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身边难道就是想让她更深刻的了解陆珩越有多厌恶她吗? 林邺皱起眉,走近陆珩越:“你不是一直想摆脱谢意珊,方才为何不签了那和离书?” 陆珩越倏然转头看他,眼神冰冷,嘴角似笑非笑:“怎么,和离了让你娶她吗?” 林邺也冷下眉目:“王爷慎言!” 两人正对峙着,突然,快马的嘶鸣声响彻整条街。 一道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边疆急报!快快让道!” 第6章 这种急报都是进宫直接呈给皇上,就算陆珩越贵为楚国最尊贵的王爷亦不能私自探听。 谢意珊就看见陆珩越蹙了眉,随即对着身后的卢风道:“回府。” 刚踏进王府厅中,谢意珊眼中撞入一道纤弱身影。 苏清荷? 谢意珊又倏地转头看陆珩越,眼睁睁望见他敛了脸上戾气,温柔问:“清荷,你怎么来了?” 苏清荷盈盈一笑,我见犹怜:“不知怎的,心头总有些不安,便来看看你。” 月下清影,陆珩越与苏清荷坐于庭院中。 苏清荷纤手抚琴,陆珩越手持一只玉笛。 琴瑟和鸣。 谢意珊自虐般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悲哀。 陆珩越于乐理一道颇有造诣,一曲琴谱天下无数人求而不得,所爱女子自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不是没做过努力,两人刚成亲没多久,她寻访了一位制琴名家,费尽心力亲手制作了一把琴想要送给陆珩越。 但当她兴致冲冲抱着琴来到陆珩越面前,还未开口,就见他冷着脸道:“你也配抚琴?东施效颦。” 说完抽出长剑,剑光一闪。 她亲手做的琴弦由中间齐齐断开。 陆珩越毫不留情地离去,丝毫没注意到谢意珊细密伤口布满的十根手指。 她永远成不了陆珩越爱的那种女子。 谢意珊从没一刻这般清晰的明白这件事。 这时,陆珩越的笛声却骤然停住,他脑海中突然出现谢意珊在这院中练枪法的身影,身姿翩若惊鸿。 又好像看见谢意珊停下动作,白皙脸颊微红,额间沁出一层薄汗,转头往他这个方向看来。 看见他谢意珊眼睛先是一亮,又流露出踟蹰和惶恐。 她小心翼翼征求他的意见:“王爷,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便不在这院里练了……” “王爷,你怎么停了?” 苏清荷疑惑的声音打断陆珩越的回忆。 “没什么。”他莫名竟有些仓皇,忙收敛思绪,正要说话。 恰时,护卫来报:“王爷,陛下召您即时入宫。” …… 皇宫,紫微殿。 谢意珊跟着陆珩越走入。 见他向楚国皇帝谢玄行礼后询问:“皇兄,这么晚召我入宫何事?是因为今天那份边疆急报?” 谢玄抬眸看他,揉揉眉心才沉声道:“敌军突袭,沈家军主将受伤,边疆求援。” 陆珩越沉吟一瞬:“沈家军这次领兵的是旁支的沈明修吧?真是无用。” 谢意珊一顿,说是沈明修,其实她才是主将。 这份情报应该是数十天前,她与羌国大将军拓跋炎那一战。 许是沈家军连胜,拓跋炎坐不住了,召集人马夜攻云鹫城,谢意珊也在那场仗里受了伤。 为了以防万一,便派人进京求援。 她又听见陆珩越道:“皇兄,我愿亲自领兵驰援。” “不必,你给我安分在盛京待着!” 谢玄看着一无所知的弟弟,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又突然问,“彦年,你这两月就没想过上镇国寺去看一眼谢意珊?” 谢意珊抬眸诧异望过去,陛下明知道她不在镇国寺,为何要问这句话? 陆珩越脸上出现一抹明显可见的烦躁。 “为何这几日个个都要跟我提谢意珊,搞得仿佛是我亏欠了她!” “你……”谢玄语气一沉,又无奈地问,“你就不曾对她动心分毫?” 陆珩越毫无半分迟疑地冷笑。 “她是我此生最厌恶的女人!” 第7章 似乎还觉得不够,陆珩越强调似的补充:“莫说心动,就算她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有片刻动容!” 话落,谢玄浓黑瞳仁里溢出无尽怒意。 “混账,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 天子一怒,帝王威严如雷霆般压下。 陆珩越识相地沉默。 谢玄见状却越发来气。 “好,好得很!” “既如此,等她回来,我就让你们俩和离!” 闻言,陆珩越浑身一僵,他抿紧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拱手行礼道。 “多谢皇兄!” 谢玄顿住,气得挤出一句话:“滚出去!” 陆珩越紧了紧手,终于转身告退。 谢意珊一路跟着,看着陆珩越黑沉的神情,忍不住疑惑。 “陆珩越,这不是你一直所想,得偿所愿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沉着个脸?” …… 陆珩越回到王府时,苏清荷还未离去。 陆珩越不由皱起眉,不轻不重地道:“我不是安排人送你回府?” 苏清荷敏锐地察觉到陆珩越心情不悦,温柔又担忧地道:“陛下这么晚召你入宫,我担心你,陛下……是不是不愿让你娶我?” 陆珩越想到皇兄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苏清荷以为自己言中,声音凄切。 “不能做王爷的结发妻子,是妾一生的遗憾,现在就连想陪在王爷身边这微小的心愿亦无法成全吗?” 陆珩越缓了神色:“别多想,婚期不会变,你早点回去休息。” 苏清荷这才放心离开。 谢意珊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那句“结发妻子”,眼中酸涩。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当初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的愿景。 成亲没多久,为了求得陆珩越的一缕头发,她向大楚第一琴姬求艺制琴,拿惯长枪的手被磨得鲜血淋漓,琴却被陆珩越一剑斩断。 后来又向画圣百里衡求一幅墨宝想送给陆珩越,却被百里衡断然拒绝,说她根本不懂得自己画的含义。 这让她成为整个盛京的笑话。 直到最后,陆珩越如赏赐般扔给她一束发丝,她如获至宝,将那缕头发与自己的青丝交缠放进香囊。 直到死,那香囊都被她妥帖地珍藏在怀中。 陆珩越入寝后,谢意珊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 睡着的陆珩越少了几分凌厉,那薄唇也不再吐出伤人话语。 谢意珊轻声道:“当初你愿与我结发,是不是证明对我也曾有过怜惜。” 她自然得不到答案…… 月华如水,谢意珊起身走到廊下。 却见守在门外的卢风神色怜悯低声自语。 “王妃,你若是知道你当初费尽心思求来的只是街边一个乞丐的头发,你该多难过。” 谢意珊整个人蓦地僵住! 尽管只是一缕幽魂,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月光冻成了冰。 她的心似乎又开始密密麻麻疼起来,那疼痛绵长而持久,如千万只虫在不停啃噬。 远胜当初心脏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