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很软,但很热,像是有些发烧了。 可摸一摸额头,体温又是正常的。 “今天吃了那种药吗?”他直截了当地问。 其实方才事到一半,他就醒悟了过来。 她是故意的。故意向他示弱,让他心软,故意用旧衣勾起旧情,故意痴缠着自己,让他一次又一次沉迷。 而做这一切的原因,只能是她今天刚刚服过药,想趁药性最佳时快点怀上孩子。 也好快点远离他。 许丝柔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愣了一瞬,才“嗯”了一声。 她的回答让谭景昀心里涩涩的。不是痛,而是感觉心跳和胸骨之间有些不甚和谐的摩擦,所以跳不动。 他没有立场劝许丝柔不要服药。当初是他说的,只要她生了孩子,就愿意放她离开,如今她一直在为生孩子而努力,他应当感到欣慰、高兴才对,不该再多置喙。 但语言又似乎不受大脑的控制,脱口而出:“你身子还弱,那种药要少喝些才是。” 这下许丝柔果然没说话。 “其实咱们还年轻,只要身体好,想要的话也不难。”他温言劝着。 许丝柔听了这话,身子不由瑟缩了一下。 不靠药物,就只能下功夫。 可她也算见识过谭景昀发起疯来的模样了,与之相比,她更愿借助药物,而非每天都去面对那样的他。 谭景昀的脚步为着怀里人儿的这一颤抖而停止了。 “你如今就这么厌恶我?”他没低头,更不敢去看许丝柔的神色。 许丝柔也没回答。 不是不想答,而是下腹猛地一阵疼痛,险些击晕了她。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谭景昀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腾出来,轻轻地去转动门把手。 房门开了的一瞬间,他先将许丝柔搡了进去。 不同于书房里的灯火明亮,卧室里总是光线昏暗的,此刻没有开灯,更是一丝光都不透。 他瞧不见许丝柔痛楚皱起的眉头,只知道她的手抓着他的肩膀,她尖尖的指甲划在他的皮肤上,手指一松一紧,收紧时一点点刺痛,放松开又是微微的痒。 仿佛那被抓挠的不是他的肩胛,而是他的心了。 他的吻就抑制不住地压了下去。 “别再吃药了好不好?”他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我努努力,一定让你……早日得偿所愿。” 第209章 客气 “你……你肯放了我?”顾不得疼痛,许丝柔抓着他的肩膀问道。 身下的男人沉默着,片刻,加重了那个吻。 他今夜吻得太投入,缠缠绵绵,无休无止,仿佛偏要在这个吻中探寻出什么似的。 窗外的月色透进一缕,幽蓝的光照在他的脊背上。 那起伏连绵的线条,有似山峦。强劲有力的肌肉收缩着,滚烫得像一座座隆起的火山, 她的手不自觉地插入他的发间。因为薄汗,男人的发丝有些湿漉漉的,却是意外的柔软。 “昱之哥。”她喃喃地唤了一声。 谭景昀的动作便滞住一瞬。 她已许久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了。 “在。”他微喘着答道。 “我……我……”许丝柔注视着他。 他深沉的眸中一缕滚烫的期待隐隐流动着,回望她的目光是那样柔和,安然。 仿佛只得她这一句轻轻的呼唤,便什么都满足了。 也正是这样的温柔,让许丝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门上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少爷。”萍姨的声音在门板后响了起来,“姨奶奶来了。” 这栋小楼方玉珊已不是第一次到访。 房子不大,但是从装潢看来,谭景昀布置得极其用心。 小院里,香花鸣虫。一进屋,一色的进口货,就连窗边摆放着的牡丹花也是名种。 和从前并无什么分别。 她四下打量着,萍姨已从楼上得了消息,回来禀报她:“姨奶奶,少爷请您上楼去。” 她便随着萍姨往楼上去。 站在门外,方玉珊往屋里瞧。 谭景昀似乎并不避讳向她展示他同许丝柔亲密的一面。 许丝柔躺在床上,腰腹间围着被子。他便坐在她的身侧,一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替她揉着。 一面揉,一面语气轻柔地问她:“还疼吗?” 倒是许丝柔有几分羞,眼光从站在门口的方玉珊身上一带,推了推他搭在自己小腹的那只手,提醒他:“方小姐到了。” 谭景昀这才转过身来,看了方玉珊一眼:“你又来做什么?” 方玉珊嗔了一声:“怎么回回我来,你都这样提防着我?”她径自往里走了两步,就走到了许丝柔的床尾,低头看了看眼前人苍白的神色,“许小姐的气色果然还是不大好,难怪老太太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不,都已经是半夜了,又想起你来,还特意让我拿了两根老山参送来,我已经交给萍姨了。” “劳烦方小姐了,这么晚,为了我的事还特意跑一趟。”许丝柔坐在床上冲他微微点头示意。 她们俩之间如此客气,谭景昀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当下语气便柔和了许多,招呼方玉珊:“辛苦你了,坐吧。” 方玉珊倒很识趣,马上拒绝:“不坐了,老太太还在家等着我回话呢,我看一看,这便回去了。” 她说着,当真起了身,举步往外走。 谭景昀望着那施施然出门去的背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老太太一向关心许丝柔不假,可再怎么着急也断不至于大半夜差人跑来一趟,就为送两根山参来。 他当下唤了一声,一道黑色的影子便从走廊墙角闪了出来。 “跟上。”谭景昀吩咐道。 第210章 吃醋 方玉珊上了车。 车门一关,这才瞧见后排座椅上多了一个人。 她吓得只差没有惊叫出来,不过很快就稳定了情绪,环视四周。 确定没有被人察觉,这才启动了车子:“你疯了!怎么会跟到这里来?你不知道这是哪儿吗?” 她余光瞟了一下镜子。 后座上的人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楚眉眼,黑暗里只能看见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就是因为知道,才特意赶来监督你。你刚才去看过,他们怎么样?” “被你猜中了。”方玉珊的语气有些疲惫,又像是有些懈怠,“就算是她私自堕了他的孩子,谭景昀竟也没想过要和她分开。” 方玉珊说完,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那抹月色。 她忽而有些羡慕起许丝柔来。 童养媳怎么样,没见识又怎么样?她得到的是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和爱。 而自己呢?至今只能在阴谋的泥潭里打转儿。 见她久久无言,后座上的男子反而先开了腔:“在想什么?” “没什么。”方玉珊操纵着车子转了个向,继续道,“那就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办吧,得不到他,就杀了他。” 男子却没有急于答复她,而是颇含调侃地反问一句:“之前上面一直说要除掉他,你不肯,怎么最近突然下了狠心……你吃醋了?” “你们外国人,还懂什么叫吃醋?”方玉珊微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