。 丹珠换好了衣服,正准备接宫人递来的姜汤,结果,一抬头,看到宁小茶进来,也顾不得喝姜汤了,直接跑过去,扑通一跪,哭求着:“宁姑娘,救救叶蝉吧!她被慎刑司的人抓走了!” 宁小茶一听,神色一凛:“怎么会?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被慎刑司的人抓走?” 丹珠抹着眼泪,哽咽着解释:“我打听了,好像是太子今日遇险,事涉叶家,那叶蝉,是、是叶家的血脉。” 宁小茶听了,恍然想起杨嬷嬷曾跟她说过,叶蝉是前朝祁国大将叶骁的遗腹女,叶骁不满新帝即位,带兵反叛,还投奔了赤琅族,叶家因此获罪,满门抄斩,女眷充入宫中为奴。她是母亲在入宫为奴时生下的,罪人之女,身份敏感,不宜亲近。 现在反赵复祁组织猖獗,领头人还姓叶,她这个叶家遗孤显然是讨不了好了。 犹记得赵征也说过她身份敏感,让她离她远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办?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不!她答应过她们,有困难会尽力帮她们的,做人不能食言! 想着,她把丹珠扶起来,安抚道:“你别急,容我想想。” 实则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她能求助的人,也就是太子了。 * 太子赵征正躺在床上,让沈卓给伤口抹药。 他刚刚逞强抱了宁小茶,伤口立刻给他颜色瞧了,内里有点渗血,不过不多,应该也不严重。 “殿下也注意些,别什么都由着宁姑娘。” 沈卓都看不下去了,觉得太子对宁小茶过于纵容了。 “还好吧。我也没由着——” 赵征正说着,就听外面传来动静,知道可能是宁小茶回来了,赶紧推开沈卓,收拢衣服,不想让宁小茶知道自己就是抱了她一会,伤口就裂开了。她知道了,一定会笑话他的。 沈卓没防备,被推了个趔趄,后退几步,差点坐地上去。 他看着慌里慌张收拢衣服的太子,目光很幽怨:至于吗?这么紧张,倒像是他们刚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宁小茶也瞧见了这一幕,脑海里也闪过了这种想法,不过,情况危急,人命为重。 “殿下,叶蝉出事了。” 她奔到赵征面前,面色焦急地求助:“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吧。” 相比她的慌乱,赵征很淡定,伸手弹了弹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语调:“她出什么事了?” 宁小茶道:“好像跟你今天遇险的事有关。” 赵征经她一点,就明白了:“今天带头的人姓叶,估摸宫里得了消息,就把她带去问话了。你不要慌张,清者自清,慎刑司不会乱来的。” 这话说的可太轻巧了!显然是没伤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 宁小茶不喜欢他这个态度,就冷着脸,反驳道:“殿下,清者自清都是无奈者的自我哀鸣。你说,她是被带去问话,她一个哑巴,怎么回话?她能说什么?她前不久挨了杖责,差点丢了命,现在去了慎刑司,有理都说不清,更何况她还不会说话?她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小姑娘啊!” 就像她,来到这异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生死自由全在他人之手。 她那么在乎她,也有同病相怜的缘故啊! 可惜,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赵征体会不到宁小茶的心情,也不想她插手此事,就故意冷了脸说:“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简单。她是叶家女,没有无辜或者不无辜。” 这话像是说:因为她是叶家女,生来便有原罪。 宁小茶看他神色漠然,无动于衷,很是失望:“没想到殿下不论事实,就看人出身,定人命运。罢了,说来说去,殿下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你不救,我去救。我去求皇后。” 她说完,就转了身,不顾外面滂沱的大雨,跑了出去。 赵征见了,眉头一皱,低喝:“站住!宁小茶,你回来!” 第175章 可见殿下对我何等隆恩。 宁小茶是沈卓拦腰抱回来的。 当沈卓把她放到太子面前,发现太子看他的眼神像是带着刀子。 他很无奈,想解释,就见太子挥手让他退下了。 他退到殿外,还在埋怨自己的双手:犯贱呀!怎么就动起手了!那是太子的女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