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歉夫人,泊礼是为了帮我挡酒才……夫人不要怪他。” 这一抬头,栗含妤清楚看到段汐月明显花掉的口红。 而段汐月也彷佛被人戳破什么,好似心虚一般的抬手遮盖。 “有夫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她微微颔首,说完就转身离开。 栗含妤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整个人都在极轻地发抖。 可比起愤怒,她其实更悲伤,更痛苦。 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破戒,这感觉比她被扇了两巴掌还要耻辱。 陈嘉森会为她打破哪怕一点点底线吗? 栗含妤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不会。 她让家里的保镖把他送回了卧室,而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客厅,眼前蒙上一层泪意,瞳孔黯然无光。 不,不行,她不能在为陈嘉森难过了。 栗含妤擦去眼角的泪,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陈嘉森被楼下传来的音乐声给震醒,拧着眉睁开眼。 在确定自己是在家里,他的眉心皱得更紧。 他撑起身走出卧室,从二楼往下看—— 只见别墅客厅里挤满了人,形形色色的男女全都在跟着音乐舞动身体。 而在人群中心,栗含妤正拿着酒杯和一个小麦色皮肤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一处。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栗含妤笑着倾斜身子,手状似无意的正好覆在了男人的腹肌上,向下滑去…… 第7章 栗含妤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木着脸开口:“很抱歉,沈先生请大家离开。” 栗含妤退开一步,仰头看向二楼,正对上陈嘉森冷冽的目光。 她毫不意外,抱着双臂倒坐在沙发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学生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栗含妤:“姐姐,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她勾起唇角摆了摆手:“当然。” “栗含妤!” 陈嘉森走下楼梯,见状,清逸的脸灰了一度。 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让他深深皱起眉,他冷眼看向栗含妤:“你又喝醉了?你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做了什么吗?” “我很清醒。”栗含妤收起笑,“倒是你,喝了不少吧?连走路都要一个女人搀扶。” “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陈嘉森面若冷霜。 一阵沉默的对峙后,他呼出口气,捏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到她身边坐下。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栗含妤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陈嘉森,我们离婚吧。” 陈嘉森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 他的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冷沉:“我不同意。” “随你,反正我离定了。”栗含妤说完站起身,从客厅的角落拉出一个行李箱,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陈嘉森意识到她并不是像往日那样闹脾气,后知后觉的起身追上去。 刚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出租车离开留下的尾气。 她提前叫好了车,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计划。 陈嘉森眼瞳暗了暗,目色寂寥。 栗含妤从坐上车就开始掉眼泪。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亲手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难过。 穿越过来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观花的在栗含妤脑海里一帧帧重现。 她试图从中找出一点陈嘉森在乎自己的证据。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栗含妤双手捂着脸,痛苦的泣声从指缝里飘出来。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司机转过头特意放轻了语气:“姑娘,到了。” 栗含妤已经没哭了,她红着眼睛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栗含妤这才想起来,她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陈嘉森的那次。 她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栗含妤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半晌,栗含妤回过神,自嘲自己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转身正想走时,寺庙的门却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他听到门外有声音便出来瞧瞧。 他认出栗含妤:“是沈夫人吧?天色已晚,您先进来在沈先生的房里住一晚吧。” 他没问她为什么来,这让栗含妤有些意外。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好,谢谢。” 沙弥把栗含妤领到陈嘉森修禅时住的卧房后就转身离开。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栗含妤四处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陈嘉森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陈嘉森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陈嘉森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栗含妤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纸条泛黄,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简略的写着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第8章 赎清罪孽…… 栗含妤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原来对陈嘉森来说,和她结婚生子,竟然是一种罪孽! 那张纸条被她攥在手里,像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她的心脏。 她忽然想起与陈嘉森的初见。 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 唯有陈嘉森,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 那天之后,他成了栗含妤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突然穿越,提前看见了两人注定悲剧的结局。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栗含妤在天色微亮时悄悄离开了普德寺。 因为还太早,没有车接单,她走到公路上等了很久才拦到车。 坐上车,栗含妤面无表情地给陈嘉森发了一条消息。 “恭喜你,离婚后你的罪孽就赎清了。” 然后就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错误的选择一次就够了,她不能赔上一辈子。 半小时后,栗含妤按响虞家别墅的门铃。 来开门的管家见到她一怔:“小姐?”6 栗含妤直接走进客厅。 虞父正在吃早餐,看见她,他皱起眉:“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和陈嘉森离婚。”栗含妤言简意赅,坐到餐桌前拿起半边三明治吃起来。 话音刚落,虞父就拍案而起:“胡闹!离婚是小事吗,你说离就离?” 虞母在栗含妤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一直觉得这是父亲的错,所以凡事都和他反着来。 父女俩这些年来一直针锋相对,栗含妤唯一一件顺着他心意做的事就是嫁给陈嘉森。 虞父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你给我回去,这么大的人了还胡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栗含妤陡然红起的眼眶。 “爸,我嫁给他一点都不快乐。”她嘴里的三明治还没咽下,声音囫囵沙哑 下一秒,她扑到父亲的怀里痛哭起来:“他不爱我,他一点都不爱我。” 虞父怔住了。 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