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过去,陆悍荇依旧穿梭在救人的队伍中。 脸上早已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这场和老天抢命的战斗,不能有一丝松懈。 另一边,伤员救治帐篷内。 身穿白大褂的江穗穗刚给一个肩膀受伤的村民包扎完伤口。 “谢谢你,医生。” 女人微微颔首,又立马拿起医药包去查看另一村民的伤势,忙得不可开支。 一直忙到深夜,才得到片刻的休息的时间。 摘下口罩,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蛋,疲惫瞬间消失,再累也值得。 她轻轻给女儿盖好毯子,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刚走出帐篷。 “穗穗……”就听到一道清润的声音。 刚抬眸望去,顾卓宇就将一份饭放在她手中,还带着余温。 “我就知道你肯定又会忙得忘了吃饭,吃吧,我特意给你留的,还保温着。” 的确,一旦忙起工作,她就会全神贯注,忽略掉很多琐事。 有时,甚至连甜甜她都没来得及顾得上。 好在,这六年来,顾卓宇一直帮着她,甜甜能平安长大,有他这个好朋友一大半的功劳。 想到这,江穗穗感激地看着好友,浅笑道:“谢谢,我拿去给甜甜吧……”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拉住胳膊。 顾卓宇无奈地看着女人:“甜甜我早就带她吃过了,等你想起来,她早就饿哭了。” 听到这话,她微微发愣,没有生气,只是在反思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见女人愣神,顾卓宇伸手点上女人额头,动作亲密,眼眸含情。 “穗穗,想什么呢,还不快吃,然后抓紧时间去休息。” 回过神的江穗穗怔了怔,有丝尴尬地笑了笑。 只回了一个字:“好。” 话音刚落,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阴沉着脸的陆悍荇! 第12章 下一刻,男人扭头就走。 “营长,你不是受伤了吗,咱们来包扎伤口的啊?你怎么走了。”下属不明所以跟上去。 听着这些话,江穗穗微微敛下眸,搅动着饭盒,一双杏眸里闪动着一丝担忧。 “陆悍荇……他……受伤了吗?伤到哪儿了?严重吗?” “应该不严重吧,毕竟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健硕。” 胡思乱想间,江穗穗在心里一遍遍担忧,又一遍遍亲口否定了那些不好的答案。 纵然两人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不再是夫妻,但她依旧还是希望陆悍荇一切都好。 但也只限在心里默默祝愿了。 吃过饭,顾卓宇值班守着,江穗穗则靠在椅子上,打算小歇一会。 忙碌了一整天,闭上眼睛,疲惫袭来,没一会竟真的睡了过去。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哪怕睡着了,细眉依旧紧锁着。 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穗穗,能不能长点脑子,别再犯蠢,给我添麻烦!” “江穗穗,你纠缠的样子,让我恶心!” “江穗穗,这婚我必须离!” 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往江穗穗的心里刺。 她泪水模糊,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男人那冰冷至极对她的厌恶。6 “不,不是这样的。” 江穗穗猛地惊醒,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惊慌地看着自己:“阿妈,你做噩梦了吗?” 他一把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她开始后怕了。 经过这个梦境,她才能够冷静下来想今天的重逢。 梦里的每一句话,都真实又残忍,重重扎在了她的心里。 她不敢想象,六年前,陆悍荇就已经那么讨厌自己了,要是知道她还瞒着他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他会怎么想? 陆悍荇会不会更加生气,甚至把对她的那份讨厌加重在甜甜的身上。 为母则刚,孩子是每个母亲的软肋也是盔甲。 甜甜那么可爱又聪明,江穗穗不愿让女儿如她一样被人说成傻子,让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想到这,她看向女儿,一字一句叮嘱:“甜甜,答应阿妈,不要和今天救你的那个叔叔接触。” 除了阻止两人见面,她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江甜甜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呀,阿妈,叔叔是好人,还救了甜甜。” “叔叔要工作,我们不能打扰他。” 江穗穗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能编了一个理由,好在女儿最终还是懂事的点头了。 看到这,她悬着的心总算缓缓落下几分。 外面,已到了半夜。 重新哄睡女儿后,她去找了顾卓宇,两人换班。 这一忙,直接忙到天亮。 雨终于停了,江穗穗端着脸盆走出帐篷,去热水区接水。 去的路上,随处都能见到迷彩服的身影,她忍不住探着头张望,反应过来后,又苦笑了。 “江穗穗,你还在想什么,你们早就不一路人了。” 热水区,打完热水,江穗穗正要往回走,却被一男子挡住去路。 “你就是这儿的医生吧,没看到我受伤了吗,为什么不给我安排床位,小心我去上头告你!” 江穗穗看着男人受伤的伤口,只是简单的擦破点皮,而且已经处理过了。 她耐心地解释:“同志,咱们床位有限,是给病重的伤员准备的,你的伤势较轻,不用……” 话没说完,就被那男人打断,拔高了声音:“你说不严重就不严重啊,我都快疼死了。” 男人拉住她的胳膊:“我不管,我就要住病床,你给我解决。” 男人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江穗穗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只得更加耐心解释:“同志,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的伤……” 不料,话没说完,男人就气急败坏的将她的一盆热水打翻,朝她的脸泼来…… 这时,一抹迷彩闯入眼帘。 陆悍荇,徒手替她挡住了滚烫的开水! 第13章 “嘶……” 男人闷哼一声,声音很小,却还是传入女人的耳中。 陆悍荇剑眉紧蹙,另一只手扼住挑事男人的手腕,对方立马动弹不得。 他冷嘲:“谋害医生?你是想去局里坐坐?” 挑事男不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谋害她了,我告诉你,我的舅舅可是苏城的首富,就连书记都要看他几分薄面,小子,你小心我告你一状,你识相点就放开我。” 陆悍荇不屑:“那你试试是你告状快,还是我的手快。” 说着,他加上了手上的力度,叫对方连连喊疼。 “你给我放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悍荇没理会,对着一旁的战友说:“把人带走,交给指导员处理。” “是,营长。” 话落,立马有两人上前架着男人离开朝着军官大棚走去。 周围人也散了。 解决后,看身后的女人还楞在原地,冷冷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走?”6 话毕,便不再看女人,大步离去。 看着男人走远,江穗穗才回神,立马追上去,只听陆悍荇语气严肃:“保护人民群众安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当然就算是路边的小动物,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听到这话,江穗穗脚步一顿。 双手垂在腿侧无意识的扣着,喉间有些发堵。 原来,陆悍荇只是出于职责,是她想多了。 也好,这样,起码她不会愧疚。 整理好心情,她放下手指,对着男人的背影说:“陆营长,你手被烫破皮了,我是医生,可以给你包扎。”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隐藏住那份担忧。 陆悍荇却连头都没问,淡淡地拒绝:“军人皮糙肉厚,不像你们医生,细皮嫩肉。” 他想到之前和江穗穗举止亲密的白皮小子,胸腔就莫名其妙憋了一股气。 一副文弱的样子,江穗穗如今的眼光真是差的远了! 他没再停留,迈着大步朝受灾的房屋走去。 “营长,你就听医生的吧,咱们军人也是血肉之躯,你看你这都烫脱皮了,还是去上点药膏。” 不等陆悍荇拒绝,就推搡着他朝伤员救治帐篷走去。 江穗穗从药箱里拿出药棉和碘伏:“还好,烫伤面积不大,不是很严重。” 她动作十分轻柔地给他上药,轻微低头,很是仔细。 两人靠的很近,陆悍荇一眼就看到女人白皙脸蛋上带着的陀红,还有唇上的那抹殷红。 他下意识绷直身子,立马收回视线。 下属站在一旁打量着,小声揶揄:“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营长,感觉怪怪的” 说话的是才来一年的新兵,叫林大鹏,他不认识江穗穗,也不知晓两人之间的前尘往事。 另一位看着稍年长些,做事稍微沉默:“你收起你的八卦心,小心营长五公里拉练。” 一听这个魔鬼训练,林大鹏立马不说话了。 上好药,江穗穗拿出一板药,叮嘱:“消炎药,早晚各吃一粒,以防伤口化脓。” 陆悍荇根本不听,冷冷扫了一眼女人手上那白色的胶囊。 只说了一句:“这里药物紧缺,留着给更需要的人。” 第14章 闻言,江穗穗没再多说什么。 她了解陆悍荇,他决定的事,劝也没有用,所以她也没打算再劝他吃消炎药。 说完,陆悍荇也不看女人,拿上搜救服,起身离开。 擦肩而过之际,顾卓宇急匆匆推着一个重伤的病人走进来。 “穗穗,伤者意识不清,口腔咯血,初步判断为颅内出血,需要立即准备手术。” “好,我马上来。” 闻言,江穗穗戴上口罩,立马走进临时搭建的简易手术室。 手术室内,她沉着冷静地主导着手术的进行。 “血小板太低,这样不行,准备注输血小板,先把出血量控制住,快!” 江穗穗争分夺秒地指挥着:“镊子,纱布。” “注意观察血氧,病人生命体征。” 护士在她的指示下,有条不紊的传递手术工具,时不时给江穗穗擦去额头冒出的汗水。 江穗穗始终保持着冷静,精神高度集中的做着手术。 微风吹来,吹起隔着 |