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意袭来。 徐景延好似才缓过神来,他猛地松开了她,“你还在……” “我当然在,”沈倾染狐疑看他,目光落在他还在滴血的手,重新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醒来没看见你……” 徐景延轻声解释。 向来冷硬的人,此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透着无助。 沈倾染心口一软,叹了口气:“你睡了整整两天,我在家里怎么都叫不醒你,吓到我了,连忙请人过来把你送到了医院,你迟迟不醒,我又放心不下我爸,刚刚就去看了我爸,看完就急忙赶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徐景延的心也落了定,理智一点点回笼,他也察觉出了自己行为的不妥,神色一点点恢复平静。 两人回到了病房,让护士重新处理他手背的针眼。 处理完后,医生过来给他检查了身体情况,确认并没有大碍后,准许了出院。 从始至终,徐景延也并没有要跟她解释他情况的意思。 沈倾染也没有多问,静静陪着。 直到两人买了菜回到家中。 见徐景延依旧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沈倾染叹了口气,放弃了追问,重新开口:“这两天政委已经帮我把恢复身份的手续办好了。” “好。”徐景延点点头,随即提着菜走入了厨房,“之前说要给你做饭也没做,你想吃什么?” 沈倾染看了一眼厨房,眸色微顿,只道:“你看着做就成。” 徐景延便开始利索切菜做饭。 三菜一汤,两人吃足够了。 吃到一半。 沈倾染却还是再度开了口:“恢复身份时,档案袋里并没有我们的离婚报告,政委说你没有把离婚报告交上去,为什么?” 终究还是提到了这个问题。 徐景延动作一顿,他郑重看了眼沈倾染:“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想过要跟你离婚,我们是夫妻,就该过一辈子的。” 沈倾染沉默下来:“可……” “你不要再用那些莫名其妙的命运论来跟我争辩,”徐景延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当即打断了她,将一块肉夹到她碗里,认真告诉她,“我知道我过去可能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让你不敢信任我,但今后,我也会用行动证明我是认真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以前你说,我不肯向你走一步,现在你可以不用走,我会走到你面前。” 第29章 这话落在沈倾染的耳里。 说没有丝毫震惊那肯定是假的。 沈倾染知道自己如今还是喜欢着徐景延,这一点永远都没有变。 可她听说了很多事,也经历了很多事,加上过去那一桩桩,太多太多的事发生过后,她如今也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希冀。 在这个世界里,身为配角的她似乎就不该拥有任何希望。 每每怀有期望时,老天总会将她的梦打破,碎的淋漓尽致。 她曾经奢望过和徐景延的婚姻,可三年前的种种依旧深刻印在她的脑海,将她对婚姻的希望彻底粉碎。 她也曾经奢求过飞行理想,可如今,她再也不可能上天,甚至都无法重新成为一名普通军人。 她更奢求过孩子…… 记起这点,沈倾染的神色变得黯淡下来,曾经的自己没能拥有孩子,如今的身子也早已没有可能了。 种种思绪交织在沈倾染的脑中。 她下意识往后瑟缩,避开了徐景延想要触碰的手。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去想这些。” 见状。 徐景延神色微暗,但也表示了理解,他没有再多说:“我可以给你时间。” 回应他的是沈倾染的沉默。 这天晚上。 两人依旧同床,沈倾染睡前嘱咐他:“你得睡觉。” “好。”徐景延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沈倾染观察了他许久,见他似乎是睡着了,这才也睡下去。 可半夜,她却隐隐听见声响。 似乎意识到什么,沈倾染迷蒙半睁开眼,借着月光,她看见徐景延熟稔地从包里掏出药瓶倒了一粒药仰头吃下再重新上床睡下。 她心里陡然一怔,记起前几天将徐景延送去医院时,医生说他似乎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如果可以的话,让她去沪南那边仔细问一下。 现在看来,医生的猜测似乎没有错。 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在药物的作用下,徐景延沉睡了过去。 沈倾染却睡不着了,她静静望着徐景延这张自己爱了一辈子的脸。 比起三年前,徐景延确实憔悴了很多。 她眼底透着疑虑。 她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才会患上严重的失眠症,三年前的他分明作息规律,睡眠也很好,每天晚上他基本上是倒头就睡。 徐景延总是说,作为军人,身体素质一定要强,保持充足的睡眠和健康的饮食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他又在做什么?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患上严重的失眠症? 种种疑虑落在沈倾染的心底,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月后。 沈父坚持重新回到了岗位上,他性子强硬,不管沈倾染和徐景延怎么劝都没用。 “让我休息我浑身难受,你们放心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沈父总是这样说。 两人也就不再多劝了。 而徐景延的休假时间到了,也要回沪南。 徐景延看着沈倾染,神色迟疑:“我要去买明天回沪南的火车票,你要是想留在盛北,我过段时间就申请调回盛北。” 对此,沈倾染却觉得奇怪,她笑笑:“我跟你一起回沪南。” 徐景延眸色一喜,可还不等他开口,却听见沈倾染又说—— “毕竟陈家人还在等我回去。” “另外,你的工作调动不用顾忌我,与我无关。” 第30章 ‘与我无关’四个字落定。 徐景延的神色骤然僵住,他的心狠狠揪起:“我的工作调动,为什么与你无关?” 沈倾染一愣,淡淡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