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纪妙妙捂着两只耳朵,全都是假的。 皇帝无奈,让太子将神书抱下去。 纪妙妙来了劲儿。 “涂涂……”朝皇帝摊开手。 “涂涂!”见皇帝装傻充愣。 “涂涂,甲甲。”摸着粉嫩的小指甲。 “尚不满一周岁的娃,不能涂指甲油。你要啃指甲,有毒。” 眼见着纪妙妙要哭了,皇帝急忙又道:“你可以给别人涂。” 纪妙妙眼泪一止。 惊喜的看着他。 太子只觉浑身毛骨悚然,好似被什么恐怖的野兽盯上一般。 他悄悄后退一步。 果然…… 皇帝默默一抬手:“虽然你不能涂,但有人可以涂啊。” “朝朝,你涂了他,就不能涂朕了。” 啪嗒。 太子双腿一软。 “父皇……儿臣的命,也是命啊。”太子跪在地上,父皇,儿子是亲生的,丢脸也有你一份啊。 父皇!! 纪妙妙抱着蔻丹瓶,嘴巴咧到后脑勺。 “好康,好康,红红的……”多好看啊,她挑了最鲜艳的一瓶咧。 太子硬着头皮:“朝朝,要不咱换个人吧?给王公公涂……” 王公公腿肚子一哆嗦。 “太子殿下,老臣没得罪您啊!您饶了奴才吧。” 那鲜红的蔻丹,他看了头皮发麻。 “皇帝伯伯……”纪妙妙瘪着嘴。 “泥,和太纸锅锅,一起!” 太子强忍住笑意,将悲伤的事想了一万遍。 虽然躲不过,但只要父皇涂了指甲油,就没人敢笑! 朝朝敢得罪父皇。 朝朝是父皇的心头好。 他可不是。 父皇揍他,是真揍。 “伯伯……” “伯伯……” “下次,我不开发发了哦……”小家伙软绵绵一句,皇帝直接伸出了手。 为了黎民百姓,为了祖宗基业,为了苍生…… 皇帝眼珠子都气红了。 纪妙妙打开瓶盖,拿出小刷子,点兵点将点了皇帝先染。 皇帝全程闭着眼。 摊开手指头,任由纪妙妙染上凉凉的蔻丹。 指尖凉凉的,心也凉凉的。 皇帝只觉今日格外漫长,只觉今儿八宝鸭不该吃。 哎,老祖宗哎,要哄她开心,真难。 真是个魔王。 小家伙摆了摆手:“真好康……” “太纸哥哥,该泥啦。”太子抖了抖,默默上前。 他记忆里,宣平帝便是严肃古板,不苟言笑的。 便是母后,也不敢在父皇面前造次。 后宫妃嫔,以及他那十几个兄弟姐妹,没一人被父皇抱过。 啧啧,此刻瞧着一身龙袍的父皇,一脸宠溺的吹指甲…… 若外人知晓,只怕会惊爆众人眼球。 纪远泽没和离前,父皇不会将她暴露出去的。 太子心甘情愿的摊开手,任凭朝朝涂指甲。 “拖鞋鞋……”纪妙妙一句话。 两人又默默脱了鞋袜,齐刷刷露出脚趾,排着队,等着她涂大红蔻丹。 王公公两眼望天,外人见了这一幕,冲击该多大啊? 纪远泽,这泼天富贵,你是丁点不接,还反手泼了出去! 皇帝幽幽的叹了口气。 至今没想明白。 纪妙妙和狗打架。 为什么他和太子,成受害者了呢? 第77章气哭便宜爹 大年初一。 皇帝和太子喜提红指甲。 天上又下起大雪,此刻宫门快要关闭。 陆政越在殿前犹豫了一瞬,便见太子抱着个娃娃出了门。 小家伙八爪鱼似的挂在太子身上。 手上抱着热腾腾的小奶壶。 狭长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睑,纪妙妙已经快要睡熟,可嘴里还在吨吨吨不停。 她还未戒掉夜奶。 “太子殿下,将朝朝给我吧。”陆政越压低了声音。 太子摇了摇头,小心翼翼道:“朝朝还未睡熟,当心惊醒她,孤送你们出宫。” “坐孤的轿撵吧,等会赶不上关宫门。” 朝朝背上披了件白色大氅,小家伙浑身热乎乎的,睡的极其香甜。 陆政越心中狐疑。 太子对朝朝的态度,当真客气啊。 忠勇侯府,有这么大的脸? “朝朝今夜吃了不少东西,便莫要再给吃食。回去喝些热水便是了。” 太子嘱咐完,陆政越等着接孩子。 可太子依旧定定的看着他。 “殿下还有话要说?”陆政越不由开口问道。 太子似有些尴尬,半响才道:“你们介意换个爹吗?” 太子是认真的。 这是他和父皇讨论的结果。 要想把朝朝名正言顺记在名下,把纪远泽踹了,娶许氏,那不妥妥的嘛。 碰…… 陆元宵摔在雪地里。 陆政越一副被雷劈,半响反应不过来。 顶着满头雪,惊恐的看着太子。 太子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是孤糊涂。今儿这话,就当孤没说过。” 他正色道:“但纪远泽,不配做朝朝的父亲。” 陆政越点了点头:“母亲亦是如此想。” 太子不由露出一丝浅笑。 许氏能摆脱恋爱脑,极好。 太子不舍的将纪妙妙还给陆政越,眼睁睁看着他们上马车,一点点没入黑色中,消失在眼前。 回到侯府时。 正巧遇见陆晚意哭着出门。 她一步三回头,不想离开侯府。 “顾公子可要好好教导晚意规矩,如今她是状元娘子,丢的,可是顾家的脸面。”许氏神色淡淡,与顾翎相视而笑。 顾翎不是什么好东西,许氏迟早会料理他。 但借着他的手,收拾陆晚意,两全其美。 待顾家的马车离开,陆政越才将妹妹抱回去。 “一切可还顺利?” 许氏知道朝朝被请进宫,也知道她救了太后,皇帝或许对她有些喜爱。 但许氏,完全不知,这偏爱有多重。 “还算顺利吧。”除了,和贤妃娘娘的狗打了一架。 几人小声的交谈了一会儿,便抱着纪妙妙简单的洗漱,将她放回寝屋。 陆政越倒在床上,想起苏芷清。 成了陆家名正言顺的小娘。 想起温宁。 他眼眸微亮,眼里流露出的温柔,自己都不曾注意。 夜色袭来,陆政越仿佛陷入梦境之中。 隐约听得祈求和哭喊声:“求求您,求求您,求您救救许家,救救政越。” “许家不会谋反,陆家几个子孙亦是满腔正气,他们不会谋反。” “他们是被冤枉的,求您彻查此事啊。” 大雪天,只见衣着单薄的温宁狼狈的跪在雪地里,拦住过路马车。 此刻的温宁眉宇间含着挥散不去的疲惫,一次又一次的拦下一辆辆马车。 “冤枉?许氏嫡亲的女儿亲自举报,怎会是冤枉呢?” “陆景瑶姑娘大义灭亲,此乃大义啊。” “许太傅满门谋反,连累忠勇侯府了。幸好太子仁义,只斩了陆家嫡系。”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偷偷找上温宁。 “只要你从公子胯下钻过去,公子便替你呈奏折上去,如何?”有小厮笑着道。 温宁鬓间头发散落,咬着唇,不知是冻的还是恨的。 “您此话当真?” “许家是冤枉的,求您救救许家。我钻,我钻……” 温宁跪在雪地里,在众人哄笑声中,钻过那屈辱的胯下。 一道道淡黄色暖流自头顶而下。 透着一股股臭气,众人越发笑的放肆。 “就这样,还想递折子呢?兄弟们,将她拉下去。” “景瑶姑娘可说了,温家啊,明儿便发配岭南。”众人畅快的笑着,笑着拖着惊恐尖叫的温宁进入小巷子。 “不不!不!” “不要!” “不要,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温宁刺耳尖利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里边传来无数恶劣的笑声。 陆政越仿佛一道身影,疯了一般朝着众人挥拳头。 放开温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