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鸢接过书信,只看上面写着她生母姨娘病重,如今只吊着最后一口气,求苏晨鸢取来将军府中的一味奇药还魂草救命。 苏晨鸢连忙披了披风,正要去找顾昭轩拿药,就看到苏流莺一身大红色华服走了进来。 “姐姐,昨日妹妹大婚,你怎么都不来为妹妹祝贺呢?”苏流莺面色红润,看着一袭素衣的苏晨鸢笑意盈盈的炫耀。 苏晨鸢此刻只想去拿药,没有理她,正要出去。 就听身后苏流莺悠悠道:“姐姐,你可知夫君为了我腹中孩儿,将从西域皇室得来的还魂草都赐给了我,可见夫君是真疼我。” 苏晨鸢步伐一顿,扭头看向她:“还魂草在你手里?” 苏流莺嘴角微扬,不置可否。 苏晨鸢担忧阿娘病情,顾不上与她的私怨,拉着她就要走:“娘现在病重,正需要这药,你快与我回到侯府瞧她!” 可哪知苏流莺立刻变了脸,一把甩开苏晨鸢的手,冷声道:“我娘乃是侯府正妃,四姨娘不过一妾室,就算病死关我何事?” 苏晨鸢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两人可是一母所生。 “那是我们的亲娘,你怎能够说出如此不孝之言?!”苏晨鸢一时怒火攻心,扬起手就要朝着苏流莺挥下。 然而下一秒,苏流莺却一把掐住了她消瘦的手:“姐姐,莫忘了如今我也是将军之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语罢,她用力将苏晨鸢一推! 苏晨鸢直接撞在坚硬冰冷的墙上,喉间的腥气翻涌。 苏流莺看着狼狈的她,冷笑:“再说了,已死之人还需要什么药?” 她的话像一口巨石砸在苏晨鸢的心口,苏晨鸢整个人僵在原地,满眼震惊。 直到苏流莺走了,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丫环小若连忙扶着她:“小姐。” “快,我们回侯府。” 苏晨鸢红着眼,连马车都来不及叫,和丫环小若一路走回侯府。 到了侯府。 只见府中上下挂满了红绸缎,庆祝苏流莺嫁入将军府大喜。 唯独四姨娘的小院中,挂满了白布丧幡,与纷飞的大雪融为一色…… 第4章 白布丧幡 满院荒凉,四姨娘冰冷的尸体就躺在窄小的破木棺中,无人料理后事。 苏晨鸢颤抖着手抚摸着四姨娘没有温度的脸,眼泪不觉落下。 “娘,女儿回来晚了。” 苏晨鸢泣不成声,重重地朝着棺材磕了几个响头。 而后,她看向屋内唯一的嬷嬷:“我娘亡故,为何无人告知我?” 嬷嬷跪在地上哭着回:“侯爷说四姨娘患病而亡,过于晦气,二小姐新嫁不可宣扬。” 苏晨鸢听罢,看着满院飞雪,只觉寒凉。 她跪在棺木前许久,听说侯爷回府,这才起身去到书房等。 书房里。 苏侯爷走进来,看着苏晨鸢一身素衣过来,不觉皱眉。 “私自回府,你可知礼节为何物?” 苏晨鸢只缓缓抬头看他,问:“我娘亡故,为何无人安葬?” 苏侯爷对上她死寂的双眸,眸色一顿:“她不过是个姨娘,在莺儿新婚亡故,能让她挂白布就算本侯开恩。” 苏晨鸢因他这话心痛不已。 她们的娘是不被承认的外室,直到生下她们姐妹,府中长辈不忍侯府血脉在外流浪,这才被接了回来。 侯爷夫人有子无女,她和苏流莺成了夫人名义上的孩子。 本以为回到侯府,生母能得到好的照料,没想到到头来竟如此凄惨! …… 不欢而散后,苏晨鸢回到生母的小院中,跪在灵位前,默默地烧着纸钱。 夜幕降临,将军府小厮前来,说顾昭轩在侯府门口请她回去。 苏晨鸢没有一点动作,冷然问:“我生母亡故,作为我的丈夫,他不进来吗?” 小厮心惊,连忙出去回话。 没多久,顾昭轩才抬步缓慢前来。 苏晨鸢抬头看着他,哑声道:“我娘没了。” 顾昭轩见她憔悴心伤,扶住她的肩膀,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 苏晨鸢听着他淡漠的语气,凄然一笑:“将军可知,我娘死时,正逢你娶我妹妹之日。” 顾昭轩一愣,随即沉下脸:“你这是故意找我晦气吗?跟本将军回去。” 苏柳商却自顾自的烧着纸,眸色暗淡。 “我不走,偌大的苏侯府只有我记着娘,如今她尸骨未寒,我又怎可离去!” 这是顾昭轩成为大将军后第一次遭人反驳,不由得恼怒。 “你现在不走,以后也莫要回去。” 苏柳商闷不回话。 顾昭轩见此,拂袖离去,没有再多看小屋中那抹孤寂的身影一眼。 亲自送娘出殡之后,苏晨鸢用利刃在那木牌刻下“苏晨鸢娘亲之墓”,又对着那捧黄土拜了三拜。 这才不舍离开。 看着侯爷府,寒冬飘雪,只有丫环小若在外等着她。 苏柳商终于明白一件事,这个地方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苏晨鸢想到肚子里的孩儿,不能让其流落在外,只能回将军府。 谁知苏晨鸢正要进将军府门,就被门口小厮拦住。 “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 苏晨鸢心口似被石头堵住一般! 这时就看顾昭轩与苏流莺两人从门内走出。 顾昭轩看见她,冷声讽刺:“舍得回来了?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将军夫人的身份。” 苏晨鸢望着他冷峻的面孔,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 对面,苏流莺扯了扯顾昭轩的衣袖:“夫君,我想姐姐是知错了,就让她回来吧。” “依你所言。”顾昭轩说罢,看向一身雪湿的苏晨鸢,冷言道,“是你妹妹让你回来,从此往后,你可要记得她的恩情。” 苏晨鸢脸色煞白,她没曾想回自己家,却要被分占了自己夫君的妹妹同意。 她强忍着心中郁结,就要踏入。 可忽然就看下人将一盆盆火炭摆在她面前。 她不明得看着顾昭轩,就听他说:“流莺怀有身孕,你一身晦气,跨过这些火盆,再进来!” 苏晨鸢彻底定住,跨火盆,乃是妾室所做之事! 第5章 生出猜忌 风吹雪落。 苏晨鸢看着那些火盆,一时间竟不知悲伤所谓何意。 现今顾昭轩是真不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了,如此在当着所有人面前折辱她。 身边的小若想要冲上去为她理论,却被她拦了回去。 “我跨!” 她强忍着屈辱一步步跨过火盆,窜动的火苗掠她的白裙,又归于平寂。 苏晨鸢不敢再看顾昭轩冷峻薄情的神情,让小若搀着她回到灵犀阁。 顾昭轩看着她单薄消瘦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心慌烦乱。 …… 将军府的冬日愈加严寒,苏晨鸢的身子也每况愈下。 不仅时刻感到刺骨的寒冷,日里夜间更是接连吐血,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虚弱了许多。 近日送来的饭食也变得冷硬,送来御寒的衣物塞满了不保暖的老棉。 小若扇着那些满是烟的炭火,连连咳嗽:“这些个贱奴,竟敢这般怠慢小姐,下次遇到,我定撕烂他们的嘴。” 苏晨鸢半依靠在床头,苍白的唇微启:“你跟着我受苦了。” 想必这是顾昭轩默许的,若是从前,那些下人都对她无比敬重,又怎敢怠慢她。 Ӽɨռɢ一切都变了。 如今,她也不过是枯体灰心。 小若瞧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子,不由红了眼:“奴婢不苦,只要能跟着小姐,奴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开心。” 苏晨鸢听她傻话,强扯一笑,正要回话,喉咙一股灼热控制不住涌出,鲜血就那么顺着她的嘴角滑落。 小若见状,慌忙拿过手帕一边落泪,一边为她擦拭嘴边血:“怎么又吐血了,这可怎么办……” 这些日,苏晨鸢吐血已是常事,然最近却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 她看着那片鲜红只觉得晃眼,突然就想到时日无多这几字。 为了腹中的孩子,苏晨鸢无奈只能让小若将师兄请来。 赶来的柳言墨给她把脉,心疼责问:“你的身子怎么比之前还要差了?” 不过是一段时间未见,苏晨鸢竟形容枯槁,没了一丝生气。 苏晨鸢却避而不谈,只垂眸淡淡道:“还请师兄为我开些稳固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