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将我拉起带到沙发上坐下,又替我抹去了眼泪。 程冀川的指腹粗糙,动作却温柔。 恍惚间,我以为那个说要分手的程冀川只是一场噩梦,他还是以前那个对我好,满心满眼爱我的程冀川。 我手指拽住他的袖口,用力捏紧:“程冀川,我刚刚梦见你跟我说分手了!” 程冀川动作一顿,抽回了手:“不是梦。” 我一怔,抓着他袖口的指间一空,心也跟着往下一坠。 程冀川却率先站在一步外:“我回来收拾东西,今天就搬走。”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话,连拖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跑进卧室。 就看到黑色的行李箱敞开摊在地上,里面已经放了很多他的衣物,而砌了整面墙的衣柜里空了大半。 程冀川还在收着,我连忙跑过去按住他的手:“你说过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要结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有什么事我们不能说清楚吗?为什么要突然提分手?” 我语无伦次,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留下程冀川! 可他却只是拨开我的手:“心语,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他合上行李箱就往外走。 轱辘滚过地板发出难听的滞涩声,就像轧过我的心脏一样,窒息闷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程冀川的脚步,希望他能突然反悔,像过往无数次逗我一般,转身抱住我说:“开玩笑的,我这演技是不是都能当明星了?” 可程冀川没有,他径直出门走向路边的宝马车。 与此同时,柳清从车里出来。 看到我,她愣了下才笑着说:“心语姐,你别送了,我会照顾好队长的。” 她话语里的亲昵那么鲜明,如一根刺直直的插进我肺里,无法呼吸。 我克制不了情绪:“你以什么身份照顾?” 柳清一僵,神情中带着些难堪。 我却没觉得赢了,压着满心的酸涩走到程冀川面前:“你真的要跟她走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程冀川看了眼柳清,才看向我:“你觉得呢?” 我攥紧了手,视线在柳清和程冀川之间来回徘徊,心底那个猜测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挣扎间,程冀川开了口:“乔心语,跟柳清道歉。 第4章 程冀川的话就像雷劈在了我身上。 我怔怔的看着程冀川,声音发颤:“你要我……跟她道歉?” 程冀川说:“是。” 头顶烈阳,我却只觉得冷。 眼前的男人和我最初认识的少年没什么区别,却让我觉得陌生。 我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像一只大手紧紧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柳清走了过来:“算了队长,你刚和心语姐分手,她有脾气也是应该的。我们走吧。” 程冀川点了点头,绕过我就上了车。 擦肩而过时,我试图去抓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砰!” 车门关上的那刻,我心也跟着震了震,却再没上前的勇气。 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白色的宝马车极速驶离。 刮起的风席卷在身上,闷热又窒息。 我赤着脚踩在满是石粒的马路上,脚底被锋利的石子咯的很痛,却抵不过心里的剧烈折磨。 烈日下,我站在原地一直望着,直到猩红的车尾灯再也看不见,才迈着僵硬的步子回了家。 洗手间里。 曾经摆着我和程冀川两个人牙刷牙杯的洗手台上,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一个。 毛巾,浴巾,也都如此…… 电话突然响起,是爷爷打来的。 我接起,就听见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梦梦啊,等冀川下班了你们过来吃饭啊?我今天钓到了一条好大的鱼,给你们红烧着吃!” 我不忍破坏爷爷的兴致,可抬头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双眼通红,面色灰白。 爷爷见到这样的我,该多担心?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还是拒绝:“冀川执行任务去了,我们改天再回去。” 爷爷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垂着手站在空荡的洗手间里,只觉得好安静,安静到像一汪死水,即将把我溺毙! 求生般,我转身快步出了门。 【肆】酒吧。 酒池里,我随着躁动的音乐摇晃着。 闺蜜的话在耳畔乍响:“你可算出来玩儿了!你跟程冀川在一块之后,那哪叫谈恋爱啊,跟出家了似的!” 我没说话,只是回想了下和程冀川在一起这三年。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没有任何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用香水。每次抱住他时,只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香。 不像现在,我身边挤满了来发泄的男男女女,混杂的香水味,酒精味,烟味充斥了呼吸。 五彩斑斓的灯光令人迷醉,我却格外清醒。 “程冀川确实像佛子,我不一样,我啊就是个俗人!” 许是我话里的自厌情绪太浓重,闺蜜皱紧了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心语,你那抑郁症刚好些,可别作死啊!” 六岁时我母亲意外死亡,十二岁时我父亲将我扔给了爷爷,消失不见。 自那之后我就得了抑郁症,大学时曾发作过一次,差点死在宿舍里。 也是那次,闺蜜知道了我的病。 我冲她笑了笑,最后也没说和程冀川分手的事。 闺蜜不放心,还要拉着我再问,音乐声骤然停止,大灯突然打开。 一瞬间,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照的分明! “突击检查,所有人原地不准动!” 熟悉的清冽男声响起,我下意识抬头朝DJ台看去,就见程冀川一身制服站在那儿。 他肩膀上,银色金属肩章耀眼。 第5章 白炽的射灯晃过,我抬手遮了遮,再放下时就和程冀川对上了视线。 然后他平静的收回视线,就好像只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直到程冀川他们收队离开,我看着酒吧门外闪烁的红蓝车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任凭闺蜜在背后如何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外面正下着雨,瓢泼一般,顷刻间就将我淋透。 眼看着程冀川就要上车,我开口喊住他:“程冀川!” 声音落下,程冀川和其他还没上车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隔着雨幕对视,我不知道程冀川会不会走向我,只能率先走到他面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其他同事见状都纷纷上车。 车辆很快驶离,雨幕中就剩下了我和撑着黑伞的程冀川。 他将伞移到中间,替我遮去了大雨:“说吧。”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只是我想留下程冀川随口编的理由。 我看着雨水打湿了程冀川藏蓝色的制服,许久都没说话。 最后,是程冀川开了口:“很晚了,回家吧。” 他把伞塞进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我伸手抓住了他。 被雨打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冰冷的让我打颤。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回去。” 黑色的大伞掉落在雨地上,滚落出去。 程冀川回头看了我很久,沉默对峙到最后,他把我带去了分部的宿舍。 屋子里,程冀川从家里带走的那些行李都堆在墙角,除了他以外,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程冀川今天跟着柳清离开之后,就搬来了这里,没有和柳清住在一起。 我一直紧绷着无法呼吸的心,终于能喘息。 “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程冀川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看着他递来的T恤,没有接。 酒吧里喝下的那些酒,在经过冰凉雨水的淋浇后,此刻开始发热,上头。 我不受控制的走向程冀川,伸手抱住他,踮脚去吻他—— 唇瓣贴近的那一秒,程冀川却偏头避开。 他眼神淡漠又疏离:“乔心语,你喝醉了。” 话落,他如钳般的大手不容反抗的将我推开,将手里的T恤放下后径直离开。 宿舍的门砰然关上。 我站立在房间中央,头顶的白炽灯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