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费尽地拽住宋晚,一面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帘子外却是静悄悄的,没等到程言舟的回应。 车马却是越发颠簸,未有丝毫停歇的趋势。 林岳山更是心疑不定,踌躇下,只得放开宋晚,警告点:“给我老实待着!” 宋晚紧张地坐在角落里,虚与委蛇地点头。 “程言舟,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样!” 他举着刀刃,掀开帘子探身而出,便见那马儿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不受控制地在道上狂奔。 而程言舟正用双手控着缰绳,面色不改。 林岳山站在车前,身子左右摇晃,根本站不稳,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抓住车顶的木框子,扯着嗓子怒吼道:“你快想办法让它停下来!” 疾驰的马车带起冷冽的风,如刀般划过耳畔。 风声鹤唳中,坐在车前的男人眸色陡然一沉,看准时机,变成单手控绳,而后屈起另一臂,用手肘快很准地地打掉了林岳山握在掌心的匕首。 方才宋晚一直被林岳山擒着,让程言舟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得手后,他又趁着林岳山方寸大乱之际,飞快向车内的人伸出手。 “信我吗?” 宋晚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几乎毫不迟疑地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没想到会被程言舟钻了空子,林岳山懊悔不已,回过神来宋晚还在车里时,已是为时已晚。 程言舟将手臂收紧,往前一拉,就把宋晚带到自己身前,大手顺势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叮嘱道:“抱紧了!” 宋晚抬手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把脸紧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听着彼此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她紧张地闭起眼睛。 须臾间,两道抱在一起的身影就纵身跳下了马车。 林岳山震惊地瞪大双眼,下意识伸手想去抓人,却扑了一个空。 跳下马车的两人,抱在一起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到树上才停下。 程言舟先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急切地盯在宋晚身上,紧张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宋晚撑起身子,瞧着他担忧的神情,面颊莫名有些热,继而摇头:“我没事,倒是你,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方才程言舟一直用手护着她的脑袋,并且承受着她的全部重量,这地上凹凸不平的,定然会磕碰到。 程言舟把手背到身后,沉声道:“无碍,小伤而已!” 一时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好似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彼此间悄然滋长,令两人皆是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拉开了距离。 纷扬的雪花轻轻落下,有一些落在宋晚的长睫上,又转瞬间化作水滴,在她眸中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不知怎得,程言舟又想起她方才红着眼睛哭的样子,心里极不舒服。 宋晚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打破沉默:“林岳山那边怎么办,就这么让他逃了?” 程言舟面色沉静,不急不缓道:“袁毅和杨轩他们已经在前头候着了!他时逃不掉的!“ 原来眼前的男人早有准备! 宋晚暗自惊叹一声,又突然响起一事,问道:“那马儿是不是被你动了什么手脚,怎么会突然就受惊了?” 闻言,程言舟缓缓摊开手掌。 宋晚见他指腹间残留了些许黄色的粉末,又听他解释道:“这是种能让马儿发狂的特殊香料,出发前,我把这种香料涂在了马头上!“ “原来如此!”宋晚心生佩服,身边人已提步向前。 “走吧,撒下的网,也是时候收了!” 另一头,杨轩和白露等人窝在草丛里,他们在路中设了一条隐秘的绳子,细线连接着树上的机关。 等马车途径于此,就会触动机关,然后将林岳山那狗官一网打尽。 当时杨轩和白露赶到茅草屋附近时,就见到了在林子里的袁毅,然后被抓来当壮丁,布置这机关来了。 只是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道上依然静悄悄的,杨轩等得憋屈,不耐道:”怎么还没过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别着急,程言舟那小子行事向来滴水不漏的,他既然早已筹谋好了,就不会有错!“ 杨轩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从白露的口中听到他说程言舟的好话。 这世道果然变得好快,还是她错过了什么好戏? 她正暗思量间,果然听到远处渐渐传来车辕滚动的声响,闻声,众人立时严阵以待。 马儿发疯一般向前狂奔,无论林岳山怎么挥动手中的缰绳,都没法让他停下来。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能看不明白,这一切分明就是程言舟早就谋划好的。 只怕他此刻就算弃车而逃,应该也早已有人再不远处等着逮他了。 他心神俱乱,不知如何是好,此时马车又是一阵剧烈的震颤,马蹄像是被什么绊住了一般。 高头大马瞬间跃起前蹄,发出高昂的嘶鸣声后,便向前一个趔局,连带着车一起侧翻在地。 天旋地转之间,树上猝不及防地落下一张大网来,将林岳山整个人兜头笼住,而后吊挂在了树上! “你这狗官,看你还能往哪里逃!”见人落网,杨轩等人应声而出。 林岳山自是不甘心,拼命地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别挣扎了,这网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你越是挣扎,它就会收得越紧!“ 杨轩循声望去,见程言舟疾步而来,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那道纤瘦身影上,眼眸瞬间明亮起来。 “宋美人!”杨轩跑过去一把紧紧抱住宋晚,鼻子忍不住发酸,颤声道:“还好你没事!” 宋晚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哽咽:“我们都没事,真好!” 程言舟走到树下,用眼神示意袁毅把人放下来。 袁毅立时挥刀砍断绑在树上的绳结,那大网瞬间没了依附,散成一团,把裹在里头的人猛地送到地上。 林岳山摔得头晕眼花,魂都没回笼,脖子又被袁毅的大刀抵着,背靠在树干上,抖着身子不敢动了。 可就算如此,这厮的嘴巴还是不饶人,瞪着双目恶狠狠道:”没想到堂堂的监察司长,竟然还敢使诈!” 程言舟不怒反笑:“对付你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就该用些特殊的手段!” 袁毅在旁十分赞同地点头,对自己老大简直打心眼里佩服。 赴约前,程言舟就早已预判和洞悉了林岳山的想法,马车、通关文牒、逃亡的路线。 提早让他准备特殊的香料,两人在递包裹的时候暗中传递,以及布置这最后的机关陷阱。 一切都在程言舟的掌控之中,纵使那林岳山再厉害,也是插翅难飞! “林岳山,事到如今,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你觉得当一个人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那他背后的人还会继续保他吗?“ 程言舟的话如雷贯耳般令林岳山面色大变,一个无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