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气走在外面,极其舒畅。 走了两步。 沈月秋忍不住抬眼看向了楼上徐安南家里的窗口。 那里亮着灯,他还没睡。 就在这时,身旁散步的人也正提及徐安南,声音入了沈月秋的耳,她不觉放慢了脚步。 “这徐上校今天看来又是整晚不睡了。”那人说。 沈月秋忍不住问:“为什么?” 那人疑惑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是刚搬进来的,很快替她解答:“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是徐上校夫人的忌日,每年这天,徐上校家里的灯啊都要亮上一整夜!” 心头咯噔一下。 沈月秋哑然失语,她不禁抬眼看去,却正好对上楼上那熟悉的眼神。 徐安南站在阳台边,往下看。 而这时,沈月秋脸上的帕子忽地松动,掉了下去。 徐安南神色陡然一变。 下一刻。 徐安南转身便像是要冲下来。 第17章 沈月秋神色当即一慌,“婶,我先回家了!” 语毕,她头也不回就往家里跑。 可还是慢了一步。 她回到家里时,正好撞见徐安南跑下来。 徐安南眸色震颤,上前一步:“兰……” 才喊她名字一个字。 沈月秋便迅速钻进了屋,将门栓紧了去。 徐安南的身影站在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中竟然带着些许颤抖:“月秋?你是月秋吗?” 沈月秋默然片刻,随即回答:“上校认错人了。” 门外没了声音。 可月光下,徐安南的身影却并未离去。 两人隔着门板。 就这么静静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徐安南深深叹了口气,向她道歉:“对不住,我今天喝了点酒,大概是认错了人。” 沈月秋没有回答,再度转身之际,徐安南已经失魂落魄重新上了楼。 回到房间。 徐安南看着满桌子的菜,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冷静下来,他才觉得自己冲动了。 一天之内,竟然会认错两次。 刚刚在阳台上看清的那张脸,却分明跟沈月秋的长相几乎重合。 理智告诉他,但陈安宁不是沈月秋。 徐安南眸色渐深,可世上真就有如此巧合,一个人的声音身形甚至长相竟都能如此相似吗? 书记员跟他说陈安宁脸上有着大半张脸的胎记。 刚刚那一幕,或许是有夜色看不清的缘故,他确实看见陈安宁脸上有痕迹,但却也并非那么明显。 满腔的疑惑在对上沈月秋的遗像时登时止住。 徐安南神色复杂,“月秋,如果真的是你,该多好?” 屋内一片死寂。 遗像上的沈月秋依旧灿烂笑着,自然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 徐安南家里的灯亮了一整夜。 楼下,沈月秋同样一夜未眠。 之后几日。 徐安南照常去了军营训练,沈月秋则每天早出晚归,去医院里陪护着陈婶。 两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家属院,却并没有再撞见过几次。 直到这日大清早。 陈家一家人便各自去了各自的岗位,而沈月秋收拾好后也准备去医院陪陈婶。 关上门。 一转身,却突然跟徐安南撞了个正着。 沈月秋吓得往后踉跄了下,被徐安南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站稳后,她忙不迭收回手:“谢谢。” 沈月秋今天脸上还是一样系着手帕挡着。 徐安南只能看见她的眼睛。 那天天色暗他没看清,今日他看得清楚了,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也和月秋的眼睛如此相似。 沈月秋被他盯着看得不自在,往旁边撤了几步。 “徐上校,还有什么事吗?” 徐安南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并没有多提什么,只问:“你要去哪儿?” “去医院照顾我妈。”沈月秋回答。 徐安南点点头,随即道:“真是巧,我也正要去趟医院。” 沈月秋一愣:“你受伤了?” “陈年旧伤了,去拿点红花油和跌打损伤膏。” 徐安南随口回答,不经意将手臂上的青紫展示了一下。 那手臂何止青紫,还有不少交错的凸起疤痕。 沈月秋眉头下意识轻蹙了下,忍住了没有多问。 两人一路到了医院。 徐安南走向了药房,似乎真的只是顺道和她一起过来。 沈月秋便往住院部走去。 转身却被迎面来的医疗车撞了个正着。 对面的护士和沈月秋两人连同医疗车当即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巨响。 沈月秋抬眼看去。 这才发现对面的护士,是梁双双。 第18章 走去药房的徐安南听到声音,当即回过头来。 迅速跑了过来。 梁双双眸色一亮,“徐上校,我……” 话才起头,却见徐安南径直走向了一旁那位脸都看不见的路人,他一把扶起对方,神色担忧:“你没事吧?” 那紧张的神色,是梁双双从未见过的。 梁双双忍不住朝那人身上看了过去,却并未看出有什么异样。 她自己爬了起来,正要多问一句时,徐安南看过来的眼神如寒冰刺来:“梁护士,你在医院里做事就是这样鲁莽吗?” 梁双双怔住,下意识解释:“我刚刚是急着要去……” “徐上校,我没事的。” 沈月秋适时出了声。 梁双双一怔,看了过来,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不等她想清楚明白。 徐安南已经将人扶着,担忧仔细察看了一番。 “我带你去做个检查。” 沈月秋对他这种重视态度感到些许奇怪,忙抽回了手,“不用了,只是摔了一下而已。” 她没有跟他们多做纠缠,转身就离开。 沈月秋的背影逐渐远去。 徐安南的目光却紧紧定在她身上,迟迟未收回。 直到身边的梁双双开口:“徐上校,刚刚这位同志是你的朋友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这跟梁护士没有关系。” 徐安南却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同样转身离开。 他一路拿了药,直接回了营中。 正好碰见陈肖然的队伍在演练休息期间,两人对上视线,徐安南大步向他走了过去。 见徐安南过来。 陈肖然有些诧异,敬礼打过招呼后,他主动开口问:“徐上校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陈安宁的事。”徐安南直言开口。 陈肖然一愣,随即回答:“徐上校还是认为我姐姐跟您夫人相似吗?这点,我还以为之前已经解释清楚了。” 徐安南却摇摇头表示:“那天是我情绪过激了,别放在心上,只是我听说陈安宁同志为脸上的胎记困扰,正好我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如果她需要的话,我可以引荐一下。” 闻言。 陈肖然眸色诧然亮起,到底是年轻人,神色喜形于色,但话到嘴边还是被他生生止住了,他欣喜且郑重地表示:“我会回去跟我姐姐好好说一下的,多谢徐上校!” 徐安南也没有再多留,很快离开。 一路回到营地的办公点。 徐安南的桌面放着一封信,他眸色沉沉盯着上面的字,眸底泛起深意。 这是一封来自首都军区的回信。 关于三年前沈月秋牺牲时的寻尸报告。 上面清晰告知了他。 当年的山火烧了三天三夜,等火扑灭后,他们回到了当时的地方。 可火实在太大,早已将一切烧得面目全非。 也就是说,其实军区无法明确辨认寻回来的尸骨是沈月秋的。 只是当时那种场景下,人幸存的几率实在少之又少。 徐安南的指尖停在了‘幸存’两个字上,唇线紧抿。 幸存几率少,却不是不可能的。 万分之一的几率,若是被她碰上了呢? 思虑许久。 徐安南拿起桌上的座机听筒,往首都拨去了一个号码。 “同志你好,之前麻烦你们调查的陈安宁有什么消息了吗?” “有,我们查到在她十六岁时,陈安宁的父亲曾经有来办过户籍注销。” “户籍注销?” “对,当时他想注销的就是陈安宁的户籍,注销原因是去世。” 第19章 这一刻。 徐安南猛地怔住,瞳仁骤然睁大。 可不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又继续说:“但当时手续没办成,还没开始办时,陈安宁的妈就冲了进来,拉着陈父就走,说是陈父脑子糊涂了,他们女儿活得好好的,居然来办注销,一家人是又哭又闹的,折腾了大半天才走,还落了张照片,这连遗照都给人准备好了,也不知道这陈父脑子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里。 徐安南眸色陡然亮起,他沉沉开口:“那张照片,还留在你们那里吗?” “陈家人一直没来领,就放在失物处存着。” “寄过来给我。” 徐安南沉沉下达了命令。 挂断了电话后。 他目光重新落在那封信上,指尖竟带着些许颤抖。 今早他正是因为收到了这封回信,才对陈安宁的身份重新起疑,他是故意接触她,想从她身上试探一番。 他忽地记起今日在医院陈安宁摔倒之际不小心露出的半截手臂,那上面也有不少疤痕。 书记员只说那陈安宁的脸上有胎记,可没说陈安宁的手上也有胎记。 调查越多,心中那抹原本觉得天方夜谭的猜测竟被渐渐证实。 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