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龙哥在许玖玥眼里俨然成了一个自带BGM的男人,他不说话,就安静地坐在那儿,《以父之名》的前奏就在她脑子里响个不停,余音绕梁,自带混响。 两人四目相对,对峙了几秒,许玖玥突然倾身拿起手机开了机。 龙哥略显意外:“看来许小姐还是指望你上司能来救你。” 许玖玥没说话,将手机丢在桌面上。 龙哥接懒懒地说:“别忘了咱们的游戏规则,除了徐郅恒,谁打来电话都不许接。” 许玖玥默认,不过,那晚从金宝会出来回到家,一边看鬼片,她一边就将徐郅恒的微信电话全部拉黑并删除了,徐郅恒的电话号码绝不会再出现在她的手机上,她再烦那个煞神,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来送耳朵!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赌一把了。 许玖玥淡然一笑:“我确实不懂牌九,就按龙哥的规矩来。” 她伸出一只手抬了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手掌收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了,是‘仁医生’。 两人都看着手机屏幕静等,直到挂断,龙哥才淡淡地说:“调成静音,烦。” 许玖玥听吩咐照做。 ………………………………………… 仁澍听到仁馨提‘龙哥’很是诧异,徐郅恒和南枫都没给他讲过那晚他们在绿门打架的具体细节,他不知道龙哥为什么会盯上许玖玥,他对龙哥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龙翼,和平安并称燕城活阎王拾哥的左膀右臂,这个拾哥可不是萧拾年,是家族势力根深叶茂产业范围覆盖全国的黑老大胡大的小舅子丁晟尧。 他们这帮小兔崽子是不可能知道胡大的真实身份的,更不知其全名,只隐约听过他是八九十年代北方数一数二的大混子,老山回来,在红峰发家,后又转战津海,表面上做的是进出口生意,实则产业链丰富地上地下纵横交错。 进入二十一世纪,胡大逐步隐退江湖,他还有两个弟弟,孙男侄婿众多,可偏偏是年轻的小舅子丁晟尧慢慢浮出水面。 奥运前后,胡大基本淡出大众视线,而丁晟尧则以年轻企业家的形象占据了燕城、津海和冀省的一方天地,据说是黑白两道通吃。 没有人在乎胡氏到底是改头换面还是改旗易帜,已经过了一提黑老大就令人闻风丧胆的年代,现在的胡氏就是丁晟尧做主。 有人说他是在胡家排行老十所以人称拾哥,也有人说他是杀过十个人但已金盆洗手才被尊称为拾哥,总之,像仁澍他们这帮公子哥,家里再有实力,倘若只能凑出九分,借一分也要敬拾哥这样的人物十分。 仁馨被吓到没办法开车,她把钥匙给了咖姐让她帮忙把小粉停到远舟地库,打了个车来到仁澍家小区。 仁澍住在自家私立医院仁爱医院附近,她到的时候仁澍已经收拾停当坐在车里在小区门口等着她。 仁馨慌慌张张地下了出租车,上了仁澍的车发现他在一遍一遍地打电话,他是在打给徐郅恒,他们这帮人只有徐家跟胡家还有点儿交情,而且貌似听说他见过绿门上头的人,没准儿说的就是龙哥。 徐郅恒接过杨帆电话后眼睛一闭睡到昏天暗地,电话静音放在一边没人能打扰到他。 仁澍放下电话启动车子说:“去找郅恒。” 仁馨微喘着没说话,眼下她急的六神无主,只能乖乖听话。 许玖玥可千万不能有事,她从小到大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从未这么害怕失去一样东西,更何况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 龙翼边摆弄着牌九边说:“我赌徐郅恒半小时内就会打来电话。许小姐呢?” 许玖玥:“我赌他不会打来电话,如果我赢了,龙哥,咱们是不是就不用玩儿牌九了?” 龙翼轻蹙眉:“许小姐,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牌九是你非要替徐郅恒赌的,赌注可是他一只耳朵。你要是赢了,也不用留下,耳朵我更是不稀罕,胜败全在你。” 许玖玥内心大惊,她怎么就稀里糊涂把自己架在这么根儿钢丝上了! 这龙哥全程没说一个脏字儿!却句句透漏着心狠手辣,她若是真输了,自己被套住不说,岂不是同时拉徐郅恒下水! 可现在如果不赌,直接叫徐郅恒来,那个煞神在这位阎王爷面前不过就是个弟弟! 耳朵还不是说切就切! 许玖玥内心权衡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说:“龙哥,比技术我不在行,比手气,我未必会输。我还是那句话,事儿是从我这儿出的,不管输赢,与其他人无关,您要是非加上别人做赌注,恕不奉陪!” 龙翼放下牌九,无聊地往后靠了靠说:“许小姐看上去挺爽快的,没想到这么啰嗦。” 他又点了根儿烟,抽了一口,似琢磨了一会儿叹气道:“好,我们先玩,我答应你,只要徐郅恒不自己送上门来,这一局,我们就不带他。” 许玖玥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她一个人没着没落的大不了就卖艺不卖身,她惹的事儿拉上别人垫背她实在没法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