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先生!您快躺下,您这个伤口要重新包扎!” 秦伯沉一声不吭地被按下去。 为保护病人隐私,两床之间的帘子被护士拉起来。 病床A兵荒马乱,病床B的沈檀惜事不关己,伸手想关灯。 秦伯沉的手突然从帘子后伸过来,一把扣住沈檀惜的手腕! 沈檀惜猝不及防,讶然地抬起头。 秦伯沉没管医生和护士如何着急地喊他肌肉不能拉伸,伤口要是裂了就要二次手术重新缝合,他只盯着沈檀惜,冷而偏执。 “你要是真敢爱上沈素钦,我当年怎么让商时序滚出申城,我就怎么让他也滚出申城!” 沈檀惜心口一荡:“你……!” 秦伯沉被医生强行按回去,帘子重新合并。 沈檀惜紧紧地盯着帘子,却只能看到倒映在帘子上的人影在忙前忙后,一会儿喊拿纱布,一会儿喊拿止血钳…… 沈檀惜抿紧了唇。 他刚才说,商时序当年离开申城,是他做的? 商时序是高中毕业后出国的。 外面流传的版本,是他被一个小姑娘追得受不了,干脆出国读书,但稍微想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戏言。 沈檀惜也知道他出国是因为别的,但她所知道的这个“别的”,和秦伯沉并没有关系。 现在的意思是,她知道的这个“别的”,也不是事情的真相? 沈檀惜攥紧了被子,有些混乱。 第218章 秦伯沉最后还是被送进手术室,重新缝合伤口。 岫钰都赶了过来,问何清怎么回事?不是说皮外伤吗?怎么还要二次手术? 何清为难道:“我也不知道,闻总说不用我在病房里守着,当时我在外面。” “意思是,他这个伤,是在病房里好好躺着,突然裂开?”岫钰便又问,“他不是一个人一间病房吗?病房里有什么?” 何清:“闻总和楼秘书一间病房……” 岫钰觉得也不应该吧? 据他所知,沈檀惜一直都是被秦伯沉拿捏的,就像出林的虎,按着爪下逃脱不得的狐,得是什么事,能把他弄得伤口都裂开了? 岫钰思索着,去了病房,从窗户去看里面的沈檀惜。 沈檀惜正靠坐在床头看手机,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担心。 在担心舟儿?岫钰是有点欣慰的,还以为沈檀惜真那么无情。 然而事实是。 沈檀惜皱眉是因为,乔西西给她发微信,说她打听到那个怀孕的女人怎么回事。 …… 另一边的沈素钦,表情也是霜冷的。 他在生气。 但不是气沈檀惜不肯对他说实话,而是气自己帮不了她,事到如今,今时今日,她还要忍受秦伯沉的欺负。 他走向沈妙妙病房,在病房门口遇到赶来的沈徊钦。 沈徊钦最近在国外出差,所以这个大项目才没有亲自参与。 他刚好是今天回国,在京城转机准备回西城的时候,接到水城出事的消息,便改签来了水城。 “阿素。” 沈素钦稍微掩饰了一下脸上的阴霾,喊:“大哥。” 沈徊钦担心小妹,也没有注意到弟弟的情绪反常:“妙妙怎么样了?” “小腿被狗咬了两口,比较深,但还好手术顺利,现在没有大碍了,她麻醉还没醒。” 沈徊钦眉头紧凝:“怎么会出这种事。” “是啊,怎么会出这种事……”沈素钦轻声重复,眼底掠过一抹陡峭,突然知道该把他心口的火,撒在哪里了。 “大哥去病房守着妙妙吧,我出去一趟。” 沈徊钦问:“你要去哪里?” 沈素钦摘掉眼镜,笑了笑:“我去,处理这件事。” 他下了楼,走出医院,刚好接到口罩男——也就是池南的电话:“她的病房号是多少?” “你现在见不到她。” “为什么?” 沈素钦简言意骇:“她跟秦伯沉在一个病房。” “……”池南骂了一句,“那怎么办啊?老板还让我亲眼确认她的情况再告诉他呢。” 沈素钦只问:“你到哪儿了?” 池南挠头:“我刚到医院门口,车还没停呢。” “别停。等我。” 沈素钦大步走下医院门口的台阶,一眼扫到池南的车,他走过去,打开副座车门,上车。 池南不解:“怎么了?” 沈素钦只是两个字:“开车。” …… 傍晚六点半,城中村的天空,就已经黑得不见一丝光亮。 这里远离市中心,远离繁华也远离喧闹,是城市里最拮据的那批人,蜗居的场所。 天一黑,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小巷里,一个人都没有。 周望今天干了一票大的,怕秦伯沉报复,所以躲到了自己的老家。 但他又按耐不住亢奋,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局。 不仅成功甩掉那具麻烦的尸体,还捅了秦伯沉一刀,大大地出了一口气。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竟然想得出让野狗袭击人这种招数,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 所以下午就在村头,跟几个小弟喝酒,喝得六七分醉才脚步虚浮地回家。 他走路没看路,转弯的时候,撞上了一堵墙……唔,这里是有墙的吗? 周望茫然地抬起头,才发现,不是墙,是人,两个人。 他刚想破口大骂他们是不长眼吗?知道他是谁吗敢挡他的路,这个村为什么天一黑就没人敢出门,就是因为怕他! 结果那个古铜色皮肤的男人,就直接抓起他的衣领,反手扔进小巷深处! 周望摔了个底朝天,酒当场醒了大半。 他知道了,这两个人是专门来找他的。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们要是敢乱来,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长相斯文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根钢管,钢管另一头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吱——声。 他朝他走过去,温声细语的:“你倒是说说,你现在,能怎么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219章 周望想爬起来,池南就猛地一脚踩上他胸口,周望痛得龇牙咧嘴,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周望:“你们……你们有种报上名来!” “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猖狂久了,就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呼风唤雨,想做什么做什么?”沈素钦说话不疾不徐,将钢管的一头,卡在一块石头下。 “井底之蛙,还以为自己拥有了整个蓝天,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动,不自量力。” 周望就觉得,比起踩着自己的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慢条斯理说话的男人,更加可怕。 他脸色煞白,声音颤抖:“你……你要是敢动我!我保证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你!你!你!” “啊——” 池南将他一条腿踢到钢管和石头形成的∠下,沈素钦毫不犹豫踩下钢管,作用力下,当场夹断周望的小腿骨,惨叫声响彻整条巷子! 沈素钦冷眼看着。 他自从得知周望绑架沈檀惜起,就想给他一个教训,更不要说,他这次还伤到他妹妹。 而且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正愁没地方出气。 沈素钦弯腰,平时温和的面容,现在犹如撒旦阎罗,反差得令人不寒而栗:“我下手有分寸,你这条腿,肯定是保不住的。” “就当是我免费给你上的一课,以后做事掂量清楚,不该招惹的人,不要招惹。” 他松开腿,示意池南走了。 池南放开周望,周望已经爬不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