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觉得很好。有劳沈师兄了。” 沈亦墨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低垂而下看向她。 顾潇潇愣了一下,“说起来叫你沈师兄的确不太好,不如还是叫名字吧。” 她以为他在介意,自己肆无忌惮的喊他师兄,毕竟她……终究与他那些同门师兄妹不同。 “子渊。” “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字。” 月光越过固执的屋檐,一往无前的照进了这一方院落,也不管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或许对于它来说,能照耀一方角落,便是宿命了。 如水的银缎映照着站在那的白衣男子,恍如虚幻之影般,美好而不真实。 真是勾魂摄魄的妖精。 顾潇潇只觉得此刻的心格外的痒,迫不及待的想寻杯水来喝。 “子……子渊。”她略显磕绊的念出了这两个字。真是要命了。 要知道,这字也就只有亲近之人能唤,他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就这么告诉了她? 沈亦墨眼里带了星星点点的笑意,连带着语气也愈加柔和了。 “咳。”顾潇潇轻咳一声,要说的话在这种氛围中居然有点开不了口的感觉。 她该怎么告诉他,自己最初只是随口一说,逗逗他的呢,结果人家倒好,直接把她给带过来了,更绝的是,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 这人,一直都这样热心肠? 顾潇潇微微皱了皱眉,然而转瞬又想起了之前那陈禾衣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人明明挺冷淡的。 “我是来参加宗门大比的。” 她略一沉吟,还是选择说了出来。毕竟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反正等正式开始那一天,他也会知道。 “之前我同你所说的,收留的话,就……就是个玩笑话,你千万别生气。” 顾潇潇认真的看着沈亦墨,那模样,别提有多诚恳了。 然而沈亦墨却是一惊,为她前面那句话。 “……参加宗门大比?” 这得是多大的错误,一个正派修士间的盛宴,居然混进了一个魔尊?这是想翻天吗,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其实是有人要我来的,而且我不能不来。” 顾潇潇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凝了一会,之前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收拢了起来,唇角边绽放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如花隐在雾中,看不真切却勾人心痒。 “我还以为……是你给我的呢。” 这话自然也是一句玩笑,虽然她目前还未有头绪,但也绝不可能是沈亦墨。 沈亦墨目露疑惑,什么? 顾潇潇反手从袖中抽出一个信封来递给他, “诺,就这个。” 沈亦墨目光低垂着,不去看她的眼睛,伸手借过。 那信封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他将它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上面寥寥数语,极近简洁。 沈亦墨一目十行的看完,那对长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信中内容确如顾潇潇所说,有人要求她参加此次的宗门大比。 他手指猛地收紧,由于不敢置信导致指尖都有些泛白。 因为就在刚刚,他突然认出了这信纸的材质居然是流云砂,纸上泛着丝丝缕缕清凉的灵力,而这流云砂,乃是乾坤派独有。 但它也不算是多么稀有,基本上每座山头的弟子都有几张,但因着纸上那独一无二的灵力印记,所以外人也是很难复刻的。 顾潇潇看他一直不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底沉的可怕,主动开口说道, “本来这封信我并未当回事,只不过这封信的主人,抢了我宫里的一个人。” 说到最后,她语气陡然森冷下来,眸光一片冰冷。 当初她甫一出关,便被告知乐安不见,紧随而来的还有这样一封信,信中更是夹了一个她送给小姑娘的小铃铛,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你是如何进来的?为了今日的宴请,山门口那可是多了好几位大能坐镇。” 沈亦墨回想起白日,光是站在那,便隐隐的感觉到,那股如山般巨大的压迫力,容不得人造次。 顾潇潇笑了,“这个嘛,山人自由妙计,不过我的确是通过正当途径进来的。” 她此番进来所用的身份,就是一介散修,只不过名字是叫顾九而已。 这个名字整个修真界知道的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也不会担心被人发现。 第162章 沉寂下来的心,乱了 沈亦墨唇畔紧抿,不知为何,从看见这封信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就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挡也挡不住。 “放心,我有办法揪出那个人。既然要我来参加宗门大比,那么他本人不可能不在。” 顾潇潇笑着将他手中的信纸抽了出来,他抓的太紧,连带着纸张都有了些褶皱。 “这信我暂且还有用,就等着用它揪出幕后黑手呢。未免打草惊蛇,你可千万不要跟你师门内的人说哦,比如这封信,比如……我。” 她猛地凑近他,语声轻呓,如呢喃般覆在他耳边,一瞬间那里又如火烧云般泛起了浓烈的红,甚至在这夜里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真的……是个极其简单的人呢。 她心里没来由的闪过一丝苦意,这样的人,一看便知道是门派里尽心培养的人才,将来有望登临大道的。 大道路阻且长,这中间可能花费数十年,数百年都难以窥其门路。而有的门派,会格外挑选心思单纯的弟子着重培养。 这样的人,不容易被自己的心魔所困。 顾潇潇无声的叹了口气,手指抚上了他的眼睛,继续用那轻轻的语气说道, “子渊,要一直走下去啊。” 任大道路远,愿你终能抵达。 沈亦墨睫毛轻颤,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攥住了她的手腕,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 “哈哈,我最近找到了能彻底治好你眼睛的办法了。” 顾潇潇也不挣脱,就那么任他抓着,那双眼里,满是耀眼夺目的笑意,却是避而不谈刚才的话题了。 沈亦墨的眼睛,是宋晔的诅咒。使他永生得困在黑暗中,但如今他还能如正常人一般,还是因为之前顾潇潇替他施的秘法,但那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那所谓的秘法,是有代价的……更何况,她又怎么可能一直会在他身边。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终究会站在对立的两面上。 “什么办法?”他困惑的看向她。 “到时不就知道了吗。” “对了,我不能出来太久,免得有人起疑心。” 顾潇潇看了眼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哀求”道, “子渊可以放开我了吗?” 沈亦墨忙松开了她的手,好似是什么烫人的物件般。 “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不应该去参加大比,我可以帮你找人。 顾潇潇笑着看向他,“你猜这世上有几人知道我就是顾潇潇,又有几人能入无人之境一般藏个人在你们门内?” “这人摆明了冲着我来,你放心,我不会真正出手。等我找到人后,随便输给一个人就行了。” 沈亦墨亦是看向她,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们门内真的出了叛徒吗? 顾潇潇最后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话,拉起黑色的兜帽罩住自己的脸,如一阵轻烟般飘离了此地。 沈亦墨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内心暗暗记下了,是前来参会的散修们共同居住的山头。 其实这样的安排也很合理,他并非不知道,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想知道她要去往的地方是哪里。 也许是刚刚她那句话,让他察出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