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丹珠这会的早饭,就是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搭配一个大鸡腿。 “小蝉,你快吃啊。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丹珠啃着大鸡腿,同时,把叶蝉那碗米饭上的大鸡腿递给了她。 叶蝉没接,晃着手中的干草蚂蚱,耳朵则留心听着外面的响动。当听到说话声,就看过去,期待着是宋小妮来了。丹珠说了,她求助了宋小妮,她会来的。 可惜,一次次失望。 慎刑司的人来来去去,还闲聊着: “冷宫那些女人真是该死,每天都那么吵,还好贵人们不到这边来,不然,早把她们咔嚓了。” “可不是,我昨儿过来,就被吓一跳,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疯婆子,硬是拦着我,让我去救什么小殿下。” “哈哈哈,那小殿下早死了,都死了十八年了,又是一条好汉了!” “哎,你嘴上留点德吧,那都是些可怜人!” “是啊,可怜人,跟那叶家女有的一比,还没出生,就落了个罪臣之女的名头,在这宫里备受欺凌不说,十几年来,没人管没人问的,结果现在还要二次因为叶家人获罪,真是太可怜了!” 闲言碎语传进来。 丹珠听了,都担心叶蝉受刺激,忙安抚:“小蝉,你别听他们胡说!你不会有事的!宁姑娘会帮我们的!” 叶蝉不会说话,也不理她,像是没听到外面那些人的话,就专心玩着手中的干草蚂蚱。越瞧,越觉得好看,等宋小妮来了,可以送给她。 想宋小妮,宋小妮终于姗姗来了。 “哎,叶蝉——”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是天籁之音。 叶蝉听到声音看过去,就见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很多人。 其中还有一脸凶相的牢头,好像姓丁,人喊丁牢头,此刻正谄媚笑着:“宁姑娘来了,快请,快请——” 他前面带路,打开了叶蝉这间牢房的门。 叶蝉看到宋小妮给了他一把碎银子,而他厚实粗糙的脏手碰到了她的纤纤玉手。 可恶!他怎么能碰她! 她立刻恶狠狠地瞪向他,想要砍掉他的脏手! 丁牢头也感觉到了叶蝉的恶意,就很纳闷:他也没对她做什么吧?好吧,骂是骂了两句,但也就骂两句,至于这么一副要砍死他的模样吗?没想到她看着嫩生生的乖怜,还是头小狼崽呢!也是,毕竟是叶家血脉,那一家可是男可叛逃赤琅,女可组织反赵复祁的狠人! 得罪不起啊! 他嘿嘿笑着闪人了:“宁姑娘,您且随意。” 宋小妮再次道了谢,然后走进了牢房里。 “宁姑娘来了。” 丹珠见宋小妮来了,立刻想上前跟她说话的,但叶蝉猛然用力拽住了她,还对她摇头,让她不要上前。 她被她突然的凶蛮吓了一跳,简单跟宋小妮打了个招呼,就保持原地不动了,同时,心里升起了一个古怪的想法:叶蝉对宋小妮……那是占有欲吗? 叶蝉快速地爬到宋小妮面前,牢牢挡住她看丹珠的视线,怕她因为自己不会说话,又去跟丹珠说话,就第一时间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我一直在等你。】 第178章 这几个字看着很寻常,却透露着无尽的依赖。 宋小妮在叶蝉这里,再次感觉到了被强烈的需要与依赖。 她知道自己来对了,摸着她的脑袋笑:“还好我没让你等太久啊。” 叶蝉忙又写:【不久的。我会一直等你的。真的。】 宋小妮从她的字里,感觉到她乖乖的可爱,点头一笑,开始关心她的近况:“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骂我。】 叶蝉在她掌心写下这两个字,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往这边窥视的丁牢头,意思是:我被他骂了。 宋小妮见了,明白她的意思,忙问:“他没打你吧?” 她见叶蝉摇头,还是捋她衣袖,撩她裤腿,想着检查她身上有无暗伤。 叶蝉随她摆弄了一会,就紧紧抱住了她。 她每次的拥抱都特别的用力,像是要把宋小妮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宋小妮没多想,觉得这是叶蝉惊惧之下的过分依赖,勉强忍受了一会,还轻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算是安抚她,但似乎没什么作用,反而让她抱得更紧了。 她的胸乳被挤得受不了,只好用力推开了她,怕她为她的拒绝而伤心,还体贴地转开了话题:“他们都问你什么了?你都怎么回答的?” 叶蝉听了,在她掌心写下:【不知道。不回答。】 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外面动手的人是谁,是不是真正的叶家人,他们想做什么,来赵都有什么目的,她都不知道。 她只是浣衣局的小宫女,恰好有了叶蝉这个名字,之所以叫叶蝉,还是因为她生在夏天,当时,蝉鸣声聒噪不绝,像是很有生命力,据以前对她很好的老嬷嬷说,她母亲就这样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现在还是不喜欢,但想叫叶小蝉,这样就跟宋小妮很般配了。 宋小妮不知她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她写的字,点头道:“对,不知道,不不回答,任何人问你,都这么回答。” 叶蝉很听话地点头,又伸手想抱她。 宋小妮怕了她的拥抱,就像怕了涂越的亲吻,想到涂越,就想起她来的时候,他脸色不好来着。哎,也是个小气巴拉的男人。等她回去,再花点心思哄他吧。 想到这里,她收敛心神,继续说:“不要害怕。你会没事的。” 叶蝉其实并不害怕,无论是被杖责的时候,还是被抓来慎刑司的时候,都不害怕,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害怕,在这险恶的皇宫,根本活不下来的,但在宋小妮面前,她佯装害怕,在她掌心怯怯写下:【你在就不怕。】 宋小妮又感觉到了那种强烈被依赖的感觉,如同上瘾一般,让她莫名贪恋。 “乖呀。真乖呀。” 她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然后打开带来的东西,有衣物,有食物,还有些解闷的书。 叶蝉也把自己的干草蚂蚱给了她,在她掌心写下:【送你。】 宋小妮看着干草蚂蚱,暗道:这可是我收到的最寒酸的礼物了。 但礼轻情意重,她还是笑说:“好可爱。我最喜欢了。” 叶蝉见她喜欢,羞涩一笑,在她掌心写下:【我做的。】 宋小妮立刻夸:“哇,那你好心灵手巧啊。也教教我呗。” 叶蝉乐意之至,真的教她怎么编干草蚂蚱了。 两人玩了好一会,不仅编了干草蚂蚱,宋小妮还教她认了几个字,直到小太监王敏连催了好几次,才起身离开。 叶蝉恋恋不舍,在她掌心写:【什么时候来?】 宋小妮不敢保证,就说:“明天吧。我明天尽量来。” 但明天这个时候,她猝不及防地被皇后传召了。 第179章 宋小妮是去看叶蝉的路上,被皇后派来的人拦住的,然后就直接被请去了皇后的坤宁殿。 皇后陶乐纯近来听说了很多关于宋小妮的负面消息,首当其冲的就是她拐了太子出宫游玩,结果遇上反赵复祁组织的人,差点出了事,其次就是她替叶家女求情,还跑去慎刑司看望她。 真是好生悠闲啊! 不想着怎么勾太子破戒,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地四处乱窜! 她很生气,等见了人,张口就是质问:“为何跟那叶家女来往?你难道不知她是罪臣之女?” 宋小妮料到皇后是要兴师问罪的,在过来的路上,也准备好了措辞,忙跪下解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道叶家女的身份,但跟她来往都是出于本心,无关出身。就像奴婢,出身也不好,但皇后娘娘仁慈,也给了奴婢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所以,不要盯着叶蝉罪臣之女的身份,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也给她一个新生的机会吧。 但她的心声没几人懂的。 陶乐纯只觉得她恃宠而骄,怒而拍案道:“你还知道你出身不好!那就该感恩戴德,好生伺候太子!结果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两次带太子涉险,简直罪该万死!” 没错,如果不是她还有用,她真想立刻杀了她。 两次带太子出宫,两次遇险,现在还跟叶家女纠缠不清,她到底存了什么心? 尤其那反赵复祁的人都掳走了她,却没杀她,甚至都没让她受伤……这一切,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她真的只是个出身卑贱的扬州瘦马吗? 杨嬷嬷已经拿来了她的户籍:宋小妮,扬州惠安人士,年十六,母亲病弱早逝,父亲宁春生打鱼为生,六岁时,宁春生在打鱼的过程中,失足坠河,不幸溺亡,不久,她被大伯一家贩卖,沦为扬州瘦马。 很正常的户籍,很不幸的人生。 陶乐纯看了好多遍,总觉得不安:宋小妮母亲的身份信息太少了。 还需派人再去彻查。 她这么想着,瞧了眼宋小妮美得蛊惑人心的脸,问道:“可还记得你的母亲?” 宋小妮不是原主,哪里会记得原主的母亲? 而原主脑子里也没有原生家庭的记忆,她只能摇头:“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记得了。” 陶乐纯听得皱眉:“你是六岁时跟了干娘,入了那行,按理说,不该没印象。” 宋小妮硬着头皮说:“许是奴婢脑子不好吧。” 陶乐纯能拿她的脑子怎么办? 她只能心怀不满地讥诮:“普通百姓家的女人能生出你这般绝色,也是一桩奇迹了。” 这皇后不是在教训她,怎么还夸起她来了? 不愧是皇后,夸人的话都说的特别有水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